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桃眸掺入一丝惊讶。

花香中似乎还夹杂着梅香的味道。

凤尘寻着香气望去,只见远远的雪天交界处露出一抹嫣红,大雪纷飞,一夜之间红梅含苞待放,红艳滴血。

若没有眼前这个温婉少女的精心照看,这些花束又怎会在寒冬绽放的如此绚烂的美丽。

凤尘心中对古灵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五年前我迷失在一片戈壁滩中。”往事随着扑鼻的香气涌上心头,凤尘唇角慢慢上扬:“我在寻

找人们常说的依米花。”

“依米花?”古灵惊讶的看向凤尘:“世上真的存在依米花吗?”

对于所有的爱花者来说,依米花绝对称得上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

传说中,它的成长需要耗费五年的时间来完成根茎穿插工作,然后,一点点的积累养分,在第六年的春天才在地面吐绿绽翠,开出一朵小小的四色奇花,每朵花有四个花瓣,一个花瓣一种颜色,红、黄、蓝、白,煞是娇艳绚丽。

不过这也只存在传说之中,因为根本无人见过它。

因为,戈壁滩食物水源稀缺,进入那里的人鲜少有活着回来的。能在那里熬下来的人的毅力和野外求生的本领都堪称奇迹。久而久之,大家便默契的把不存在现实中的自然界称之为依米花。

“耗时五年,花期两日。仅仅两天工夫,它便随母株一起香消玉殒了。开花,就意味着它的终结。当地的土著人将此花奉为神谕。生命一次,美丽一次,辉煌一次。经过顽固地跋涉,慢慢地求索,直到生命的尽头。”

凤尘的声音不急不慌,宛如山泉小溪,令人沉迷在他的细水长流和平静柔和之中。

“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说依米花象征着……”

古灵等了好一会,不见凤尘说下去,凤尘不知想起了什么,桃眸掺入迷茫和失措,眼睛没有焦距的凝视着远处的梅花。

古灵顺着着他的目光看去,浅笑道:“转瞬即逝的爱。”

“什么?”凤尘诧异的侧脸看向古灵。

“转瞬即逝的爱。”古灵一字一顿的说道:“依米花的另一种说法。”

这个世界上万物都有灿烂一回的时候,这是上苍赐给万物的权利。绽放的依米花,是生命的智慧。

她竟知道?

古灵的博学令凤尘又一次刮目相看。

倏地,古灵笑僵在脸上,漂亮的双眼一点点瞪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水光快速溢满她的眼睛,当凤尘以为她马上会掉下眼泪的时候,她却忽然苦涩的摇了摇头,硬是吞下了眼中的忧伤。

“人的一生有几十年,但像依米花那样勇往直前的岁月真的太少了。”古灵明明在笑,却笑得比哭还令人心疼。

凤尘顺着古灵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晚凤尘给小狗包扎伤口的手帕让人叠成三角系在小狗的脖子上,本该是健壮、活泼的小狗此刻却躺在走廊尽头的血泊中,总是充满好奇的黑色眼睛,被人狠心的挖了出来丢弃在血滩里。

血,还是温热的,冒着细细的白烟。

凤尘看了一眼强笑的古灵,默默的走过去,脱下披风把小狗把裹起来:“比熊犬生性活泼可爱,追求自由,实际上却喜欢在小空间里活动。不如我们把它葬在它最喜欢逗玩的地方,可好?”

“……好。”哽咽。

古灵住的地方简单中见精致,两层的精致阁楼,院中种着奇花异草。她拿着铲子蹲在一颗银树下慢慢的挖着坑。凤尘安静的抱着比熊犬站在一旁。两人谁也没有吭声,一股沉重的气氛压在两人上空。

凤尘低头看着惨死的小狗,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能在云峰里动手的人一定不是外人,以古灵的反应来说,显而易见她知道这是谁干的。

“它很喜欢你的手帕。是你给它包扎的吧?”古灵笑声带着颤音。

凤尘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话。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等埋好小狗,古灵抬头看向凤尘,扬了扬脏兮兮的玉手,温柔中夹在一丝少女的活泼:“你不介意我用这双手给你下厨做饭吧?”

“当然……”

“恩?”

“……不介意。”

古灵笑着走进厨房。

洗茶,淘米,生火,炒菜,她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熟练,认真切菜的摸样就像是一位洗手作羹汤、等候劳碌的丈夫归来的贤惠妻子。

“除了烟花你是第二个知道我会做饭的人。”古灵笑盈盈的看向站在门口的凤尘:“这可是我们之

间的小秘密哦。”

“恩。”

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提起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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