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方云已然跟和尚之间已然追逐过了数座大山,连方云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忘记了考虑前方是否有什么危险,忘记了为何自己如此锲而不舍地追踪。

原本被树木遮掩的山林间,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出现了一条小道,明显人工堆砌过的石阶充满沧桑的痕迹。那僧人在石阶上看似随意地走着,方云跟在其身后,惊讶地发现那和尚的身影似乎越来越模糊,随着原本狭窄的小路越发变得宽敞,到后来山回路转,一道恢宏的天梯赫然出现在眼前,僧人的身影竟然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方云抬眼望去,那千阶天梯之上,一座金碧辉煌的宏伟寺庙的轮廓在云中若隐若现。更令他吃惊的是,在寺庙上空,似乎依稀可以看到一尊无比巨大的佛像的面部,只是云深雾重,或许是海市蜃楼也未可知。

隐隐似有梵音从云端传来,在山谷间回荡。方云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感觉似乎来到了传说中的佛家圣地一般。

“咚——”

数声钟鸣,将云雾驱散,山顶寺庙处,一道道金光随着钟声四散,让这座神秘的寺庙更显庄重。

方云心中暗叹:“莫非这边是传说中的修真门派,看着规模,只怕是屈指可数的大派。既然来了,不如上去一观。

说罢,也不顾突然消失的僧人,方云便踏上天阶。

那一层层天阶仿佛有无形的魔力,每踏上一层,都仿佛受到佛气洗涤,感觉内心更加安宁,灵魂境界竟然越发稳固。方云不由称奇。

天阶过半,寺庙的轮廓越发清晰。越是接近,方云心中的震撼越发强烈。那一座座宝殿楼阁,全然与世俗寺庙不同,不但规模大了数十倍,更是有佛光从中透出,令人忍不住想顶礼膜拜。

方云虽然已有些气喘,却不禁加快脚步,眼见得千层台阶只剩百数,气势恢宏的寺门已在眼前,正自震撼的方云却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方云一声惨叫,随即下意识低头一看,目光所见令他目蹬口呆。

一把形状奇异的武器在他毫无警觉的情况贯穿了他的胸膛,一股暴戾的气息从那武器中喷涌而出,直接搅碎他五脏六腑,在方云还未回头看凶手是谁时,便失去了意识。

无尽的魔气,无边的黑暗,他在深入灵魂的恐惧中拼命地狂奔,穿过无数丛林,他不知道前方是否还有生路,只知道身后有个无比可怕的存在正在紧追不舍,知道前方悬崖已无去路,他忐忑地回头看,只看到一张模糊的,妖异的脸,露出了阴冷的笑……

”咚——“

一阵钟鸣入耳,方云缓缓从梦中醒来,胸前一阵剧痛瞬间席卷而来,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施主可算醒来了。”一道苍老而又温和的声音传来,夹杂着仿佛看透世间沧桑的气息。

方云细细看了自身所在,一间古朴简陋的房间,四散着沁人心脾的药香,自己躺在一张古朴的木床之上,旁边一位慈眉善目的身披金色袈裟的老和尚正面带微笑看着自己。

“请问,这里是……”方云仍有些迷糊,起身问道。

“此处,是老衲平时医治伤患所用,施主方才于寺前受袭,幸而守门弟子及时撞见,将施主带至此处。现在施主已无大碍,只是根底薄弱,尚需静养,若施主不弃,便在寺中稍住些许时日,本寺虽简陋,然则亦有雅舍几间为贵客所用。”

方云忙道:“多谢大师相救,只是小子一介无名小卒,能得大师慷慨相救已是感激万分,怎敢继续劳烦贵寺。”

那老僧却笑道:“众生皆平等,本寺向来好客,无分贵贱,无论修为。施主修的乃是纯正的正派功法,无邪魔外道之忧。何况施主此刻身体抱恙,还需老衲多调养几日。至于救命之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救人一命乃吾之乐事,施主不必放在心中。”

方云细细查了下身体,也发现此刻身体仍然十分虚弱,不说此刻不知身处何处,但说寺庙前那千阶天梯只怕都下不了,只好道:“如此,便叨唠贵寺了。”

