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月卿抬脚迈进了大院,摇着扇子,一双桃花眼不停地朝着璇玉明送秋波,那眼中满满的情意,激起了玉柳和简墨轩两人满身的鸡皮疙瘩,两人扶着院中的大树,各自吐去了。

璇玉打了个冷颤,这个人真是越发的不可理喻了,刚认识的时候,他也不这样啊,遥想刚见面的时候,他温文尔雅,幽默又风趣,再一看现在……璇玉整个人都不好了。

待长孙月卿踱到了璇玉身边,璇玉向后撤了一大步,伸出右臂,隔在了两人之间,面无表情的说道:“请你离我一丈远。”

长孙月卿一张兴奋的脸当即垮到了那里,整张脸上写着难以置信四个大字,颤颤的回道:“玉玉,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因为不喜欢我送你的东西?”

璇玉冷汗直冒:“我还没来得及打开你那几只烂箱子和破包裹,但是就目前而言,我的兴趣并不大。”

玉柳和简墨轩在大树后面笑得肆无忌惮,腰都直不起来了。

长孙月卿听着他们这般不留情面的嘲笑声,整张脸都憋紫了,烂箱子,还破包裹?单说这三口大箱子就是极为难得的宝贝,它们可是他千辛万苦的从高越弄来的一种稀有雕花木箱,夹层中附有一种罕见的纸,夏日里只要在箱中放满冰块,冰块不仅能三天不化,更可以使屋内凉爽如秋。本来是有六只箱子的,但是有一只敬献给了皇上,还有两只留给了祖父和父亲,剩下的都让他搬到这儿来了,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瞧上。

长孙月卿心道:当真是女人心海底深哪,前两日还跟我如胶似漆的呢,今日便这般不待见我了,这以后又该如何是好?

璇玉瞧着长孙月卿的脸都可以开染房了,也不忍再打击他了,便靠近其中一只大箱子,伸手拍了拍,佯装好奇的问道:“你这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长孙月卿听见璇玉发问,又一下子来了兴致,兴高采烈的打开了第一只箱子,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这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孩子们玩的玩具,我特意找木匠做的,你看,这是小马驹,这是小木剑,还有,这是飞镖,前面的镖尖,我已经命人磨平了,是不会伤到人的……”

璇玉拿起一把小木剑,拎在手里,细细的打量起来,还别说,这木匠的手艺倒真是挺好的,剑很小巧不说,剑身上竟还刻了简单好看的花纹,更难得的是剑的表面光滑平整,连细小的木刺都没有,璇玉有些微微的感动,她知道,长孙月卿对这些事这般上心,不仅仅是因为小瑾瑞是他弟弟的缘故,更多的也是源于他对自己的在意。

人们常说的爱屋及乌便也应该是这个道理吧,在乎一个人,便也会在乎有关她的所有事,所有人。

玉柳和简墨轩也好奇的跑过来,凑着热闹,看个新鲜,简墨轩更是将玩具小马驹提了出来,凌云一瞧见这只小马,也不过才比他大上一点点,顿时来了爬树时的兴致勃勃,他先翘着脚拍了拍小马的头,发现它竟然不会动,在剩下的半刻钟里,他好似遇到了本朝代最难解的一道题,这只马为什么不会动呢?

他皱着眉,歪着头,一副你们要是不告诉我,我就要思考到天亮的表情,众人忍俊不禁,玉柳走过去,拉起凌云的手,带着他摸了摸小马,然后笑道:“凌云,这只可不是真的小马呦,它是木头做的,叫小木马,它是不会走,也不会跑的!”

凌云似懂非懂的看了看玉柳后,绕到了小马的旁边,拽着小马的马鞍就要往上爬,眼看小马朝他那边倒去,就要砸到他的身上了,简墨轩赶紧伸出手,扶正了马,又教着凌云如何上去。

璇玉摇头笑笑,她瞧着这三口人倒真是像极了一家人,默契的很。她边笑着边打开了第二只箱子,这里面装的都是些书本典籍,丹青和文房四宝,满满登登的装了一大箱子,粗算下来,怎么也有上百本,璇玉翻了翻,里面竟然还有她最钟爱的街头话本子,真是只有自己想不到的,没有他找不到的啊!

而一直研究壁画的小瑾瑞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他登登的撒丫子从门口跑过来,一把抱住了长孙月卿的大腿,待长孙月卿回过身,低头看他时,他眯缝着眼睛,扯开了个大大的微笑,伸手要抱抱,长孙月卿笑着弯腰抱起他,带他看着箱子里的各种书籍。

长孙月卿将小瑾瑞放到箱子里,让他自己去挑书看书,而他则转过头对璇玉说道:“我发现,小瑾瑞比以前开朗许多,笑的次数也越发的多了。”

璇玉手上翻着话本子,头不抬眼不睁的回道:“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是谁带的他!”

