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不倦地宣示着夏热,在这个刺桐遍地的校园里回旋。夏的乐章方才奏响,难耐酷热的学生们早把自己藏在凉爽的空调间里。一时显得空荡的校园里,只有零稀几个人影徘徊或是奔走。刺桐中学,这所汇聚了全市精英的学校的午休时间显得格外安宁。

暖风轻轻抚过,带着几分水汽。校园一座湖畔刺桐树下,这在翻着手中书本的少年忽然合上了书,抬起头来,轻轻呼吸着扑面而来的风的气息,那清秀的面庞上,却似夹杂着几许迷茫,不知在思考着些什么。

“方云——”

一声轻唤,悦耳如夜莺出谷。方云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少女俏生生立在湖畔,几抹云鬓风中轻摆,黛眉秀目,肌肤宛若湖畔初绽的风荷,白皙中透着几许胭红,白衫黑裙标准的制服难掩其空灵若幽兰的气质。

“你在这儿看书吗?”少女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羞涩。

“是啊。”方云微微一笑。

那少女款步走到他身边,躬身坐在他身边,道:“还是一样不喜欢去图书馆看呢。”

“人太多,还是不喜欢。”方云简单答道。

“我也是呢,总觉得噪杂的地方没法静下心来——”

“更重要是那儿一对对小两口缠缠绵绵的,思春的少女如何能按捺身畔没有一个男人的寂寞。”少女还未说完,只听一个声音从树后传来,随即少女微微皱眉,抬眼间便看到一张不可不谓英俊的脸从身侧探来,伴着一如既往的自认为是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凑到少女耳畔道:”若是不嫌弃,在下愿意为你效劳,成为排解你内心寂寞的那个男人——哎哎,雨桐,别走啊”

话音未落,女子早已起身,转头朝那张脸的主人嗔道:“等哪一天世界只剩你一个男人了,我再考虑吧。”留下一脸郁闷的从树后爬出来的男生还有那个忍俊不禁的少年。

“忧伤啊忧伤……不过撒娇的样子还是那么迷人”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生凑到XX身边哀叹道。

方云笑道:“还不去追。”

却见那男生一手拍在方云肩上笑道:“妹子哪有基友重要。”

方云摆开肩上的手道:“真遗憾,我跟你看法恰恰相反呢。”

“太伤我心了,我对你,你,你难道不知道我……”那男生突然露出悲痛至极的表情对着方云道。

“行了别开玩笑了,找我有什么事啊。”方云道。

那男生道:“哎真没默契,也不配合配合。我这不是看你今天闷闷不乐的样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兄弟我当然要来慰问慰问。“

“我看起来闷闷不乐吗。”方云道。

“别装了,也不想想你面前的是谁,我可是无所不知的慕容吟墨。你啥心情兄弟一眼就看出来了。”慕容吟墨拍着胸脯说,忽然他面色一沉,低声问道:“那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啊。”方云若无其事道,“只不过是身体不舒服请假几天而已。”

“好吧,那就好。”他似乎也相信了方云的话一般。这时他眼角瞥见XX手里的书,惊讶道:“啥,你竟然看《易经》。“

下意识把书往身后一放,说道:“闲着没事就随便拿了一本书来看看。”

“你最近还真是奇怪呢。不说这个了,明晚的舞会你有什么打算?”

吟墨问道。

“能有什么打算,我又没舞伴,当然不去了。”方云耸了耸肩道。

吟墨又表现得很无奈的样子道:“方云大帅哥,你可是我们学校全体女生的男神,振臂一呼就多少妹子投怀送抱的,就说雨桐——“吟墨欲言又止,然后不知为何露出似乎有些失落的表情,起身道:”不管是因为月同学还是因为我的原因你始终不接受雨桐,可是我还是希望明天能做雨桐的舞伴,这场晚会对她……我虽然喜欢她,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能得到她所要的幸福。“说罢,吟墨落寞地离去。

“吟墨……”方云想唤回吟墨,却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些什么,默默注视着他离去,方云叹了口气,又拿起身后的书默默翻开,若是此刻吟墨在此,定会惊讶地发现那本书的内容根本不是《易经》,而是一些奇怪的符号和经脉图……

三天前。

梦吗?可为何又如此真实?

