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清晨,非常凉爽,格外怡人。

晨雾弥漫在空气中,轻盈飘逸,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向远处眺望,像隔着一层纱似的,隐隐约约,若有若无,仿佛神话里的人间仙境一般。初生的太阳照在院子里的树叶上,露珠在闪闪发光。清凉的微风在身边抚过,有时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花香,十分惬意。

这里的早晨是宁静淡雅的,没有那种城市的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

罗浩有早起的习惯,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赵云泽已在大门口等他。

毕竟生活了一年,两人默契的点点头,一起出了院门开始晨跑。

罗浩和赵云泽跑得极慢,边跑边聊着彼此的近况。

罗浩告诉赵云泽,罗宗昌离开了武汉,自己进入中华武术协会实习,一心大师教授武艺等等事情,赵云泽一直默默点头听着,不发表意见。

罗浩也了解了赵云泽的情况。赵云泽来安顺后,提供了石崇一笔资金重开武馆。其实,石崇在安顺只有武馆的经济来源,原来一直过得十分拮据。

赵云泽建议石崇,弟子不必多,德行好就行。于是,他们的武馆只有两三名穷困的弟子常住,其他都是走读,一共也就十来人。不过有了赵云泽的经济支持,生活倒也无忧。石崇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生活简单点好。

罗浩代吕老表达了慰问之情,见赵云泽现在控制得不错,想来问题应该不大了。两人合计了下,计划年底让方啸山带赵云泽再去趟长春观。最后一次渡气治疗后,赵云泽就计划留在安顺陪石崇养老。

走走聊聊,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两人该说的也说了,就返回了武馆。

回到武馆,其他几位已经起来了。

大家早餐过后,商量了下行程的安排:罗浩和一心大师在贵州先盘桓几天,石崇带他们走访下当地武林;然后几个人再一起开车去昆明参加“天下第一刀”比武大会。为什么长途开车呢?因为赵云泽没有身份证明,石崇也不放心将他一人丢在安顺,所以还是一起上路有个照应。

贵州迷人的风光让罗浩大开眼界,交错纵横的江河峡谷,大小不一的湍急瀑布、星罗密布的奇妙溶洞,构成一幅幅绚丽多姿的立体画卷。方啸山开车当导游,带着一心大师、罗浩游览了黄果树瀑布、夜郎洞、格凸河、红枫湖等知名景区,让罗浩啧口称奇。

一心大师修的是密宗,早年曾经行华夏大地,贵州自然也来过。在大师眼中世上繁华荒芜本都是无色无相,也无所谓景色的好恶。

虽然带着一心大师,在方啸山的鼓动下,罗浩还是遍尝了贵州的美食。什么酸汤鱼、旧州鸡辣子、花江狗肉等等都吃了个遍。

同时,他们也拜访了当地的武学名家。云贵川少数民族众多,因地势特点,许多特色武学在此形成和发扬,例如:“绳镖”神技、自成一派的游氏武术、善于散打的八极拳、温水镇的小手拳等等,还有很多少数民族特色的奇形兵器和功夫,实在是让罗浩获益良多。

其中,最为奇特的要算屯堡的鲍家武学。

屯堡是明代文明在贵州安顺的历史遗存。它所演绎的文化,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明代古风,江淮余韵。

走进屯堡,可以看到六百多年前的大明遗风。屯堡的居民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时至今日他们的服饰习惯、饮食口味甚至语音腔调依然恪守着明朝习俗。

这次“天下第一刀”比武大会五名裁判中,其中一名就是屯堡的鲍金印。

有近千户人家的鲍屯,是由明朝时鲍福宝老祖宗创建。如今已经开枝散叶,有了二十四代。因为是军屯的缘故,屯堡的青年男子从小就有习武的风俗,至今许多村寨还留有祖上传下来的拳术、秘籍。 鲍家拳是鲍屯村世代相传的著名拳术,它产生于唐朝以前,其历史比著名的“少林拳”还要悠久。

如今,鲍家拳一百零八棍、单刀、双刀、枪、铛等已经在此地传了二十多代。方圆几十里地的屯堡范围内,武功就数鲍屯的最强,故有“拳打脚踢鲍家屯”之说。

其中武功最强的是现任屯主鲍金印。

鲍金印在云贵川是这一方有名的人物,大小洪拳、棍术、刀、枪、剑都会。尤其一套鸳鸯双刀,堪称一绝。此刀一鞘两刀,其刀把各呈半圆形状,二刀合拢其刀把合成圆形,如同一刀。两指宽的双刀可以砍断七枚铜钱。这套双刀是鲍家的传家宝。

石崇带着几人,走进屯堡,拜访鲍家。

鲍家屯背靠云鹫峰,左右两边分别是姊妹顶山和青龙山,而宽敞清澈的三汊河,成为鲍家屯正面的天然屏障。

罗浩沿着石板路基,见屯堡房屋基本上采用小青瓦、白石墙,建筑多为合院式。各家房屋的分布错落有致,似乎有一定讲究。一边的一心大师见其留意建筑,笑着说道:

“看出门道来了?……这是按八卦阵布局的。屯堡原就是军事屯军之所,因此,堡内的整体布局、大街小巷、以及独房院落的设计与修建,都充分考虑到战争的实际需要。

你看,巷子之间互相连接,纵横交错,不会有死路。但只有关键几条巷子可直通街道,其他都是互相兜转。不了解情况,就会在巷子中转不出去;

靠巷子的墙体,留着较小的窗户,既可以采光,又形成了遍布于巷子中的攻击枪眼;

每家的大门都是低矮的石门,进出都要弯腰,从而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军事功能。”

几人听着,啧啧称奇。包括久居安顺的石崇,这才知道,这鲍家屯建筑原来这么有讲究。

鲍家屯内的街道狭窄,曲折多变。蜿蜒而入,钻进窄窄的巷道,穿过一户户低矮的石门,绕过一道长长的围墙,对面突然耸起一座碉楼,碉楼的炮眼正对大门。

几位身着古服的男子,正站在大门外迎接众人。当首一人五十上下年纪,中等身材,挥手笑道:

“石老哥,各位朋友,辛苦了!欢迎来到鲍家屯,请进!”

石崇几人笑着迎上,互相介绍认识了一番。鲍家主大手一让,请几位进碉楼一叙。

几位跟着转过围墙,是碉楼正门,门楼有三米左右高,上部还有精美的镂花雕刻。

走进碉楼,是一个狭长的下沉式天井,天井中用片石砌出八卦图案,四周用青石筑起半米多高的屋基,两侧是半圆形雕花台阶,通主房的石级雕刻了精美的吉祥图案,连石屋基的侧面也刻有图案,房主可谓用心缜密。

主房和碉楼连成一体,楼梯在主房后部,无法进去。看情形,碉楼应为主人住宅,外围的厢房是下人住房。

在碉楼天井里,齐齐的摆了一长条酒席,足有三十几米长。原来,今晚鲍家主准备用最隆重的礼节招待贵客,全屯的成年人都将出席。

看着在陆续上菜忙碌着的人们,方啸山冲着一心大师挤眼笑道:“大和尚今晚难受了,又是荤席哦。”

一心大师笑眯眯的说道:“憨娃子,那你今晚可是醉死才能下席哦!”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鲍金印一把拉住一心大师,说道:

“都得喝好,不喝醉不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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