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其实,我并不想你出城。”
云之杳站在书房里眉弓紧凑,沉声向云嫣说道。
云嫣点了点头,“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我也想多看一些、多了解一些。父亲,我年纪已经不小了。黑袍都可以出城云游,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云嫣在云之杳面前才更像一个少女。“虽然我武艺不还不能无敌,但是我还有一些自保的技能。你就放心吧!”
云之杳沉默许久,摇摇头说道:“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的主意。我说什么也没用了……唉……”
“父亲,我只是出城一趟,不是不回来了,多少墨者不都是这个年纪就仗剑行江湖了。你难道认为我一辈子守在城里,就能修成一个合格的钜子吗?你觉得墨者们会信服一个连大山都没出去过的钜子吗?”云嫣说着都有点激动了。
云之杳深邃的眼睛透着慈爱的目光望着云嫣:“你看你,还是那么容易冲动。我说过,遇万事都要先冷静,切忌冲动。你这外冷内热的性子,怎么叫我能不担心呢?”
云嫣嫣然巧笑,挽着云之杳的胳膊道:“这性子不是随你吗。父亲你不一样装着冷酷无情,内心却古道热肠。这么多年行走江湖不也没事吗?”
云之杳嘴角微扬,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叹了口气说道:“你呀,是去意已决了。在议事堂都直接下令了,连商讨都不商讨的,还有什么可说呢。
吕大侠我三十年前有幸拜识过,确是位有德的高人,想来找他老人家应该无太大凶险……哼,只是那罗浩小子……你是不是也对那小子有意思啊?”
云嫣一听,娇羞侧身急道:“哪有?!我才见他几面……”
“你们在西山会场就眉来眼去了吧,还装什么,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啊。一问就脸红,你这点道行怎么走江湖。那罗小子太过精明,我不喜欢。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还是与他保持距离吧。”云之杳淡淡的说道。
云嫣低头不语,蛾眉微蹙。
云之杳继续说道:“还有,巫毒就不要跟你一起去了。”
云嫣一愣,巫毒从她入城就像保姆一样照顾着她,无论在哪里都跟前跟后的忙着。这次本计划带着巫毒一起的,不想被义父先给拦住了。
“为什么,她有别的安排吗?我觉得父亲有点针对她,其实她一直都很支持你的。”
云之杳摆摆手,说道:“有时候,一个人行走江湖会更安全。巫毒的来历一直有问题,你应该对她多留个心眼。”
云嫣不依了,翘着嘴说道:“父亲,你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行,那我哪来的朋友啊?”
“不是不能交朋友,而是要多看,不要盲目相信别人,世人的奸险,你还不知道啊。”
云嫣虽然不太认同,但想着明日就要离开了,义父多唠叨几句也是关心自己,便不再顶嘴默默点头说知道了。
云之杳了解她的脾气,知道只要她认准的,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也不想给她太多负担,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望着女儿的背影渐行渐远,云之杳长叹一声,突然问道:
“荆兄,为何我总是感到不安呢?”
荆啸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含笑指着云之杳道:
“想多了呗,自己闺女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多关心也是正常的。”
云之杳苦笑着说道:“真不知老师怎么会让她来坐这个位置,按说让云嫣平平静静待在城内才好啊。”
荆啸随手拿起云之杳桌上的象牙笔架,一边把玩着,一边回答:“老师是有大智慧的,我们还不能领会他老人家的深意。但他老人家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哎,你说我悄悄跟着丫头后面怎么样?”