长孙月卿被噎个严实,不吭声了,而瑾瑞在那边好像找到了什么奇怪的书,他攥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瞧了一会儿,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便咿咿呀呀的喊起来,挣扎着将书塞到了璇玉的怀里,璇玉拿起来,随手翻了翻,这一翻可好,愣是惊出了一身汗,脸胀得通红,她啪的一下合上了书,抬头,怒视着长孙月卿,大喊道:“长孙月卿!”

长孙月卿被吓了一跳,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只见一本书朝他劈头盖脸的打过来,他抬手一抓,放到跟前一瞅,顿时一滴冷汗顺脸淌下来,他赶忙手足舞蹈,语无伦次的解释起来:“玉玉,玉玉,你听我说,这绝对绝对不是我放进去的!”

璇玉白着脸,瞪了他一眼,怒道:“你给我闭嘴!”

玉柳好奇的一把抢过来,顺势看了看,而后对着长孙月卿揶揄道:“长孙公子,没想到你竟然会有这样的喜好,你若是喜欢这样赤裸裸的图,不妨上我们柳月居拿去,这种东西我们柳月居多得是,而且画的也比你这个好,比你这个细致,你若是觉得光看图不过瘾,也可以来个真人版的,我们居里的姑娘个个都是行家!”

长孙月卿头痛的揉了揉额角,这个玉柳越发的会落井下石了,还有这个莫习也越发的不会办事了,看来是最近的训练强度太小了,他竟然还学会偷懒了,回去定要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正在丞相府和手下聊天打趣的莫习好端端的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还心道:这几日,怎么好端端的,老打喷嚏呢?

几人正说着话,正谴责着长孙月卿心术不正,别有用心之时,门外突然闯进来几个人,皆是一身玄衣,头戴斗笠,腰间佩剑,璇玉和长孙月卿立马上前一步,将玉柳和简墨轩几人护在身后。

璇玉心中纳闷,自己不过是搬个家而已,况且也没告诉别人,怎的今天这般热闹,该来的不该来的通通都来了呢,也不知这几人都是些什么来头,别是来者不善才好。

几人在距璇玉三米左右距离的时候停下了,为首之人摘下斗笠,那是一张极为普通的面容,甚至可以说成有些可怖,尤其是脸上那道从眼角滑向嘴角的长疤痕,再配上他那双凌厉异常的眼睛,使璇玉莫名的紧张起来,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白绫。

疤痕男注意到了璇玉的小动作,他嘴角轻扬,讽刺的笑道:“姑娘,孟某要是想杀你,你此时此刻早躺在我的剑下了,还哪来的时间任你亮白绫?”

璇玉一惊,这人的心思细腻的真是让人感到可怕!

长孙月卿轻拍了拍璇玉的背部,随即展开折扇,一派潇洒地扇了扇,似笑非笑的说道:“兄台,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自大了些,不动手比试比试,怎可知道谁输谁赢呢?”

疤痕男眯了眯眼睛,没言语,两人对峙期间,空气仿佛都凝结了,良久,疤痕男轻声笑道:“传闻都说,太师家的大公子长孙月卿,空有一副好皮囊和武功底子,不仅不干正事,还长留恋于烟花柳月之地,但……今日依孟某看,这传闻恐怕不太可信呢,不知长孙公子可与凰灵阁的新任阁主有何渊源?”

长孙月卿虽心中讶异,但面上却波澜不惊的回道:“我倒觉得,这传闻说的确是十成十的真,至于你刚刚说的什么凰灵阁阁主,在下是孤陋寡闻了,不但没听说此人,更别提什么渊源了。”

“那看来是孟某认错人了,原是一年前本人曾远远地见过此人一面,今日瞧见长孙公子,看风度神韵,竟觉你们二人有些相像。”疤痕男一双锐利的眼睛不停地在长孙月卿身上扫着。

“无事,世间相像的人本就很多。”长孙月卿挥扇,坦然地任他瞧着。

片刻后,疤痕男收回打探的目光,冲着璇玉说道:“其实,今日孟某前来,是奉了家主命令,将一物送至凤姑娘手上,这里还有一封家主的信。”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璇玉,后面的两人又抬出一黑色布袋子,轻放到地上。

还没等璇玉细问,他们便不打一声招呼的转身走了。

璇玉对此人半分好感也没有,嘟嘟囔囔的小声骂了他几句后,便打开了信,入眼即是隽秀有力的字体,这字迹璇玉倒是熟悉得很,原是云琛师兄写的。

璇玉细细的读了一遍信,待看到最后,她的眼睛已经睁得如铜铃般大了,她扔掉信,赶忙解开绳子,打开袋子一看,一个昏迷的男孩儿正安静的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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