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径直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心脏位置,脸上写满了难以相信。说的好好的,突然间给了自己一剑,这个女人果然很危险。杀完人后没有一点表情变化,还一副轻佻模样看着自己,她是不是女人!

不对!她根本不是人!

“别演戏了,起来吧。”

“啊?哦。”

摸了摸胸口,竟然一点伤痕都没有。男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仔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明明开枪击中了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不是我问我是干什么的吗——”

“你肯定是变魔术的?!”

悻悻的起来,却被陆之遥一个眼神盯住,瞬间全身麻痹,手心又开始冒汗。

“我的职业和清洁没什么两样,不过我清走的不是垃圾,是一切不属于人世间的物种。符咒只能集中鬼怪僵尸,对人类是无效的。要是你家里有不干净,又看不见的东西在作祟,你可以找我。不过我收费很高,出得起钱就打我电话。这栋公寓不怎么干净,劝你早点离开这里。”

一张名片落在了男人身上,他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字。

“X,陆之遥。你不是卖东西的吗?”

“你的脑子真顿。我是女驱魔师。”

男人讷讷的应了一声,突然大叫一声,然后像见鬼一般看着陆之遥。

无视男人的鬼吼鬼叫,陆之遥发现了一点猫腻。一阵刺激的味道冲撞着她的鼻腔,突然转身看着那副壁画。

壁画刚才不是这样的!上面的巨兽似乎转换了姿态,正以一种虎视眈眈的姿态看着她。而坐在上面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蔑视的斜视着她。

男人拍拍屁股起来,见陆之遥盯着那幅壁画,沾沾自喜的介绍了起来。

“你也觉得那幅壁画很有趣吧。要不是看中壁画,我也不会买下这里——”

“这里是你买下的?”

男人不解的点点头:“半个月前,我听中介介绍,有一栋公寓以很便宜的价格出售。我刚好想搬出来,就过来看看。四周环境不怎么样,公寓也一般般。倒是这副壁画——从第一眼看见它,我就被它吸引了。画里的好像是僵尸和他的坐骑,反正我是这么了解的。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觉得人类是软弱和无能的。从很多书籍里看到,只有僵尸——僵尸不老不死不灭!假设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僵尸,我真的很想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只是想想就好,当你真的遇到僵尸,你会连想的力气都没有。假设真的让你成为了僵尸,你会觉得不老不死不灭是种痛苦,永生永世永不停歇的痛苦。”

“小姐,你似乎对僵尸很有研究?”

转头给了他一记眼刀:“我是女驱魔师,你以为我真的是魔术师?”

第五戎一愣,下意识往后一退:好恐怖的眼神!

男人唯命是从的点头憨笑,被她那么一瞪,至少减寿十年。

壁画上感觉不到任何邪气,整栋公寓也是。真的是自己想太多,出现了幻觉?假设这栋公寓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姐,你刚才说是我叫你来这里的,可我没有这样做,是不是……”

收好东西往楼下走:“是我搞错了,我很忙,再见。”

也许是川木朋友的恶作剧吧,他们把川木的死算到了自己头上,弄出这种恶作剧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假设对方是对自己有恶意的,就应该知道川木已经死了。以川木为名的,对自己根本无效。

看着陆之遥箭步离开的身影,男人心头莫名的激动,突然喊了一声:“我叫第五戎,很高兴认识你!”

“再见,第先生。”

随意摆摆手,拉开了厚重的朱红色大门。

“第五只是我的复姓!”

“有生意记得找我,拜拜——”

上车启动,最后看了眼这栋公寓,快速离开了这条不祥的街道。

夜幕到来,陆之遥也往着家的方向驶去。每天必经过川木的别墅,确切的说,现在别墅的主人是伏羽。一个谜一样的男人。

车子刚刚停稳,她被家门口的事物吸引住了。

正门口坐着一个小女孩,厚重的刘海遮住了双眼,近乎纸一样白的肌肤。而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包裹。

房间内,包裹安静的躺在床上,主人未曾打开。

陆之遥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工字背心遮掩不住她的好身材,饱满的双峰,纤细的腰身。她不像传统意义上的美女,细长的双眼总带着傲慢。但她只是女人,再冷酷也好,也会被感情所困。

洗了把冷水脸,长发散落肩头,原来发可以那样冷。

径直走出浴室,走向门口。停顿几秒,转身看了眼床上的包裹,皱眉犹豫:要不要打开?

