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赶紧安排好这一切,回到医院里去和马成龙商量如何消灭那黑煞鬼婆的事情。虽然小师妹暂时安全。但那个医院还有好多病人家属和医生护士,那黑煞鬼婆杀我们不成,恼羞成怒,一定会打开杀戒的。

正如马成龙所讲的那样,这黑煞鬼婆不过是利用了那家医院的煞气,离开那家医院她不过是一介游魂,就是见了生人都会害怕的那种鬼。所以,要想轻而易举地消灭她,把她引出医院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了。

而且我现在不再是孤军奋战,我和马成龙,一个阴探,一个辰州符咒的传人,真可谓是强强联手!

只是,要想引出那黑煞鬼,难如登天哪!

这个可真得和马成龙商量商量,只是时间一天都不能等,白天还好,一到晚上,那鬼婆子一定会闹腾。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领着小师妹走到我租来的公寓门口,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里,那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我敏感地吸了一下鼻子,再加上我天生出众的灵觉,突然感觉到一丝的腥臊。但我无法判断具体是什么味道。贺天蓉是个爱干净的女孩儿,又是个医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不允许屋子里有任何异味。

她虽然那天走的时候匆忙,但平时保持得好,绝不可能出现这种味道。难道是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进来过?

我疑惑地探头进去,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更快频率地吸着鼻子,像一条尽责的缉毒犬。小师妹站在我后面默不作声,她从小知道我对鬼怪比较敏感,不作声也在情理之中。

我半转过身,伸出右手作了一个压低的动作,示意小师妹莫吱声、走路要轻巧。说实话,捉鬼这活儿,就像是捉鸟儿摸鱼,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有可能前功尽弃,那可真就是“千山鸟飞绝,万径鬼踪灭”了。

我迈过门口铺着的小毯子,来到屋里,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那张毯子。这招还是在孙红雷演的《潜伏》里学的,只不过他对付的是军统特务,我对付的是冥界鬼魂。因为,那张毯子上,我事先撒了香灰,如果有路过的冤鬼、死鬼、穷鬼、丑鬼、吊死鬼、孤魂野鬼进门,一般情况下都是会留下脚印的。

我记得师傅说过,鬼魂并不似影视剧中演绎的那样,拥有可以随意飞升、窗墙而入的神通,而师傅告诉我鬼魂其实并不是“精神不灭”论的产物,那些鬼魂其实也是一种物质。一种质量较轻的物质,一种生存在另一个维度的生命。

据有关科学家对将死之人做过实验,他们死前和死后的重量之间有一个零点几克的差,而那个差就是灵魂离开肉体的重量。这也是灵魂物质说的一种最好佐证。

而那种所谓鬼魂是一种能量、一种意念的说法,纯粹就是无稽之谈,不然,我的狙魂枪怎么能够打中它们?物质的枪弹如何能够打中精神的东西?

从前,就一直有一些过路鬼来找我谈心,跟贺天蓉在一起后,我警告过它们,此后就罕有出现。只是最近我信任阴司华北区少校总探长的事情,大概冥界众鬼是有所耳闻的,又值薛梅格不在家,它们的往来我家,想必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佛祖说人的一个念头,只一瞬间,遍法界、虚空界全可知悉。何况华北区总探长,这种堂而皇之的任命呢?

至于,鬼魂来找我做什么,想必也不难理解,这种事情和人类的圈子一样,你籍籍无名的时候,别人才懒得搭理你,一旦你有个一官半职,手里有点儿权力,就都来趋炎附势。

当然不同的是,人会当面来,鬼却背着人来。

果然不出所料,那小地毯上的脚印非常杂乱,有不少的鬼魂来过。我又在屋子的客厅里逡巡一周,果然发现在茶几上堆了很多蜡烛、纸钱还有纸人儿之类的。心里一阵好笑,这些鬼魂可真特么有意思,你们觉得这些是好玩意儿,可老子拿这些有什么用?就是清明节祭拜先人,也特么的用不了这么多啊。

对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能找出那一缕腥臊味道的来源,我继续地嗅了嗅鼻子,循着那味道一步步地靠近,最后我的鼻子停留在了小师妹的脸上••••••

她正目光呆滞地看着我,眼珠子还机械地咕噜转了一下,眉宇之间萦绕着一种妖气,这腥臊的味道正是从小师妹身上传来的。这东西附了小师妹的身。

她没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着。我警惕起来,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头,手已经悄悄地朝腰间的手枪摸去。

她开口了,是个女声:“干哈呢?别整那没用的,那玩意儿对我没用!”

听口音不仅是个女声,还有点儿东北味儿。我的右手仍然扶在手枪的握把上。我们俩就那么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保持着奇怪地姿势,展开谈话。

我紧张地说:“赶紧离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她眼睛有咕噜转了一下说:“郑大探长不要那么紧张嘛,我也是特地拜访!”