“呵呵,何来叨唠之说,贵寺中常年有四方之客来访,后山有客舍,稍后我让弟子带施主去。”老僧笑道。

“多谢大师。”方云谢道。

“老衲法号泓明,恕老衲无礼,还不知施主姓名和师承。”老僧问道。

方云道:“晚辈方云,浅陋功法乃家父所传,实不相瞒,家父自传在下功法后便不知所踪,在下也不知家父所承何处。说实话,晚辈对于修真之事都知之甚少。”

泓明却笑道:“无碍无碍。”随后向门口唤了声:“灵慧。”

只见一个面目清秀的和尚应声入门,向泓明合掌施礼道:“弟子在。”

“你且带这位施主去后山客厢处寻一住所。”泓明向这名叫灵慧的弟子道,随后向方云说道:“施主若有什么疑问,可以路上问老衲这徒弟。”

“多谢大师。”方云先是谢过泓明,随后向灵慧道:“还请这位大师带路。”

“施主请——”灵慧微笑道。

有些虚弱的方云走出房门时,发现自己身前是一片面积广袤的药园,各种千奇百怪不曾见过的灵草仙树,还有一些奇怪的小动物。

已近黄昏,山峦被披上一层暗金色。方云和灵慧并肩而行,细细看着这位年轻的僧人,其长相颇为儒雅,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似乎是得道高僧才应有的慈悲之色,行进间步履沉稳,身上气息内敛,看来是修为极高的。

“这位大师——”方云问道。

“施主莫要折煞小僧,叫小僧灵慧好了。”灵慧忙施礼道。

“好吧,灵慧师兄,在下对修真之事知之甚少,不知师兄可否解惑一二。”方云忙问道。

“当然,施主但问无妨。”灵慧道。

方云问道:“在下曾听一朋友说过道家修炼境界一说,不知佛家的境界是否与道家相同?”

灵慧笑道:“佛与道修炼之理并不相同,境界自然不同,甚至佛门本身修行的方式也分许多种,不同的修行路线,便可能有不同的境界分类。不过大多数佛门正宗,乃是以几部佛门至高典籍所载境界为主。由下而上,为破妄、明心、无尘、小乘、大乘、净莲、大乐、无上,然则境界之说虽在,能达净莲之境的,便是世间一等一的高手了,至于大乐境甚至无上境,不过是在传说中,据小僧所知,即使当今佛门正宗大佛光寺方丈上人,也不过初窥大乐之境。”

方云道:“原来如此。恕在下愚昧,可否请师兄指教当今修真界的形势?”

灵慧道:“当今修真界,乃以佛道为首,佛门以极乐境大佛光寺为正宗,下首有四大禅寺,而道门以玉清宫为首,至于其所在向来是修真界一大隐秘,外人不得而知。除佛道之外,各路修真门派林林总总不能一时道出,如我祖星本土修真门派儒门、西方教会诸多类别,若是施主有兴趣,可到鄙寺藏书阁中一览。”

“师兄方才所说极乐境却是何物,还有何谓祖星本土?”方云疑惑道。

灵慧道:“原来施主竟不知,这浩浩鸿蒙宇宙,岂止我们星球有生命存在,数以亿计的生命之星上有这各式各样的修真文明,而我们所生存的星球,因为乃佛道两大巨擎诞生之地,亿万年来被尊为祖星……”

方云听了大吃一惊,原来所谓外星人一说不但确有其事,而且数量还超乎想象,更令人惊讶的是灵慧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也就是说这些事对于修真者来说乃是常识,而且方才听其语气,修炼之人已经可以跨越无尽星空,前往诸多有生命存在的世界了亦或是已经有什么办法实现星际间的互联了。

灵慧似乎料到方云心中所想,笑道:“施主无需惊讶,修真之大能神通远非我等所能想象,甚至挥手间斗转星移皆不在话下,跨越星际的大挪移之术在大能之中也是常见的。”

方云心中却是被强烈地震撼了,原本当初看到寒笙降服幽冥殿的人时施展的手段已然近乎神人,却不想真正的大能竟有如此通天彻地之手段,看来自己果然是坐井观天,直至今日眼界始大。

“施主若是有需要,可去藏书阁借阅《修真界通晓》一书,便可大致有所了解了。”灵慧建议道。

“多谢师兄。”方云谢道。

“阿弥陀佛,这是小僧应该做的。”灵慧道。

二人便边走边闲谈,不知不觉间竟已过去半个时辰,方云这才发现,似乎去往客舍的路也太长了。四周望了望,幽长山路边不知何时开始出现许多石碑和摩崖石刻,刻着各式各样的经文,还有一些佛陀雕像,而山路逐渐宽敞,遇见僧人越来越多,或是路旁观看着石碑上经文,或是直接在路边打坐修炼,或是望着雕像沉思。

灵慧为方云解释道:“施主可有疑惑,后山客舍乃是在主峰之后,本可修捷径直通,为何却修了一条如此长的路?”