抚摸了下额前的落发,痴痴笑着:“这是你的意思吗?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个东西——”

走出房间,走向客厅。小鬼没走,老实的坐在沙发上。

陆之遥不知道小鬼是谁,为什么会带着川木的包裹,出现在自己加门口。她的身上似乎有故事,小小的年纪,稚嫩的脸上没有天真,眼里写满情绪。

虽然她不懂那种情绪的由来。

“我这里不是难民收留营,也不是慈善机构。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我没义务收留你。”

小鬼抬头看着陆之遥,大概是几天没洗澡,头发有点脏。她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裙,也许八岁吧。左手腕上戴着一条皮质手链,看上去也有点脏兮兮。

见小鬼看着自己,陆之遥无所谓的进厨房倒水。她不喜欢和人相处,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出来的时候小鬼站在墙前,抬头看着上面的画像。

“这是你的家人吗?”

“嗯。”端着水杯绕到沙发上坐下,语气有点冷淡。“她是我的姑姑,不过死了很久了。”

“你会想她吗?”

“死去的人,不该让活着的人留有眷恋。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也没必要挂念一个死人。还不如想想自己该怎么样更好的生活下去——”

“你真冷酷。”

陆之遥有些吃惊,这句话会是从一个八岁的小鬼嘴里说出来。说这话的时候,她双眼瞪大,只是嘴皮懒懒动了一下。

“你爸爸妈妈呢?我可没兴趣照顾一个不相干的小鬼,你……”

“他们已经死了。”

小鬼微微低下头,单薄小小的身体看上去充满了悲伤。

陆之遥只是‘哦’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捏着杯柄。她想开口去问,可却迟迟说不出口。

“你是不在想,为什么我会带着川木的包裹出现在你家门口?你在想,川木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有他的包裹寄出来?我又是谁?我和川木是什么关系?对不对?”

短暂的惊诧后,陆之遥起身走到小鬼面前,看了她一会儿,指着门口说道:“这里是我的家,那里是门,我想你可以自己走出去吧。假设不行,我可以帮你一把。”

小鬼不慌不忙的看着陆之遥,回击她尖锐的眼神,语气极其镇定老成。

“你没打开过包裹?”

“打不打开包裹都是我的自由,我不喜欢和一个小鬼相处。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你既然知道川木,知道来我家,说明你清楚我和川木的关系,也应该知道陆之遥的为人。陆之遥可没什么善心,是个冷酷自私到残酷的女人……”

小鬼直接无视她,走回沙发上坐下。

陆之遥无奈的低头苦笑着,她觉得有点可笑。她没讨厌这个小鬼,反而觉得她有点亲热。从她的身上,似乎看见了自己过去的身影。

“我叫桃夭,今年八岁。爸爸妈妈早就死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其他的亲人……”

“你应该去福利院,像你这种小孩子,肯定有很多家庭争着收养你。”

“我该留在这里。”

陆之遥浅笑不语,她愈发觉得这个小鬼有意思。她想了下自己八岁那年,还在玩泥巴捉弄川木为乐趣。和这个小鬼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却显得很了解自己。这种傲慢无礼的态度,好像在哪里见过。

见陆之遥分神,桃夭又加了一句:“是川木要我留在这里。”

又见川木。

陆之遥心头一酸,悲伤遗落,但很快恢复了傲慢冷酷嘴脸。

“抱歉,川木已经死了很久。就算你认识他,我也没义务收留你。你要是没地方去,我帮你打电话叫警察叔叔。他们看上去似乎不可靠,但不会刁难一个小鬼——”

“三个月前,川木交给我一个包裹,说等他两个月。两个月里他要是没消息,让我把包裹寄出去。后来我听到了消息,是川木死掉的消息。我本来不想带着包裹来找你,但这是川木最后的心愿……”

“抱歉。我和川木什么关系也没有,你说再多关于他的事情都没用。我很忙,没空搭理一个小鬼。你看我的样子也不是慈善家,更加不会收留你。”

够了!一切都够了!川木已经死了,死在了自己面前。她不要再去想,伤口已经很深,好不容易愈合了一点,她不想再痛!好不容易忘记了一点,这个小鬼出现,口口声声,三句不离川木。

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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