我的情绪由紧张变成了愤怒:“以这种方式?我妹妹刚刚小产了你知道不?特么的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就赶紧乖乖的给我离开她的身体,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她竟然切了一声说:“你那些手段是对付鬼的,对我没用!我向来跟走阴的关系不错,在俺们那嘎达你一说谁不知道我胡三娘的名头?”

我的手仍然没有离开手枪握把,皱起眉头问:“胡三娘?东北的?不认识•••”说着我摇了摇头。

她眼睛一眯,尖利地笑了一声道:“咱们不在一个圈儿混哪,你又是新人,不知道也正常,告诉你,我不是鬼也不是妖,我是仙儿!”

这下我明白了,特么的还仙儿,不就是东北野仙吗?都是畜生修炼成精的东西,倒不似鬼魂那般的至阴之物。即使上了人身,也不会有太大的不妥,听说有的东北神婆神汉还请这种野仙做法。

只是我觉得这狐狸精也太没规矩,小师妹小产后身体虚弱,她竟然不管不顾强行上身,实在可气。

只是我还没有高清这位仙家来这里的意图,不便出手,况且我好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我放开了腰间的手枪握把。对她说:“只要你答应我离开我师妹的身体,一切都好说。”

她倒是不客气,把腿盘在沙发上,来了兴致地说:“先给我倒杯酒呗,咱以后就是朋友了,东北的事儿俺门儿清!”

心想,这骚狐狸特么的是个贪杯的,可惜我从不喝酒,只有一瓶别人送的张裕干红葡萄酒,我从厨房的酒柜里找到它,又拿了个高脚杯。打开后,给她倒了慢慢一杯。

只见小师妹的嘴开始变得长起来,鼻子不断地嗅着,脸上出现了贪婪的表情,俯下身子用嘴去碰那杯红葡萄酒。看这模样,可真是令人恶心,到底是畜生,就是修炼千年也改变不了那畜生的习性。

想想,那影视剧里,美艳至极的狐狸精,再看看眼前这位的嘴脸,啧啧,真是无法想象,所以在这里劝诫那些幻象和狐狸精幽会的童鞋们,还是省省吧,畜生就是畜生,那种凄美的人妖恋也只能存在在想象的漩涡里。

她嗅了半天,吧唧着嘴说,好酒,好酒!可那杯酒却一滴没少,只是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无色无味的清水一杯。

看来她喝的并不是这酒的全部,而是酒的净化和灵魂。

我看着她的脸说:“还满意吗?满意的话那就兑现承诺吧!”

她奸笑着摇摇头说:“别说我敲你竹杠啊,就这么一杯小酒就像收买老娘,你打发要饭的呢?”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停留,一直瞅着那一堆堆的香烛纸钱。

我看出了她的心思道:“你们也用那些东西?”

她打了个嗝儿,一股的酒气喷出来,说:“我在东北区和走阴的关系特别好,所以阴间的事我知道不少,你要是能够把这些东西送我,我也不亏你,我告诉你个秘密可好?”

我不屑地笑了笑,“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拿了东西赶紧走人!”

她慢条斯理地又倒了一杯酒,啧啧地赞叹着好酒好酒,抬起头来白了我一眼说:“小哥儿,别看不起人,那阴司鬼府俺胡三娘也来去自如,就你那点儿事儿俺也是门儿清。”

听这意思,她好像真的知道些什么似的,我装出恭敬的样子说:“小辈有眼不识泰山,那你倒是说说我遇到了什么事?可有破解的办法?”

这时候她倒故作高深起来,晃着脑袋说:“医院里的那鬼婆子够你受的了吧?”

没想到这狐狸精还真有些神通,我追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呢?”

她又倒了一杯酒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给你问问,说实话,你这个什么华北区总探长听着虎气,其实狗屁不是,就是阎王的一杆枪而已!”

我连说:“是是是,那还劳烦三娘给打听打听,那鬼婆子的来路,如果能够将她引出那家医院,我一枪就能让她魂飞魄散!”

她眯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笑还是什么,心想,这狐狸精应该道行尚浅,看那表情完全还是动物,并没有人类那么丰富,虽然附着小师妹的身,那脸上总是一副狐狸嘴脸。

她眯着眼看了我半天道:“行,我答应你,那,那些东西我可就不客气了,回头你烧给我就行了。”

她好像突然又想起什么来似的,然后意味深长地说:“华北区要出大事了,你这个总探长可有的忙了。”

我假装恭敬地说:“还请三娘明示。”

她摇摇头:“我只能说这些,不然就是泄露天机,我是要被惩罚的!这次,我只是路过,咱们今后的日子还长呢!”

她愣了愣神儿又说:“这样吧,看你这小辈儿还算大方,我临走送你样东西,伸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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