“正有此惑。”方云道。

灵慧道:“此路所经乃是我寺历代祖师所留之石刻碑林,记载了历代高僧之感悟。后来某代掌门特地将通往本寺僧人住宿之路绕道碑林,意欲寺中修炼之人每日于寺中修炼后归寝之时能一观前人之所悟,同时借此长路让吾等可以于归途中探讨一日之所获。后客舍重建,落址本寺僧人住所之旁,乃视客人与敝寺之人一同,当然若是客人无心一观本寺前人所留之感悟,亦可自行施展挪移之术先行归舍。”

方云听完才算明白,原来这些路边的经文和雕刻都是历代高僧所留下的,那必定都是一些瑰宝了,不禁感慨道道:“师兄,既然这些乃是前辈高僧所留,对贵寺必是无比珍贵的宝物,贵寺置之于路旁与往来之人分享,如此真令人佩服。”

“施主却是过奖了,不仅是敝寺如此,大多数大门派都会将一些资源与人分享的,当然对于大门派而言并非是特别珍贵的,然而对于一些散修却是难得的机缘。所以常有散修会拜访大门派以求得仙缘,而各大门派亦借此拓宽人脉。”灵慧解释道。

“原来如此。”方云恍然大悟,想必一些极为重要的经文,也早被收起来了吧。

“施主,前方便是我寺一大盛景,还请施主一观。”灵慧忽然道。

方云这才注意到,四周的山峦渐渐分开,视野渐宽,一股海腥味扑鼻而来。直至走到山口,方云才发现原来这些山竟是处在海边。

那是令方云无比震撼的金色海洋,没有受到一丝污染的澄澈的大海,然而更令他震撼的,却是海岸线上那一尊巨大到难以形容的佛像,将半个天空遮挡,数千米高的巨佛那般庄严地端坐海上,在夕阳下散发着绚烂的金光,双眼带着无尽的慈悲之色俯瞰着人间。他终于知道,在天阶上抬眼看到的那个山顶佛像面部是怎么回事。

方云第一次连话都不知该说什么,他被这难以用言语表述的奇观深深震撼。

“此佛像非人力所雕铸,相传数千年前从天而降,悬浮于海上。其中似乎蕴含着无尽佛法,传闻之后无数人观之证果,或是得道佛法传承,而敝寺亦因此成为佛家圣地之一。此后无数修真者慕名前来一睹佛像真容,其中有不少受益匪浅,施主若有兴趣,亦可借此参道。”灵慧道。

方云这才发现,在海边和山崖上的路旁,无数身影盘膝而坐正对着佛像修炼,更有些修为高深者悬空于海上观摩着这尊神奇的擎天巨佛。其中不少人装扮并不像僧侣,想必是慕名前来的修炼者。

只是方云的脑海中,似乎被什么记忆触动了,他忽然问灵慧道:“师兄,在下愚昧,竟还未请教贵寺名号。”

灵慧笑道:“敝寺名曰开元。”

“开元寺!”方云险些惊呼。

两年前

第一次在废弃的森林公园中和修真者交手,回到车上心有余悸的方云听闻首领去世消息,不禁唏嘘不已,虽然自己和他今天第一次见面,但是早已神交许久,他自然不会不知道在自己以往的行动中首领给了自己多大的照顾。而如今他将首领之位留给自己,却是实在不知该如何抉择。

“首领走了,但是他毕生的愿望我会帮他实现的,后天晚上,就是暗的毁灭之日。”方云道。

寒笙坐在副驾驶位上微微颔首。

“对了,我对修真者所知甚少,你能否跟我讲些幽冥殿的大概?否则后天的行动我怕有闪失。”方云问道。

寒笙道:“幽冥殿在修真界中不过是一个极小的门派,但是对于世俗之人,却是难以抗衡的存在。他们出动主要是为了这次出世的那个东西,不过具体是什么我并没参与,所以也并不清楚,只知道这次许多修真者都受命入世抢夺。那件宝物的出世时间也是前几日慕容师兄的师父告诉我们的。”

