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 侄儿!“
安静的校园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喊叫声,叫声惊动了正在认真听课的学生们,喊声越来越大,终于,在一个教室门口,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低声地喊着侄儿二字。
“侄儿,快…快…你父母出事了…快跟我…回…回家…”男子目光望向教室内的一名学生道。
“三叔!”教室内的那一名学生惊愕道,“三叔,我父母怎么了!?”
少年如疯魔了一般冲至门口,状若疯狂地拽着男子的双手,声嘶力竭地喊着:“三叔,我父母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杰儿,快…别说那么多了,跟我回家!”男子一把抓住少年拽住自己的双手,转身拉着少年向校外的一辆汽车跑去。
所有学生都懵了,发生了什么,莫杰的父母怎么了?
视镜映出少年的模样,俊朗的外表带点邪气,黑色的双眸有点充血变红,脸庞也有点煞白。
男子娴熟地开着车,以能不被罚款的速度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在焦急中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男子将车停下:“杰儿,快,跟我来!”
“三叔,我父母到底怎么了?”
“莫杰!你如果再不走就永远见不到你父母了!你想做个不孝子吗!?”男子有点发怒。
“……”
没有说话。
“快,跟我走!”
男子转过一个弯,进入一个小巷子,汽车根本无法进入,莫杰紧紧跟着。
两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跑着,几分钟后,男子跑进了一个小房子,莫杰不敢落下。
一个白衣的男人从一扇门内走出,看到莫杰跑进来,满脸激动的朝里面招手:“莫源,琼心,你们再坚持一下,莫杰回来了!”
莫杰听到这些,心里不仅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冲进那人背后的那扇门内。
入眼的是一所破败不堪的土屋,男子跑进了一扇门内,莫杰也跟着进入,之后,莫杰心如刀绞,滚烫的热泪顺着他的脸颊落下,落在满是泥土的地上,浸湿了一片。
“爸!妈!”莫杰如发疯了一般冲到一张床的旁边,“爸,妈,谁干的!谁干的!”
莫杰的眼泪落在床单上,浸出一片水渍,床上躺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旁边是一名嘴角流着鲜血的妇女,“杰儿,来。”
“爸!”莫杰死死地握住莫源的手掌。
“杰儿,过来…”莫源声音有些颤抖,“杰儿,以后…以后…就要靠你一个人了,我跟你妈没多少时间了,你记住,一定,咳咳…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想着寻仇。”
“爸!不要,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
“杰儿…杰儿…”妇女伸出毫无血色的手掌。
莫杰连忙抓住妇女的手掌,“杰儿,爸妈对不起你,往后,你一个人,就跟着叶廷叔叔吧…”
“记住,千万不要寻仇,听你叶叔叔的话,我跟你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活…”莫源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停止了喘息。
“爸!”莫杰声音嘶哑。
“杰儿, 妈有你这个儿子真的很幸福,妈走了,不要想妈…不要哭…要坚强…”琼心被莫杰抓住的手掌也从他指中滑落。
“妈!不要,不要啊!”莫杰伏在琼心身上抽泣着。
莫永和叶廷一言不发,静静地等着莫杰的宣泄结束。
“为什么,为什么啊!爸,妈!”
“莫杰,跟我走吧…”叶廷近前道。
莫杰没有回应,只是颤抖着,他倏地站起来,猛地抓住叶廷的衣领道:“是你!你为什么不救我爸妈!你不是医生吗!”
“莫杰,你冷静一点,情况太突然了,我也无能为力…”叶廷低头无奈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救他们!”莫杰前后拽着叶廷的衣领。
“为什么,为什么……”莫杰松开叶廷的衣领,双眼无神地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杰儿,走吧,叶叔叔是你父亲最好的朋友,跟他走吧。”莫永在一旁情绪有些低落。
“三叔,到底是谁?谁干的?”莫杰抬头看着莫永。
“……”莫永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莫杰见此,也不再追问,父母反复叮嘱他不要寻仇,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
两日后,火葬场。莫杰,莫永和叶廷三人立在火葬处的外面,莫杰咬着牙看着父母被推进里面,眼泪在眼里凝聚。叶廷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渐渐地,火光乍现,莫杰生命里最珍惜的两个人终于离他而去。
“啊!”莫杰双手紧握,丝丝鲜血从掌心流出,仰天怒吼着,发泄着心中悲愤。
莫永在一旁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莫杰,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莫杰嘭地一声跪在地上,头低垂着,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一滴一滴地落下。
叶廷上前立在莫杰身旁:“莫杰,走吧,别哭了,男子汉当顶天立地,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忘了你父母是怎么要求你的吗?”
莫杰抽泣的声音逐渐停止,站起来,目光有些迷离。
父母的叮嘱仿佛萦绕在耳边,“不要哭,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