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娘闭上了眼眸,攀着北清殁的肩,深呼吸了一口气,推开了他,红唇嫣然吐露笑道:“多谢大人出手相救,只是大人为何出现在深宫?”
几日不见,他的白衣微皱,就连黑如深海的眸子带了些憔悴,北清殁的手微微抖动,纤长如蝶翼的睫毛沾着阳光细屑翩跹,深蓝色的水滴印记明如媚海散不去的忧伤:“我听说你病了,病的有些厉害,所以我来看看,恰好就碰见了紫沉月茉。”
我听说你病了,病的有些厉害,所以我来看看,胸腔跳的厉害,这句话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他方才从御花园里过定是看见她和紫沉月茉用灵术了,抬眸他俊美的容颜跌进眸间,微颤有些不确定。
“你……你,大人知道我的身份了?”
“娘娘说的是你和贵妃娘娘比水袖舞时她输给了你,她想要挥你巴掌你抵挡他的过程么。”
北清殁的表情依旧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温润一笑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
心里不禁有一些好笑,这么笨的鱼怎么会得到渊华上仙墨晚的垂爱,把自己的莲珠给了他而自己落的魂散六界,也许正是她心如冰山雪水纯净如璃,渊华上仙才会对她多几分爱意。
殊不知早在乌镇伊翠楼,他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莞娘松了口气,幸好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糟糕,她好像忘记三日之内把晚桃师姐的尸首带出来了。
北清殁自是见她脸色微变,以为她的病还未痊愈,伸出手探了一下她光洁细腻的额头。
莞娘忽然被冰凉的触感,惊了一下。
他这是做什么,是想念那可怕的咒语让那股锥心之痛惩罚她么,只听见他平静无澜的说:“你除了身子虚弱也便没有什么,难道着凉发烧也不像。”
收回了手,不解的打量着她。
莞娘沉默,尽量不对上那双深如黑海的眼眸,犹豫了半响,再次闭上眼眸,认命的道:“北清殁我没有完成你所说的任务,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北清殁有些气恼,一张俊美的脸,带了她从未见过怒气。
“莞娘,难道你是这般认为我……”又顿了顿“这般心肠狠毒的人?”
“莞娘,你对我什么时候这般陌生了……我把你送进宫里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莞娘愣道,继而苦笑。
他什么都没做错,也包括进宫这件事,唯一错的是他执念太深,伤她入骨又给她此刻的温柔。
北清殁也不在说什么,看了她两眼,直直走出门去,远远的传来它的声音:“关于桃儿的尸首你不必自责,我已经交给了青枝去办,墨晚他已经宠幸了她封为美人了。”
莞娘一下失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椅上。
原来她还是被所有人厌恶,哪怕是师傅的转世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都不愿意要她,又怎么会留她清白。
她昏迷不醒的三日,以为会是师傅的转世,是谁在照顾他,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告诉她别怕,这一切都不过是幻觉,她应该高兴的啊。
契机到了她以本魂召师傅的仙魂回来,她就要永永远远的消失了,为何这般的难过,这般的冰冷。
夜半,星光月明,夜风沙沙响,木莲花纷纷扬扬而洒随风起舞摇曳,白衣女子坐在青黑屋檐上吹着玉箫,一双美眸在黑夜中注满了悲凉与不合世俗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