“幽冥殿此次出动的高手是护法级别的人,境界大多在归元境,虽然你不是对手,不过他们若是出手,我可担保你们无恙。”

寒笙平淡的语气却让方云心中的顾虑消散,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至少首领唯一的心愿,我要替他完成。如此才能告慰他在天之灵。”

“对了。”方云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我记得我父亲告诉过我,这个世界各个地方都有正道宗门守护,防止邪道残害世俗,为何这次没见到守护泉州的门派出手?”

“泉州这个地方与其他地方不同,千年之前,这里曾经因为天降巨佛,曾经聚集了许多门派分支,只是千年之前,发生了一件震惊整个修真界的事,那件事的始末都被各大门派极力掩盖,只知道最终,驻扎在泉州的所有门派分支全部毁灭,而当时泉州本土的门派,也是佛家四大禅寺之一的开元寺,在那次事件中突然毁灭,大雄宝殿在内的大半建筑被夷为平地,几乎无一人生还。”

从回忆中挣脱,寒笙说的开元寺毁灭却在自己脑海中不断回荡。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眼前的这一切又是什么?

“灵慧师兄,敢问你可知道如今是何年代?”方云急忙问道。

灵慧奇道:“如今应当是道元一百三十二亿零五千六百四十三年……”

“不,我是问你可知如今世俗是何年?”方云问。

灵慧却摇头道:“世俗之事,吾等却是知之甚少。更莫说是年号几许了。”

方云满脑疑惑,此刻只想找个地方整理思路,便问道:“师兄,不知此处与客舍相去几何?”

灵慧道:“只需一刻钟路程便到,施主若是身体不适,可先在路旁歇息,小僧可为施主调息一二。”

“多谢师兄美意,在下倒不是身体不适,只是今日所见于在下而言实在震撼太大,需要些许时日消化一二。”方云道。

“原来如此。”灵慧道,说罢便带着方云朝着客厢走去。

一路沿山崖路行走,转而又回到山中,不久后一片巨大山谷映入眼中,两座山峦间隔着一条溪流,两岸一片空旷的山地被精心俢砌,奇树异花,林荫小径,树木掩盖之下隐约出现许多精致院落依两面山峦而建,四周风景秀丽,偶有亭台雅榭,小桥流水,细细一看,途经的院落竟各具风格,无一相似,显然是匠师静心设计,竟然比凡间所见一些古代园林更为精美,这供客人居住之地,竟完全不似佛家之风,反而更近世俗,足显大派待客之道。

不亏是大门派,连客厢都是如此别致,简直像世俗间的度假胜地了。方云心中暗自感叹。

“敝寺近日访客较少,空闲的院落也是极多,施主可自行选择,只需将此木牌挂于选中院门前便可。”灵慧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块木牌,手指轻轻在木牌上一划,木牌上便出现了方云的名字,随后便将它交给方云,道:“施主自行选择所好,小僧今日还有修行未果,先行告辞了。”

方云忙道:“耽误师兄时间了。”

灵慧道:“哪里,施主但凡遇到什么不解之处,大可至山谷对面的大院中找小僧。”

方云谢过灵慧,灵慧便转身离去。手中握着那块木牌,方云眼见得眼前的秀丽风景,脑海中杂乱的思绪也略有缓解,他信步闲逛,穿过小桥曲水,绕过几座亭台别院,打量几番未有人住的院落,一时间竟难以抉择。

正当方云犹豫时,眼角却忽然瞥到一个身影,心下大骇。之前追踪的灰袍和尚赫然出现在不远处,方云赶忙追上前去。

然而那个和尚依旧是头也不回兀自向前走。方云身体未愈,根本追赶不上,但是那个和尚始终保持在方云视野之中。

直到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之前,那名和尚再次消失不见。

方云意识到这名和尚一定是想要自己来做什么,只是那人是敌是友,根本无法判别。

“以他的修为,想要害我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吧。难道他是希望我帮他做些什么?”方云心中猜想。

他在这座院落消失,难不成这里有什么古怪?

