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入寺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人在暗中布置了一个局。之后发生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按着幕后之人的设定来进行。所有发生的事情，应该都在你的计划之内了。那个灰袍和尚，也是你。我说的对吧，泓明大师？”
方云也没想到，再一次见到泓明，他的神色竟然萎靡成这样。
当酒鬼一副满腹心事的神情前来告知他泓明出关时，方云还以为泓明伤势痊愈了，然而当他看到已经面如金纸的泓明，差点认不出这个枯瘦老者竟然是当年曾经叱咤风云的开元寺第一高手。
“施主眼力过人。”泓明虽然看上去已十分虚弱，但是神色依旧无喜无悲，闭着眼睛拨着手中一串念珠。
“我来，可不是要听大师的赞赏的，只是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方云道。
“这件事，要从千年之前说起了。”泓明似乎在脑海中捋了许久思绪，才捋出头绪。他看着方云，道：“施主，不妨先随意找个位置坐下。”
大雄宝殿不似方云所想的如凡间寺庙的主殿一般，一进入其中，是一个与藏经阁一样完全跟外观大小不符的巨大空间，下面是金色祥云，两边各一排形状各异莲花宝座，两排间相距十丈，延伸百米，尽头居中一个大莲花宝座。
两排莲花宝座后，各又有一排巨大经幢。整个空间佛气弥漫，佛光普照，庄严无比。而泓明则居中坐在最大的莲花宝座上。
方云犹豫了一番，在下首找了个莲花宝座坐下。
甫一入座，便感觉整个身心仿佛都受到洗礼一般，原先的焦虑竟然去了大半。
这莲花宝座，竟然是品级不低的法宝。
泓明缓缓说道：“我本是佛界佛祖之一。”
此话一出，便让方云大吃一惊，道：“佛界佛祖？你，是神？”
“不错，佛界诸神，尊我为未来佛祖。”泓明道，“施主可是想说，我看上去一点也不像？”
方云道：“不错。”
泓明道：“这个身体，并不是我的真身。我的真身，就是后海上那座佛像。”
方云道：“那天我看到石佛变成真人，莫非就是你？”
泓明道：“正是。那才是我的本尊，而现在与你说话的，只不过是我分出的一道神念。”
方云问道：“为何你这道神念如此虚弱？还有，你既然是佛祖，为何会变成那尊石像？”
泓明道：“莫急莫急，听我一一道来。”
泓明伸出枯柴一般的手指，往身前一点，只见身下祥云四散开来，一面镜子竟浮现出来，镜面显示着一团翻滚的魔气。
方云见到着魔气，不由的心惊，那股曾经出现多次的恐惧感再次弥漫上来。
“我的身体之下，镇压着一尊魔头。”泓明道，“确切的说，是魔头的一具分身。只是单是这具连本体的实力的万分之一都不到的分身，实力也不在我之下。”
方云道：“万分之一都不到？你既然是佛祖，那么诸神之中应该没有比你的修为更高的了，若是连你的打不过他， 那天底下岂不是没人能打败他？”
泓明道：“万界众神之中，实力比我高的有不少，但是，却无人是这个魔头的对手。他的来历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他被分成了无数分散落在万界中，被称为祖魔。千年前我游历此界，在某个星球之上发现了一道祖魔分身。我和他大战了数年之久，最后佛力所剩无几却奈何不了他。所幸的是，在经过这个星球的时候，祖魔的气息，引动了这座星球上的一件惊世神器，那个神器的强大闻所未闻，只是一道攻击，就将祖魔重伤。可惜的是一次攻击之后再无反应。我为了借助那个神器的力量，以身为祭，将祖魔镇压在神器附近。”
“原来这便是千年前天降巨佛的原因。”方云心道。
泓明道：“我将魔头镇压在此，本想着神器哪天能够再次发威将魔头消灭，然而却没想到那神器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反应。镇压着的祖魔分身虽然因为重伤被我控制，但是我却也无法讲他彻底消灭。只得这样僵持下去。在这期间，我不惜消耗本源生命力，施展大神通，才勉强算到那件神器的主人，将在千年之后出现。于是，我便准备将此魔镇压千年。”
