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依旧如水,照在被夜幕笼罩的一切事物上淡淡的月光晕出似烟似水的光华。

欧阳不二坐在屋檐上看着身旁的芮语雪结巴的问道:“阿,阿雪。真的是你,居然真的是你。我以为,以为...”欧阳不二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当初芮语雪离开后欧阳不二曾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没有做那个决定现在的自己会是如?她会是如何?每想到此欧阳不二总是会叹息一声后自嘲道:也许人家早就忘了自己,忘了那三年的时光。作为一个山匪却读了很多诗书欧阳不二自己的心里也许也是有着一些不可能实现的想法。也许自己可以考取功名,也许还可以遇见女孩,也许...

芮语雪偏着头看着欧阳不二,似乎也是想要找回到一丝归去的影子。直看得欧阳不二脸色再红方才扭过脸看着皎洁的月亮道:“我是庶出,出生后母亲就因难产走了。我的大娘是赐婚给父亲的。大娘很爱父亲,所以恨占据了父亲所有爱怜的母亲。我出生后不久就被人抱出尚书府然后遗弃。我只记得我被一个老瞎子收留过,然后老瞎子死了,死在了赌桌上。我不断流浪在快要被饥寒取走性命时遇到了你。”

芮语雪语气很淡然,话语同样淡然似乎说的只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小事。“被父亲接回尚书府后,大娘被父亲软禁在后院中,几年后抑郁死了,直到死父亲也没有再看过她,我知道父亲恨她。但是我却不恨她,因为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祖父告诉我我被指婚过,我很不原意因为我不想也做一个可怜的女人。所以我跑了,在父亲为我举行一场安排好的选亲后跑了。我本想去找你,告诉你我不愿意,不愿意嫁给你。然后再去找你。”欧阳不二知道两个你,都是欧阳不二,只是幼年的自己没有名字。

欧阳不二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你是如何认出我的?”芮语雪闻言看着欧阳不二似笑非笑道:“想知道?”欧阳不二看着芮语雪的神情觉得自己问了一个会受伤的问题,但是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点了点头。

芮语雪道:“刚刚你一脸煞白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幼年的你,然后我就试了试。”欧阳不二沉默,幼年的他生活困苦自然不像现在红光满面,也没有现在这样高大。那时的自己不管何时都是一脸煞白。

欧阳不二想着想着,忽然看到芮语雪的发鬓有些乱,伸出手想像幼年时一样为她理理。只是手伸一半突然停住想起此时非彼时,不由得尴尬异常。谁知芮语雪挪了挪位置将秀首微低,就像那时一般。

欧阳不二看着芮语雪的动作,突然笑了,伸手理了理如瀑青丝。

........

又是一个明媚的清晨,初秋后的阳光很明媚,也很妩媚。

叶苏坐在马车里,看着前方双马并排,言语甚欢的欧阳不二与芮语雪二人沉默许久。柳千寻与叶苏相对而坐正拿着墨麟剑来回把玩,看到叶苏出神静坐快两个时辰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看着什么呢如此入迷?”

叶苏视线不移随口答道:“看禽兽!”叶苏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只是昏迷了一天一夜,怎么这两个人就勾搭到了一起?难道自己真的对于欧阳不二的“穿花舞叶”本事有观念错误?想不通啊。

柳千寻听懂了叶苏的话中意思,不由得白眼一翻没好气的道:“欧阳公子是内秀于心,不像某些人只是会嘴花花。”叶苏闻言笑了笑,转头看着柳千寻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叶苏突然坐到柳千寻身旁静静地看着她,直看到柳千寻后颈的汗毛直立才淡淡吐出一句话:“你眼角没洗干净。”说完撩开车帘就窜了出去。柳千寻顾不得落跑的叶苏,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铜镜看了两眼后勃然大怒。又回想起叶苏落跑时矫健的身手,自己今天以为他受伤无力的悉心照料怒火更是如同浇了油的干柴。不过柳千寻转念一想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阵茫然,然后叹息一声没有追出去。

原本相谈甚欢的欧阳不二与芮语雪看到叶苏出来默契的停止交谈,看着叶苏。芮语雪很有礼貌的的问好道:“看叶公子面色想是身体已无大碍,我和不二就可以放心了。”

叶苏笑了笑拱手答道:“嘿嘿,在下人贱命也贱自然是不那么容易死。不知你二人在说什么说的如此开心,也与我说说呗。”心下却是留意到芮语雪对欧阳不二的称谓:不二...