方云忍不住走向那座院落。与来时所见其他院落相比,这座院落显得十分简朴,推开院门,入眼便是庭院中几丛修竹,一副石桌椅,还有一栋小屋。方云走进庭院,忽然涌起一股不适感,感觉好像这座院落在排斥自己,只是这个感觉一瞬而逝。

来到屋前推开房门,一股尘封许久的沧桑之气袭来,方云眉头微皱,这里似乎有数年时间没人入住了,但是按一路上遇到的非开元寺中人的数目来看,往来开元寺的外客应该是极多的,即使这座院落相对来说比较简陋,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没人住啊。

方云细细打量,房内只有一套书桌椅,上摆着几本佛家经书,一张简陋的木床和一套不知多久没用过的被褥。甚至连幅字画或是盆栽都没有。这房间应该许久未有人来过了,不过幸好听说修真界各大门派中都设有自净功能的法阵,甚至连微生物什么的都可以完全清除,所以东西放得再久也不必担心变脏或者腐败之类的问题。

不过方云本来就没什么娇贵的习惯,这般清净的房间倒正合他胃口,同时想到那个神秘的灰袍和尚带自己来到这里,必定是有什么意义,于是他便来到院落门前将木牌挂上,只见那木牌泛起一道金光,之后又消散,然后似乎什么也没发生,方云猜想这应该是用来告知寺中管理客房的人哪座客房已被使用的小法术吧。

走进房间,方云忙掏出手机,自己这么长时间没回去,想必樱落那小丫头已经急坏了,只是令他失望的是,这里似乎一点信号也没有。方云郁闷无比,方才被一系列的信息搞得头大,竟忘了让灵慧想办法让自己跟外界通个信。

方云脱下鞋子躺在床上,脑海中回忆着今日发生的种种,突如其来的呼唤,神秘的僧人,那个偷袭自己的人,还有这座本应当灭亡如今却又真实地存在的古寺,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自己修炼的天魂命术,本来能让自己冥冥之中对于福祸有所预感,但是这段时间却突然失去作用,也就是说,有着修为远远高出自己的人干涉天机,以自己通玄境的灵魂修为,若要做到让自己丝毫没有察觉,至少也需要比自己高出两三个境界吧。

莫非是那个偷袭自己的人?那个人和那个灰袍僧人是否有关系?方云不禁思考起许多可能性,难不成是那个灰袍僧人把自己引到这里然后那个偷袭自己的人出手击杀自己?不对,以那个僧人的实力,这样做毫无必要。除非他们是故意要在这里击杀自己,可是 自己与他们根本毫无关系,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不是自己,而是要在这座寺前杀人这件事本身?

或者那个偷袭自己的人并不是跟灰袍和尚一伙的,只是想阻止灰袍和尚引导自己来此?

方云心中推算着无数可能,然而这事如此蹊跷,连自己都云里雾里,更不用说找到什么论证推测正误的凭据。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方云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那个灰袍僧人对自己并无恶意。

神识扫遍整个院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的方云不禁疑惑,为何那个灰袍僧人要把自己带到这里,这个格外简陋的院落,难不成有什么秘密吗,可是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探查,根本什么也没发现。

好累,方云突然泛起一阵无力感,几番思索无果,伤势未愈的方云终于忍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那一觉,方云睡得格外舒坦,没有以往经常出现的各种奇怪的噩梦,直到一声钟鸣响彻山谷,方云在迷蒙中缓缓睁眼。

推开房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山间清晨特有的清爽气息,正值清晨,天色尚暗。方云走出院门, 四面都是十数米高的巨木将院落包围,院落前的小路此时还没有僧人或者俗客往来,方云在门前舒活了下筋骨,有些不知该做些什么,正想去找找灵慧所说的似乎对外人也开放的藏书阁看看。

这时,远处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名长相粗狂的和尚竟抱着一坛酒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方云心中暗自奇道:“和尚不是戒酒的吗,这人怎么敢明目张胆地抱着一坛酒?”

这时那和尚渐渐走近,似乎也看见了方云。出乎方云意料地,那个和尚看清方云面目,陡然瞪大眼睛。酒坛在怀中摇摇晃晃,差点脱手。

”砰……“

酒坛落地,放出一整巨响,却竟然没有丝毫损坏。

只听那和尚惊讶地道:

“你,你……”

“咚……”一阵悠长的钟声似乎拨开重重云雾,山顶一抹金光,将昏暗的天际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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