泓明说到这儿，看了看方云，道：“想必你也猜到了，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神器的主人。”
方云却疑惑道：“若是如此，开元寺的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泓明道：“这些，却是我所没意料到的变数。”
“千年之前，开元寺只是你们这个世界里一个中等的门派，然而却出了一个天才人物。”泓明说道。
方云疑惑道：“据我所知，那不正是大师您？”
泓明摇了摇头，道：“那个天才，是泓明，不是我。”
方云讶道：“难道？”
泓明道：“不错，这具身体，不过是泓明死后我占用的。”
方云这才算明白，为什么酒鬼对眼前的这个泓明如此不敬，原来这人并不是他的师父本人。
“那时在泓明的带领下，开元寺年轻一代天才辈出。而那时我本尊降临此地镇压祖魔分身，却被不知情的他们误以为是佛祖庇佑，并且为此大作宣传。而正巧我见泓明天赋实在出众，也起了爱才之心，在他后海参禅时，将自己的绝学诸天梵音传授与他。岂料众人由此以为观悟我本体所化佛像可以获得神通，后来许多你们这个世界的高手们慕名而来，在我本体前参悟许久。”泓明道。
方云心中不禁暗暗为那些成天在后海盯着佛像看的人感到同情，原来这佛像根本不能悟出什么神通。
“咳咳，虽然我后来没有再传他们什么神通，但是好歹我乃佛祖之一，我的本尊周围佛气充盈，比起凡间修真界的佛门圣地更适合修佛者修炼，所以在那里修行，虽然没有传说的那样神乎奇乎，但也是事半功倍的。”
“哦。”
“……”
“说正题吧。”方云道。
“泓明”道：“现在的年轻人唉。”见方云毫无反应，便无奈道：“泓明的资质实在是万界罕见，不过百年时间，没多久就成了你们这个世界数一数二的高手。之后开元寺的高手也是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那时候，你们这个世界所谓的佛门四大圣地还没有开元寺。那时后佛门的四大圣地眼见开元寺发展如此迅猛，怕威胁到他们地位，便暗中进行打压。”
“开元寺毕竟底蕴不足，在暗中的斗争中屡屡失败，甚至上一代的高手都死了不少。而最后爆发的那场暗战，让开元寺高手几乎死伤殆尽。”
方云讶道：“所谓千年前的大战，竟然是佛门间的内斗？”
“不错，只是佛门四大圣地对此绝口不提。”未来佛祖道。
这倒是一件悲哀的事情，方云暗想。佛门在他眼里本来是普度众生令人敬佩的门派，没想到竟然也有这般黑暗的斗争。
“可是，我听说开元寺仍然成为了四大圣地之一。”方云问道。
“因为，那次大战虽然开元寺高手死伤惨重，但是，却有一人始终没有参战。”未来佛祖道。
方云道：“泓明？”
未来佛祖道：“施主果然聪慧，正是泓明，他一人去了当时四大圣地之一的正觉寺，施展了我传授的诸天梵音，将当时镇守正觉寺的四名祖师和全部弟子，尽数击杀。四大圣地之一的正觉寺从此不复存在。”
方云听了不禁震撼无比，一方面因为泓明既然有如此能力，竟然在同门与四大圣地激战时独身去偷袭正觉寺，虽然成果显著，但是却让开元寺损失了许多门人，这似乎不符合一代高僧的作为，另一方面他竟然公然屠灭一个门派，这样的行为岂不是跟恶魔无异了。
“想必你也会疑惑，泓明向来在修真界名声极好，竟然作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那件事也是我未曾想到的。开元寺发展的太快，胃口也太大了，泓字辈的天才们虽然修为进展极快，却忽视了修心才是佛门最重要的修炼。然而他们的心性缺陷虽然是原因之一，但是最重要的，却是我的过失。我未曾想到，这个地方，竟然还潜藏着另外一尊祖魔分身。”未来佛祖道。