欧阳不二没有好气的道:“我们在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祸害遗千年这句话。”这话说的不仅是话中带刺语气酸味浓重,说话时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饰的表达出四个字“没事快滚!”只是欧阳书生忘记了他自己对于叶苏的一贯腹诽时的称呼:叶小人!

果不其然,叶苏像是完全听不出欧阳不二话中含义笑道:“这话题可是有趣的紧,那可有了答案。”

欧阳不二看着叶苏那一贯式的贱笑,不由得怒意更增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芮语雪在一旁看得明白却也不说破捂嘴轻笑道:“原本没有答案,现下却是有了。”说完不待叶小人再次发问对欧阳不二使了一个眼色后说道:“骑马赶路真真是累人,二位先聊,我回马车中歇息片刻。”说罢拨转马头走了。

欧阳不二看着芮语雪离开后道:“叶少侠果然是功力深厚啊,方才一日时光伤势就已经好了,佩服佩服。”

叶苏闻言骂道:“我这是害怕你被人勾了魂魄都不自知。说说,怎么勾搭上的?”

欧阳不二将事情简述一遍给叶苏。叶苏闻言后沉思一会道:“这事你能认准吗?”

欧阳不二肯定道:“这不会有错,我能肯定就是她。只是...”欧阳不二欲言又止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叶苏。“她看出了你入魔。不过我可以保证她绝对不会说出去。”

叶苏看着欧阳不二那焦急,担忧的神色就知道他的顾虑,淡然道:“无妨,既然你相信她那就够了。”因为欧阳不二的相信所以自己也相信,对于入魔这种事这样的决定很草率很没道理。但是对于叶苏和欧阳不二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

欧阳不二看着叶苏因为入魔内力逆转伤及内府后有些惨白的脸色,问道:“你为什么...”

叶苏不待欧阳不二说完就接口道:“为何入魔?呵呵,当年之事你也清楚内因外缘,入魔...入魔又如何?”

看到叶苏这样欧阳不二不由再问:“可是霜已经死了,那个,那个人也已经被废相信也不在人世了,你为何还是放不下?”

叶苏听闻此言,眼前再次出现当日情景。血色,杀戮,烈火,到处都是死尸,有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师弟,有喜欢粘着自己要故事听的小师妹,有疼爱自己的师叔师伯,还有...还有她。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清丽的容颜上有几滴血,很红很刺眼,在苍白面容衬托下让人心中碎。

“不要走,醉莲我还没有喝到,我还没有带你去长安吃“大雅斋”的芙蓉糕,我还没有带你游遍山川大江,我还...我还没有娶你。”

“把我葬在那个...那个你说要娶我时的山谷吧,在那里我...种下了丁香花,很多丁香花,看...看到它们你就知道我在一直在你身旁...一直在...”

叶苏,叶苏。回忆被一个巨大的破锣嗓子打断。叶苏清醒回神不露痕迹的拭去面上泪痕不满的回头大骂:“叫什么叫,招魂啊?”欧阳不二看着叶苏如常神色放下心来,憨笑两声。叶苏鄙夷道:“又装傻。”然后回头马鞭一扬,胯下骏马“希律律”长嘶一声奔了出去。伴着马蹄声的还有歌声:情思重,情相忆如梦情思重,奈何人世匆匆看不透,生死转眼空,悲欢笑,笑梦笑情笑痴笑沧桑,浊酒轻摇杯中凉,狂歌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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