他彷徨在那片神秘的空间,星空,花海,血染的大地,一个个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身影,他仿佛身处在一条无尽的长河,零碎的画面流淌过他的身边,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画面却在指尖触及时荡开几层波纹,碎成点点光芒消散。

“……灭亡……”

“……终点……”

“……拯救……”

“…………拯救……”

“……一定要拯救……”

他耳畔回荡着噪杂难辨的声音,只能依稀听到毁灭、拯救之类的字眼,那些声音和画面仿佛洪水一般袭来,越来越嘈杂纷繁,出现而又闪逝,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仿佛要炸开一般,似乎自己快被杂乱的信息吞没……

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到底……

他心中不断冒出这样的问句,没有回答,只有越来越多的声音画面不断涌入,涌入……终于他支持不住,只听脑中仿佛有一声炸响——

“啊——”

方云从昏迷中惊醒过来,迷茫地四处看了看,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吗?他努力地回想昏迷前的事情,对了,最后是那个白衣女子救了自己,然后自己就昏了过去,那是被谁救了回来?

“你醒啦。”一道温和的声音从房间的阳台传来。

“父亲。”方云起身来到阳台。

他的父亲,只是背对着他立在雕栏边,眺望着远方,一如他记忆中一般,总是那么温和淡然,身上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气质,在他看来那种气质带着神秘和高贵,从未在别人身上见到过。他来到父亲身边倚在栏上,未等他开口,却听父亲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不解吧。“

“爸,我昏迷了多久?”

“就一天而已。”

“那,昨天发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奇怪的人,难道也是异能者?可是人类的能力能达到那种程度吗,还有他们说的——”

方云话音未落,他父亲已伸手揽住他的肩,带着几分疼爱几分哀伤又有几分神秘的神色道:”好久了吧,我们没有一起看星空了。“

“爸……”方云不知为何父亲突然这般说。他抬眼望向头上的星空,却惊讶地发现往常只有零稀几点星光的苍穹此刻竟然星光熠熠。月光皎洁,银河流转,此刻的夜空流光溢彩,可是在方云看来,这反常的奇观竟有些诡异。

“这——这夜空是怎么回事”方云问道。

“孩子,”方云第一次听到父亲用这样的称谓称呼自己,“你小时候,也是我们上一次一起看星星的时候曾经问过我,这片宇宙这么大,生命却是如此渺小,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你还记得我怎么回答你的吗?”

“你说,正是因为宇宙是如此浩瀚,有着如此壮丽的奇观,上天才让我们得以出生,去体验大千世界的神奇……”

“那都是骗小孩的。”

“啊?”方云愣道。父亲一反常态的话让他吃了一惊。

方云的父亲依旧看着远方,叹了口气,接着说到:“这个世界,是个囚牢。”

……

“喵——”方云正翻着手中的书,却感觉头上一沉,随后一道白色的影子在眼前闪过,一只雪白迷你猫咪跳他肩上,轻轻蹭着他的脸颊。

方云合上书笑着抚摸那只猫咪,轻声道:“她呢?”

话音刚落,那猫咪便似听懂了似的,一边很享受似的继续蹭着一边伸出一只爪子指向某个方向。

长长的校园小路两旁栽满了刺桐树,夏天树木繁茂,遮蔽了天空,只有几丝阳光滤过树叶倾泻而下,小路仿佛成了一条长长的看不见尽头的隧道。微风拂过,零星的树叶飘落,她站在叶雨之中,怅然凝望着片片落叶,没有令人惊艳的姿色,那样平凡的一个女子,站在风中却仿佛将世间一切风景汇聚在她身上。

“喵——”

她蓦然回眸,那个肩上卧着一只猫的少年怔怔地站在她面前。

时间似在悄然间静止,四目对望的瞬间,仿佛有什么,穿透了尘封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他们默然对望,直到那一片树叶落在闭目养神的猫咪身上。慵懒地喵声传来,方云忽的一回神,想到似乎该说些什么缓解气氛,却一时间找不到措辞,半晌挤出了几个字:“那天,谢谢你”“嗯?”她只回了一个字,一如从前。

“那天,我被那几个怪人追杀,谢谢你救了我。”方云道。

她沉默不语。

“虽然你不知为什么蒙着脸,可是你的眼睛我可是……呃,很熟悉的,所以,谢谢你。”不知怎么的,在她面前方云总是没法像以往一样冷静地思考和说话。也许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如此吧。

