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叶苏三人皆是沉默坐在椅中神色凝重,一言不发。八月的天山天气已然开始转冷再过不久第一场大雪也许就会降下。房中也多了些加暖的摆件,炉是半人高的青铜兽首炉,炭是天山最好的松香木炭燃起时轻烟氤氲。只是这本该温暖如春的炭炉却暖不了房中三人的心。

李牧最先沉不住气看了看叶苏与欧阳不二想了想方才迟疑道:“这令牌似乎,似乎...”话未说完便被叶苏便面色沉重的摆摆手制止了。李牧恍然到:自己这样差的武功都看出令牌所示武学有问题叶苏与欧阳不二又如何看不出,如何不明白?想到这里看着叶苏二人的凝重神色,李牧的心又沉了沉。

叶苏看了一眼欧阳不二,两人视线相交同时点头闭目似在假寐。只是二人闭目同时各有一缕淡淡烟气自二人顶心徐徐直上。叶苏顶心烟气淡青带紫,足有半尺。欧阳不二顶心烟气略短只有七分,色作血红带青。

李牧看着二人的举动心下更是又惊又急,一颗心不住的沉的更深。他明白这是二人在用念识在脑中重演玉台武学。此法乃是前朝武学宗师鸣玉所创功法可使人在极短时间内修习贯通一门武学,只是此法风险极大若是施展者一不留心或是心魔入体即会心神大创,轻则内伤深重,重则体内真气暴乱逆行七窍流血暴亡。

李牧看着二人虽是心中急切担忧却也是不敢贸然做些什么,是以李牧只是看着然后再心里祈祷。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叶苏与欧阳不二先后睁开双眼,眼中无澜无波神色淡然。李牧大喜刚要说话,只是口中一个“醒”字尚未发出音响叶苏与欧阳不二突然脸色大变由红转青再变苍白若死人,一口鲜血喷出神色萎顿瘫坐椅中。

李牧大惊慢慢的看着气息虚弱神色萎顿的两人与一地的鲜血呆立片刻,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就要冲到二人身旁。这时叶苏与欧阳不二却慢慢坐直身体。欧阳不二示意没事让李牧坐下闭目调息一刻方才睁开眼回想着方才的事沉声道:“好凌厉霸道的功法。”

叶苏嘿嘿一笑,摘下腰间酒葫芦喝了一口却再次咳出些血沫笑道:“生死转换,否极泰来。原来如此,只是这真的会有人练吗?”

欧阳不二看着叶苏边喝酒便咳嗽疑道:“什么意思,不过你怎么比我受伤还重?”说话间抢过叶苏手中酒葫芦自己也喝了一大口。

叶苏看着疑惑的二人道:“我方才在心中演化这功法开始还很正常但是越往后功法中杀意厉气就越重,我仿佛站在山巅脚下是无尽尸山血海,我努力保持灵台清明强行修炼不过还是不行被杀意击伤。不过...”叶苏顿了顿:“最后在我被迫醒来时我似乎隐约看那如海的杀意中看到了一点生气。”

欧阳不二惊道:“生气?怎么会有生气?我只看见了无数浓如团墨的厉气。”

叶苏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看到生气,那一点生气很隐约很虚无,我也不敢断定真切。”

李牧道:“这功法如此狠绝怎么会出现在武意近道的天山派圣地?”

叶苏想了想仍是苦笑:“不知道,这事我从来没有听师傅说起过,就是有关的传说也没有。也许师傅也不知道吧,管他呢。”

欧阳不二感受了一下胸中仍旧动荡不休的真气道:“今日就这样吧先休息,晚上再说。”

李牧看了看二人仍旧很是苍白的脸色压下了心中的疑问道:“也好,不二走吧叶苏你好好休息。”

叶苏看着离去的二人苦笑一下回床上睡觉去了。方才他没有说的是,在最后关头若不是他体内的天山真气突然跃动一下使他心神不稳他也不至受如此重的内伤,也正是因为天山真气的参与他才看到了那一点生气,那一点真实不虚的生气。

.....

次日,天山青松峰。

一名灰衫老者漫步在一处不大的庄园中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修花剪子在身体四周的花木上随手剪下一支支树枝花枝。那把看似只能作为收藏品的修花剪子却是异常的锋锐不管是怎样的枝桠都可以一刀剪下,切口平滑工整。

老者走了一路剪了一路,他随意的剪却是小心的收拾剪落得枝桠,将所有枝桠都用脚轻轻的拨到道旁的泥土中。修剪完以后他又用一个小巧的木瓢小心翼翼的将一瓢瓢清水浇灌在花根。收拾完一切后老者轻轻捶捶自己有些酸痛的腰背,又看着如洗碧空感叹一了下岁月不饶人的无情,转身走回了他在庄园深处的一处小木屋。

老者走的很慢,很悠闲,仍谁来看这都是一个祥和眉目和蔼的颐养老者。只是越走进木屋老者的步子却是越快,最后竟是脚下如飞步法如幻展现出难以相信的精妙轻功只是转瞬便来到木屋前。

木屋不大,只有一主两侧一个小院,木屋前栽种着一株高大桂花树,此时正是桂花飘落香气正浓的时候,老者最爱的便是在桂花树下看书喝茶,闻着花香看着花落缤纷梦幻如痴如醉。只是此时的小木屋前已经有了一人,此人淡青长衫,长发不羁左手烧鸡右手酒坛躺在一把黄花梨躺椅中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

老者看着这人躺着的黄花梨躺椅眼瞳收缩,看着一地的鸡骨头双手握拳指节咔咔作响。最后,老者看着拿人手中的酒坛,闻着桂花香气中的那一缕淡淡清幽莲香,不由得更是眼前一黑,胸中一口浊气上下翻涌滚动不休。老者深吸一口气然后...

“叶苏!!!!你个混蛋小子又来偷酒!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长啸声直传天山五峰脉,声音雄浑凶狠带着滔天的杀气恨意闻者无不心中一凉被这杀气恨意吓的双股颤颤。叶灵儿坐在房中窗前描着簪花小楷听得这啸声低头想了想,嘴角不由得翘起一个略带无奈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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