“令一尊？”方云忽然想到，那次他在山顶遇到的那道可怕的魔气，难道就是未来佛祖口中所谓的另一个祖魔分身？
“不错，那尊分身的实力虽然不强，但是却极为擅长隐蔽，我万万没想到，他的一道神念竟然潜入了开元寺中。”未来佛祖道。
“你说的，可是灵慧？”方云问道。
未来佛祖道：“看来你也发现了灵慧身上的不寻常之处了。但是那个时候，他还并非是现在的灵慧。那时那道神念混入开元寺，将魔念种入开元寺几名高僧中，这其中，也包括了泓明，佛门上一代四大圣地和开元寺最后的大战时，泓明早已经被魔念侵袭，因此才犯下了滔天大错。”
“那时我伤势已然极其严重，镇压一尊分身已然耗费了全部心神，才让魔头有机可乘。那时，开元寺在大战后泓字辈仅存四名天才人物，便是明觉正德四人，更老一辈的高僧所剩无几，当时开元寺虽然成为四大圣地，但实力早已大打折扣。泓字辈主掌开元寺后，老一辈纷纷隐世，或是潜心闭关，或是修复伤势，那时许多佛家门派对四大圣地之一的位置虎视眈眈。为了巩固开元寺的地位，那时开元寺的几名堂主和主持，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用上古大阵，从我的本体上吸收佛力而成为护寺大阵。”未来佛祖道。
方云惊道：“这不是亵渎佛像吗？”
未来佛祖道：“对于僧人来说，这确实是无比严重的罪过，但是那时候，他们已经受到了魔念影响。本来以我的修为，大阵就算吸收我一丝气息就能运行，因此我也并未在意，岂料另外一尊祖魔分身，将大阵改造成神级的阵法，在一个夜里，大阵在未有人启动的情况下自行运行。当大阵运行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不妙，只是为时已晚，我好不容易回复的些许修为被夺走大半，虽然最后我将大阵毁坏，但是却让镇压的魔头挣脱而出，魔头本体降临，将本来的开元寺所在的山体劈成两半，我才发现原来另一尊魔头被不知名的力量镇压在开元寺山体中。那一击之下，开元寺弟子死去了大半，另一半也受到魔气侵袭。两个祖魔分身合二为一。”
方云听了震撼无比，原来这才是开元寺被灭的真正原因。
未来佛祖接着道：“我在魔头挣脱出的一瞬间，心知事态之严重，为了避免生灵涂炭，施展了两门佛门禁忌的神术，一门是以生命为祭，换来刹那的强大修为，即使那时候的我，依旧没法彻底灭绝祖魔，我将祖魔分身的神念和本体剥离，本体以我坐化后法躯化为镇魔神像镇压。而他的神念，则灌注到一个死去的开元寺弟子中封存。之后，我又施展了另一门禁术，便是如今遍布这个小世界的大阵，名曰万世轮回大阵，一旦魔头神念出现复苏迹象，整个小世界会时空倒流，回到设定的时间。点。”
“时空倒流！”方云心中道，“难怪，难怪那个晚上之后，所有人都不认识自己了。”
未来佛祖叹息道：“当时我只能以整个小世界为阵基，施展大阵，借用整个世界的天地元气维持大阵的运行。这也就是说，开元寺中的所有人，都成了大阵的一部分，换句话说，若有朝一日魔头破阵而出或者这个阵法消失，那么他们也就消失了。同时这个世界也被我封闭了起来，外界无法再进入。”
方云沉默不语，虽然这样做，等于将所有开元寺剩下的人当做了牺牲品，但是若是换做自己，只怕也只能这般做。
未来佛祖继续道：“镇压之后，我将实情告诉了所有开元寺的人。那个时候，泓明等人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么大的罪孽，开元寺的泓字辈以上的僧人将所有灵字辈弟子打晕在地，来到我佛像前齐齐跪下，表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取灵字辈以下无辜弟子和暂居在此的各方来客的生路。我当时也于心不忍，然而生命力已然快要枯竭，我强行在这个大阵中开辟了一道空间，告诉他们让他们将弟子们送到空间之中，并传给他们封闭一切神识和生机的阵法，之后为了维持万世轮回之术的运行，我以自身最后的修为，用回光之术造出一些弟子的替代，并且篡改了本来应该有的关于祖魔的所有记忆，也就是如今你看到的开元寺里的那些人。但是我为了保留剩余的一点生命力等待有缘人，只能将维持那片空间存在的难题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原本我所设定轮回起始的时间点，是在祖魔分身破封之前30年，只是如今这个时空的灵气已经快要耗尽，每次回复的时间点，越来越近，最近一次，只回复到两个月前，只怕，这个大阵已然支持不了多久了。”
