:“嬴政,你知不知道刚刚东岛的事对我有多重要?”

成安候府外,我心中愤愤,再也没有什么比得上我想回家的渴望:“你不要像个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

:“我只知道你就要大祸临头了…”嬴政突然面向我,深邃的目光就像遥不可及的启明星:“赵王就在府中,他口口声声指明要见你,你我二人的身份,如今联姻,用你的木脑瓜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解释不在府中吧。”他说完略带担心的看了我一眼,便牵住我的右手,我都来不及反应,二人就并肩走进了内厅。

还未进屋内就看到各士兵整齐划一的站在门外,约莫有几千人,这样大的排场,我算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想当时战国纷飞,赵国军队也不过几万人,一国之君身旁抵得上五分之一军队人数,也难怪赵国的亡灭。

:“参见王上。”

我低眉侧目,紧紧的贴着嬴政,良久才听见赵王慵懒的声音问:“成安候啊,你家夫人到底是西戎第一美人,就连孤见一面也如此费尽。”

:“回王,内人身体不适,还望王谅解。”说完嬴政看了我一眼,我心领神会,马上咳嗽了几声,装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王上…姜婠从西戎而来,难免在中原有些不适,王这般关切贱妾,贱妾还真是有些感动呢。”我阴阳怪气的回一句,将那首座上的赵王堵的,愣是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还是嬴政猛得握紧了我的手,示意我小心说话,我自然是知道这节骨眼儿的重要性,可是从小我就接受的人人平等的教育,如今又怎么肯甘为人下。

:“近日孤听闻邯郸城内多有西戎人偷窃之事,往日未曾耳闻,望姜婠你身为西戎国的公主,多加提点你几位哥哥,让他们管好自个儿身边的将士。”

这赵王摆明就是专门来羞辱我的,虽然我并不是真正的姜婠,也并未西戎国之人,可我一想到那两位对我这么好的哥哥,就实在不能容忍,素来亲情便是我的一个软肋。

:“贱妾有一问不知,恳请王上解答,您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就可以折射一个国家?”

赵君想了半天,才回答:“自当是一方面。”

我泛起一丝冷笑,嬴政怕是猜到后果不妙,用力的握紧我的手掌,可此时我已经不想管那么多:“那若是有一日,我姜婠去西戎偷窃,然后声称自己乃赵国之人,那赵国可要因我一人而承受不白之冤了,一人之力为国家之道,口说无凭也。”

:“大胆!”赵王一把从坐上站起,瞋目切齿的看向我,估计从来也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胡言乱语,来人!成安候夫人目无王法,鞭笞五十!”

:“王上!”嬴政突然沉沉的躬了下去:“姜婠千里跋涉从西戎而来,言行莽撞,但请王上念在西戎国君的面子上网开一面,训妻不严,乃微臣之过,微臣愿替内人受鞭笞之刑,已谢罪。”

:“嬴政你…”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好,孤就依你说的,来人,打!”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有身边卫士已拿出藤条,上头还有一层层未除尽的草,那侍卫强行将我拖开,一下子我突然想到,秦国近年兵力逐渐增强,赵王不喜秦国,他突然造访成安候府,不就是为了折磨嬴政?让身边探子提点秦王,嬴政在他手上,陆笙啊陆笙,你怎么这么傻。

那藤条挥过五下,似乎整个内厅中都回荡着皮开肉绽的声响,血染透了嬴政的衣裳,他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我甩开侍卫,一个健步跪在赵王的身前,:“姜婠鲁莽,望王上…赎罪。”

此刻所有的骄傲不甘都统统抛在脑后,在这个世上什么最重要,人安安稳稳活着。

首座之上的赵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脸上扬起一丝冷笑,似乎在告诉众人他才是胜利者,却也不答话。

五十毕,他才走下白玉砌成的台阶,头也不回甩甩衣袖,骄傲的带着众宫人离去,此刻众丫头婢子才冲过来赶忙扶起嬴政,最前面的自然是吕姒不假,此刻她已然是哭得梨花带雨,而我,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孤单的立在众人外,似乎是两个交点,显得更加哀凉。

良久,这内厅才恢复往日的宁静,屋外晚霞似画中泼墨,偶有鸟雀飞过,‘呀呀’鸣叫。

:“公主,您起来吧。”红玉走到我身边,试图将我扶起。

:“你走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红玉见劝我无望,才独自一人离去,这是我来古代那么久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这是在战国而不是二十一世纪,莫无须有的清高,不着边际的骄傲,受苦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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