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的是哪儿的话,知道姐姐心疼妹妹,我这不是也想着赶过去看看姐姐吗?”许若含笑着回答。目光含着一丝温暖,脑海又不禁浮现出当年的情景——

她才八岁,眼睛骨碌转着,皎洁的笑着。看着妈妈挺着肚子,有些好奇的问道:“妈妈,可不可以帮我生一个姐姐?”

许如琬那时好笑,不明白为什么许若问这样一个根本不可能的问题。笑道:“为什么要生一个姐姐呢?”

“因为姐姐可以陪我买衣服,可以和我一起聊那些男同学,可以和我一起穿花裙子。”虽然许若那个时候很小,但是在苏晨的熏陶下,对那些喜欢与不喜欢到是也清楚。也明白女生在一起聊男生无非是喜欢那个男孩。

“可是这些事情,妈妈也可以做到呀!”许如琬温柔的笑道。不责怪女儿脑袋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是聪明的,看得出苏晨对自己女儿的心思,但也从不点破。

“不能!”许若嘟着嘴,眼神有一点点哀愁,“妈妈怎么能陪我聊男同学呢?妈妈知道了就不好玩了!”

“为什么妈妈不能知道呢?”

“因为苏晨会生气!苏晨说暂时不能告诉妈妈!”许若振振有词道!如果苏晨知道许若这么轻松就把自己卖了,也许会不仅扶额然后叹惋吧。

“哦?小若这么听苏晨的话呀!可是姐姐也会告诉妈妈的呀,那么妈妈不是迟早都会知道的吗?”许如琬摸了摸许若微卷的长发,依旧一脸笑意。

“是哦—”许若低着头,嘟着嘴,闷闷不乐道。样子甚是可爱!

往事都还历历在目,如今却换了个身份,在另一个时空。想着许如琬,许若早就释怀了。但想着苏晨,她还是难以放下。她不明白苏晨为什么突然提出分手,也难以真正放下心中对他的爱。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的地方,她连再见都几乎不可能,只能遗忘。还有那个抱着自己的男子,到底是谁呢?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太熟悉了!不自觉,眸中又含哀愁。

司马曦颜看着自己面前的司马曦雪,她面上的哀愁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一时间倒像是另一个人,那汪清澈的潭水犹如死寂,再也不动!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半年了,妹妹一觉醒来便把姐姐忘了呢!”司马曦颜一把手揽过司马曦雪的手,手上透过丝丝凉意。无论她是不是自己的妹妹,那样的表情自己也是不愿意看见的。

“怎会?”她反问。回过神,望着这红色的砖瓦,青萝小巷,古道罗场。从未在这里呆过,可身体却还是又熟悉感。怕是司马曦雪依然眷恋着这里的温暖,不肯离开吧。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杏花香,远处便是一片杏林。听闻有人最爱杏子,所以司马冷扬便找人特意栽了这一大片杏林。但是,却不知道是谁。听说爱杏子的人极为坚韧,不怕苦……

“不会便好!”司马曦颜也不再多说,领着司马曦雪走到一处凉亭坐下。两个丫头也识相的退下。青石板,红色亭,古香古韵。如墨染般的画卷故国,谁知那份离人心上秋的悲凉?

“见你方才,到时变了不少。不过,你莫要真转了性子。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司马家的幸福可全担在你身上。”司马曦颜淡淡说道,面上也有哀愁。这轩辕的天怕是要变了。她活在这里,活在这个大家族中,就是不幸的。作为长姐,她承担着这个家庭的宠辱兴衰。作为这个家庭的一颗棋子,为了家族的利益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这是她的命,她得承受!但司马曦雪不同,她没有必要承受这一切,所以,即使她天生便天降祥瑞,也必须装成一副纨绔不化的样子糊弄众人。因为,唯有这样她才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做事。

许若斜眸沉思,看样子,司马曦雪并非真纨绔不化,只是伪装的太好。“姐姐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有时候太累,想要重归本心的活。”她轻声说道。内心却是苦涩。原来,这个女子也有秘密。七八岁的司马曦雪糊弄了众人,伪装成一个完全都不是自己的自己。活的,也并不比自己轻松。

“累了,就休息!”司马曦颜起身,想要离开。该说的都说过了,看到这个妹妹很好就够了。多说无益,说多便有罪。她走了几步,又转过头,“你装到现在,莫要前功尽弃。”

……

一院花香,那么大的囚笼里,弱肉强食,人人都是案板上的鱼,若不想被一刀粉碎,就得学会承受着被烈日暴晒的痛苦,拼命挣扎。可惜,案板下是万丈悬崖。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就是这个世界。

是夜,月光冷冷,许若却无半点睡意。锦青他们都睡着了。月光洒过窗,窗外是什么?无尽的孤独与冷漠……窗内是什么?一室的寂静与悲凉……抬头望月,又想起曾经模样,又是一阵心疼抽搐还有一身寒凉。

渐闻花香,她坐在古琴旁,手指轻抚琴弦,一曲悲歌万里哀伤。有人闻琴声而来,月色素染的房,茶香四溢,浓墨哀伤。

“琴抚的依旧很好。半年时间也没有忘记要领。”司马冷扬一身月白袍,淡淡说道。他也无眠,本是在长亭里看月的。却不想听到吟雪阁传来琴声,便走了过来。

闻声,琴声停下。司马曦雪抬眸,看着拿到伟岸的身影,在月光下遗世而独立。

“爹……”

“嗯!”他应道。

而后,又是一阵沉默。微不可见的叹息声传来,内心惆怅。

“你能醒来,爹真的很高兴,很久没那么开心过了。你受的苦,爹都知道。可是雪儿,这就是命!你逃不过,挣扎不掉。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世界里,你随时都站在一个大掌上,它掌控着你的命运,它高兴,你便被它逗弄一阵。它若不高兴,覆掌你便是死。所以,你必须承受着生命给你的一切。”

“你的姐姐承担着司马家的宠辱兴衰,她可能一辈子都活不快乐。你的哥哥注定一生为功名所累。而你的二姐,怕是难逃生命给她病痛的苦难。司马家唯独你可过的肆意些!我们每个人都盼望着你能活的开心些!所以,伪装并不是负累!”司马冷扬眉间含着哀伤。连他自己都活得这样辛苦,他也主宰不了别人的命运呀!

原来如此,一切尽是这样!怪不得要伪装!

“那要装到什么时候?”司马曦雪声音清凉。

“等你大姐嫁人,爹便把你送出去。也许,一辈子都别回来!也许你以后都不必装!但若你回来了,那便装到司马家的人全都死尽。否则,此生都要带着面具而活。你可了解?”

“嗯!”她应道。“我要去哪儿?”

“去……取替我照顾她吧,替我赎罪!和她在一起,你会开心的!”

“哦…..”

“太晚了,你早些睡!以后,别再抚琴!你可是什么都不懂!”司马冷扬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屋外又传来他低醇的声音,“雪儿,上天不会亏待你!你可要活的开心些才好!”

她一身长袍,月下沉思。上天若真不亏待自己,上辈子就会活成那样。她站在窗前,微笑着,睫毛下的黯然,隐藏着说不出的伤。这一次,她微笑着,生命就此站成了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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