方云皱眉道：“若是大阵无法再维持下去，那么祖魔分身就会重新出现吗？”
未来佛祖道：“不错，所以，神器的有缘人，我只能指望你了。”
方云道：“佛祖，不是我不愿帮你，只是你也知道，我这点修为，即使真的是神器的有缘人，又怎么能驾驭？”
未来佛祖道：“这便是我传授你诸天梵音的原因。”
方云道：“还请佛祖明示。”
未来佛祖道：“你应该知道了，诸天梵音，实际上是以强大的灵魂之力观想神佛，灵魂越是强大，观想的神佛越是强大，数量也越多，利用观想出来的神佛来代替你本人施展法术，达到同时施展多个法术的效果。”
“不错，这确实是一门强大的神通，可是，这和使用神器有什么关系？”方云道。
“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将我的本体，化作你所观想的神佛之一。”未来佛祖道。
“什么！”方云讶道。
“那时候，我会用佛门大法，将自身化入你的法术中，那时候我的神念将彻底消失，我的法身只能在你神通中维持不到三十个呼吸左右。”未来佛祖道。
方云问道：“之后，佛祖会如何？”
“唯有一死。”未来佛祖道。
沉默许久，方云叹了口气，道：“还请佛祖告诉在下，该如何做。”
未来佛祖露出释然的微笑，道：“自然。”
“果然在这。”方云的声音传来，屋顶之上，酒鬼和尚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方云手中提着两壶酒。酒鬼鼻子动了动，道：“诸葛先生的仙酒？”
“之前他送了我几壶。”方云闪身来到屋顶之上，将其中一壶扔给酒鬼随后在他身旁坐下。
“呵呵，果然还是你懂我。”酒鬼接过酒壶，将自己原先手中的酒扔到一边，大口喝了几口仙酒后，道：“这个世界里，如今只有我一个人算是活人。我一个人，在这片世界里，过了千年。”
方云默然不语，心中也不禁替他感到悲哀。
原来方云所居住的那座别院之下，就是神器所在，当初未来佛祖设下万世轮回大阵时，神器自动将附近空间脱离大阵，也就是说，大阵启动时，这座别院在内的一定范围内是不会被还原的，为了防止灵慧在大阵启动时闯入这座别院，便留下了酒鬼监视，那天夜里方云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个模糊人影，正是为了防止受大阵影响的酒鬼。
“本来，除了我外，还有许多长辈们都在。可是活着师兄师弟们，都被封印在前山和后山之间那片空地中，为了维持那片空间存在，每次大阵启动，就要有一位长辈以身为祭，用全部佛力撑起那片空间。最开始是我师父，之后一次次的，我看着我的长辈们一个个离去……”酒鬼有些沙哑地道，“那些本来死去的人，虽然被万世轮回阵将他们复活，但是他们只能成为大阵的一部分，每一次大阵启动，他们便还原一次，当大阵消失时，也是他们真正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时候。白默如此，诸葛星也是如此……”
“酒鬼，我这一生很少佩服人，你是第一个。”方云道。千年之间，酒鬼不但要看着眼前的事物一次次轮回，还要忍受着长辈们一个个离去，直到这个小世界中只剩下自己，这样的经历，想想都觉得可怕，也许换做自己，早就崩溃了吧。
酒鬼苦笑道：“那真是荣幸至极，不过可以的话，我可不希望如此。”
方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说，诸葛星先生已经死了，也就是说他是那次祖魔破封时牺牲的？”
