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碧竹站在公主的寝殿门口。
“出去，我不见你。”花夭夭语气很淡漠。
“夭夭，我就和你说一段话，说完，我就会离开。回到倾城山庄去。请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花夭夭的心一抽动，竟然泛起了淡淡的酸楚。
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求而不得。
自己，又如何苛待他呢？
“进来说吧，别在外面了。”
晚青听这口气，急忙开了门，把呆愣的碧竹拉了进来。
碧竹没有敢往里面走，只是站在原地，盯着脚尖。
“说什么？”内室的半面琉璃境，正好反射出花夭夭的窈窕身形。
碧竹咬了一口舌尖，刚才已经说的没有退路了。
这一次和花夭夭说完，如果没有他希望的那样，两个人就不会碰面了，碰面，也是尴尬。
“夭夭。我……喜欢你。”
是的，就是喜欢。
他埋在心里许久的秘密，如今脱口而出。
“你可能不记得，我和妹妹在难民堆里的时候，你来救济过粮食，我记住你的样子，辗转到离世阁，拜入了阁内。”碧竹苦笑。
“我知道我很傻，我刚开始认为是感激，是你救了我们性命。但是不是。”
开始在修剪花草的时候看你习武，鞭子飞扬，红裙如火。
开始在你来公子这里的时候准备你最爱的茶点，即使你每次都以为是公子的安排。
开始关心你的行踪，你每次来信我都会偷偷在公子的身后看。
当这些成为了习惯，我发现我开始妒忌，你对公子笑，你和兰煽他们对招，我才痛苦的发觉，我爱上了你。
“夭夭，我知道你是公主，我一个小小的奴仆不配你。但是没关系，不要可怜我，不必骗我，我只是来告诉你。我说完了……我走了。”
碧竹近乎脱力的说完了这些话，跌跌撞撞的走向门外。
他的勇气，全部用光了。
不想留下，不想看晚青同情的目光。
他明明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为什么要伤心呢？视线……模糊了啊。
“这就是你说的爱我？”
突然，身后花夭夭的声音响起。碧竹停在了原地。
晚青也看着自己的主子。
“你说的喜欢，就是这么不自信的，连回应都不要？”花夭夭的语气明显激动了很多。
“我也爱过别人！别和我说身份地位，如果你爱这个人，不会连看她都不愿意！”
“我没有！”碧竹突然转过身，直视与他只差五步的花夭夭。
“你不懂。”不懂腼腆如女子的碧竹，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敢说这种话。
“不懂？碧竹，你难道要一直懦弱下去么？”花夭夭轻蔑的看着他泛红的双目。
“我……”碧竹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走过那五步。同花夭夭面对面。
“我愿意走过来，你呢？你敢不敢？接受我。”
花夭夭是惊讶的，但是很快的就退了一步。
“你可以接受，我不爱你么？”花夭夭的语调近乎残忍。
“我不爱你，所以我刚才无动于衷。”
碧竹看着她倔强的不肯落泪。伸手拥抱她到怀里，真真切切的安慰。
“我愿意，等到你爱上我。”哪怕，直到我死。
因为我爱上你了，就是输给了你。
至死方休。
花夭夭在当晚写了一封信给因洛，提及了许多别的事，最后才略带羞涩的写上。
“妹若许嫁，哥何归？”
许多许多年后，儿孙满堂的两个人还在嘲笑当初彼此的别扭，同时又庆幸当时都没有放弃，最好的对方，都没有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