荆啸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不怎么样!云嫣钜子出城是为了历练经验,你跟着帮她挡住了风雨,那还历练什么?还不如待在家里算了。云兄,不要太紧张了,不会出什么事的。就算真有危险,那也正好是钜子成长的机会,只有战胜困难,才能成长嘛——不都是这样过来的,没事的。”
罗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轿。
没办法,墨家为了隐匿出口,蒙住眼睛把他抬了出来,罗浩也只能不客气的当了回大爷。也别说,这抬轿两人下盘真稳,迤逦行走于盘山栈道轿身丝毫不晃。罗浩也懒得多想,蒙着眼舒舒服服的和荆冉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
走了半个多小时,轿子落了下来。荆冉帮他摘下了眼罩,罗浩这才发现身边已经有了不少人在给云嫣送行。
“钜子,各处的联络点要牢牢记住,就算用不上也可传递信息回城。还有各类暗号……”
“好了,程护法。我都记住了,放心吧。”程长峰还想多嘱咐几句,见云嫣笑着拦住了,只得作罢。
荆啸笑着走上前道:“你们啊,也忒啰嗦了。当年你们出城时还没钜子大呢,也没见你们出什么事啊!钜子的身手、才智比你们高得多,不用操心这些小事了。来,咱们不听他们唠叨……”
荆啸边说边拉着云嫣走前两步,塞了两张薄薄的羊皮卷给她。“钜子啊,《墨子隐身法》你已基本修成,行走江湖也算有防身一技了。
五行法里你选了水、金两系,水系功法也算有了小成,勤加练习即可;金系功法你还未得诀窍,嗯……属下还是建议你改修木系功法更为合适。五行法相生相克,顺其规律研修容易上手一些,水生木,你水系有成再修木系那才是水到渠成啊。呵呵,当然钜子天纵奇才,也许能另辟蹊径。”说着压低声音道:
“方才给你的是金系、木系两套功法原本。保管好了,在外不可荒废修行。”
云嫣听了心里一惊,要知道墨家有规定:秘籍不得离开墨家城。荆护法做为墨家传功护法怎敢如此大胆犯禁呢?!
“荆护法,不妥吧……”云嫣蛾眉微蹙,低声道:“五行法是墨家不传秘本,万一有遗失罪过可就大了。您老好意我心领了,还请荆护法严守墨家门规。”
荆啸笑容依旧,却低声急道:“钜子万莫推辞,老夫此时来不及详细分说。钜子严保秘本才是大事,万不可给任何人翻阅!”说完两手一拱,爽朗笑道:
“——呵呵,好吧,属下就嘱咐钜子这几句。祝钜子此去马到功成!老夫在家等您的好信哦。”
云嫣虽不明就里,但知道荆护法此举必有深意,笑着回了一礼不再多说。
巫毒娘娘一直站在众人后面,一句话没说。云嫣从小跟着她长大,见她犹犹豫豫的不上前来,便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巫姨,我就要下山了,你不嘱咐我什么吗?”
巫毒娘娘看着云嫣清丽的面容,像极了自己年轻时无知无畏的样子。突然回头厉声叫道:“罗小子,你过来!”
罗浩见这么多人送别,你一言我一句的估计要段时间,正和荆冉在指点山下美景。听到巫毒娘娘喊自己,走了过去问道:
“怎么了,有事找我?”
巫毒娘娘冷哼一声,指着罗浩说道:“你记好了,云嫣钜子是我墨家的最为尊贵的人,一路你要小心伺候着。要是你敢弄奸耍滑欺负我们钜子,我巫毒在此立誓:不管你功夫多高,背景多深,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罗浩知道她心智偏激,也不在此与她多纠缠,应着说道:“放心吧,我怎么会欺负她。不会的!”
“看着我的眼睛!立誓!!”巫毒走进前嘶声喊道。
云之杳见罗浩下不了台,出声解围道:“好了,好了,不要再乱扯。时间不早了,罗义士,云嫣就拜托你了!望你多多费心。”
罗浩见一直满脸严肃的云护法这么动情的拜托自己,立刻正色答道:
“云护法,众位仙师,罗浩定当尽心竭力协助钜子,请各位放心。”
云嫣见讲下去没个完,直接说道:“各位回城吧,我们先走了。”说完捏个手诀,与罗浩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