“不错。”酒鬼道。
方云道：“那么，为什么这次大阵启动后，他却消失了？”
“你可记得那次问道会，诸葛星先生曾经想借用在场的所有人的灵魂力来演算天机？”酒鬼问道。
方云道：“记得。”
“那时，他发现了在场有些人是没有灵魂的。”酒鬼道。
方云道：“之后呢？”
酒鬼道：“之后，他找上了”泓明“，知道了一切。”
“知道了一切？”方云道。难怪之后自己再去找诸葛星，他的态度有点奇怪。
方云接着问道：“之后呢？”
酒鬼却沉吟许久。
“怎么了？”方云奇怪道。
“罢了罢了，就告诉你吧。”酒鬼似乎有些为难，半晌才道：“当初你刚进开元寺的时候，刺杀你的人，正是我。”
“什么？”方云惊道。
酒鬼无奈道：“其实，那次我的本意，只是为了试试你的修为如何，按照我们的推测，神器的主人必定是度过天劫的高手，那次我只是出手试探你的修为，岂料你的修为低到不忍直视，我随手一击，竟然直接击穿你法宝的防御和你的护体罡气
将你杀了。我本以为你就这么死了，所以你在开元寺住下后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被吓着了。”
“……”
酒鬼又道：“说实话，你的修为如此低，是我们没想到的，所以当你来到这里，我们便想尽一切方法让你修为尽快提升，至少在佛法上的领悟，能达到勉强驾驭诸天梵音第一重的地波。幸而你的资质实在冠绝古今，竟然将藏经阁大半经书看了个遍。只是，你的体质特殊，修为无法突破，便难以施展诸天梵音。这件事，让我们困扰了很久。为了想办法让你的修为提升，我们只能不断拖延时间。说实话，那个时候，开元寺的长辈们为了维持封印着弟子们和外客的那片空间，已然全部圆寂。若是不能再得到法力支撑，那片空间已然没法继续存在。诸葛星先生知道了这件事，便提出他来维持那片空间。可是诸葛星先生根本无法脱离这座大阵，于是，他便相当让自己身死道消，将自己真元储存在一件法宝之中，于是那天晚上，我亲手杀了诸葛星先生，用他的真元注入那片空间，才让大阵启动时那片空间得以维持。而大阵已然濒临崩溃，诸葛星修为太高，再无法被还原。 ”
酒鬼和尚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开始隐隐颤抖。
方云听到这里，不禁感慨道：“诸葛先生大义，实在令人佩服。”
尽管诸葛星早在千年前身死，复活后也只能在大阵之中，但是只要活着，便可能有一线转机，只是他放弃了机会，选择了帮助开元寺的弟子和客人们求得活路，不愧为一代宗师。
酒鬼道：“就在昨天，你施展了诸天梵音的一刹那，未来老鬼便察觉到了，那时候，他实在是震惊万分，一探之下才知道，你竟然是借助了身上一件法宝。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激动许久，说什么竟然忘记小施主是那个人的儿子，可能会有那件宝物什么的。”
“原来如此。”方云说道。昨日，他能施展出诸天梵音，只是发现诸天梵音的效果和身上许久未动用的画卷法宝十分相像，便试着能否借助法宝来施展，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酒鬼道：“我们本来打算，若是你无法施展诸天梵音，那么就没必要将你牵扯进来。既然你能施展诸天梵音，那么我们就只好麻烦你了。”
方云道：“这种事，我当然义不容辞。”
酒鬼道：“那自然，不然我可不会认你当兄弟。”
这时方云心中疑惑却又多了一个，未来佛祖认识自己的父亲，那么父亲难道是跟未来佛祖同一级别的存在？
酒鬼又灌了几口酒，道：“唉，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小兄弟，你知道我这些年过得多痛苦，今天终于难道有个兄弟愿意能听我诉苦。”
方云拍了拍酒鬼肩头，道：“喝酒吧。”
“哈哈，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