她没有回答,只缓缓抬起手轻触了方云肩上的猫一下,那猫咪似懒懒地睁开眼,“喵”了一声,往方云脸颊上又蹭了一下,随即蹦到她手上,又跑到她肩头趴下接着睡觉。随即她用一种方云无法理解的复杂神色看了下方云,转身离开。不等方云出声挽留,魂牵梦萦的声音幽幽传来:“他们的目标是你,这次失败了不会轻易放弃的……你要小心。”声音飘飘忽忽,却如此清晰的传入耳际,在脑海中回荡。

“寒笙,到时候可得靠你救我啊。那些人那么厉害,靠我这点本事根本不是对手啊。”方云喊道。

她闻言顿了下,也不回头,只是用着同样飘忽的声音喃喃道:“天命魂术乃是世间一等一的功法,能给你这样的功法的人,对付幽冥殿根本不在话下,又何须我来保护。”说罢,又缓步离去。

“啪——”书籍掉落的声音响起。方云闻言大吃一惊,手一松,让书本掉在路上。

……

“世间万物,无论生命有无,尽皆受着宇宙的种种约束,甚至于,我们的身体,事实上也是囚禁灵魂的牢笼,人类只能在这个囚牢中遵循着天地规则,生老病死,茫然地按着自己以为自己所能掌控的方式活着,却不知道,凡人出生的开始,他的一切便早已注定,一切看似主观决定的行为,事实上冥冥中早已决定了。凡人的一生,永远是按着天地早已编好的剧本在走,只是他们从来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身体,他们周遭的一切,像一个程序一样在按着既定的路线运行着。”

“万物序而成阵。天地为阵,人为其灵,此阵之法,谓之天道。你所知的宇宙,就仿佛一座大阵,你所见的一切,都是这个阵的一部分,你的一切行为,都是阵法运行的一部分流程……”

“然而,这个阵并非完美无缺的,诞生于其中的一些生命,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而拥有不限于天地规则的能力,我们称他们为祖神。他们感知到了维持着这座大阵运行的能量,阴气与阳气。他们经过无数岁月,创造了各种让凡人在一定程度上掌控这种能量,摆脱天地规则限制的方法,修真、信仰、魔法,各种各样的修炼方法被创造,人类走上了掌控天道,甚至逆天的道路。”

“云儿,你所常听的修炼成仙并非虚无缥缈的奇谈,这个世界上,有着许多人掌握着祖神所遗留下来的方法,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云儿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一定要认真听,我给你的选择,你要谨慎的思考,这关系到你的性命。”

“人的根据体质的不同适合不同的修炼方式,而我在你很小的时候曾经给你测试过体质。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你的身体不能接纳阴阳之气,换句话说,你的身体根本无法修炼。但是,人类的修炼方法除了修练物质性的法术,还需要修炼非物质的灵魂,而你的灵魂修炼的天赋,却高到我生平仅见。然而,身体是你灵魂的载体,如果你的身体不能修炼到足以承受你灵魂的程度,那么你的身体将会溃散,而你的灵魂将无所栖息而散去,除非你的身体溃散时,你的灵魂能力已达到不灭的程度,但是修炼到不灭之前的境界时,要求的肉体修炼必定已经达到很高的境界。对你而言,你的身体根本无法用修炼方法加以强化,也就是说,你只能以凡人的锻炼方法达到非修炼者的最高水平,而你的灵魂修炼只能修炼到凡人的身体所能承载的最大境界。即使达到那样境界,你的能力在修炼者中,也是最低等的水平。这对一个修炼者来说是非常痛苦的情况。我知道你的体质后,便打算让你一生都不会接触到修炼者的世界,平安地过完这一生。可是发生了昨天的事后,我还是决定告诉你这个秘密,是修炼,还是继续平凡地活着,由你来选择……”

“我便知道你会作此选择。这本秘籍名曰《天命魂术》,是修炼灵魂的。这灵玉乃是储存真气用的,待你天魂命术第一层学会,释放魂力认主,它可代替你的丹田储存真气,代替你吸收阴阳之气,每次吸收和使用都必须按你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限量之内,否则会有性命之忧。这幅画卷乃是一法宝,同样的方式认主,如何使用你日后自会知晓。”

“云儿,从小你都是让我十分放心的孩子,无论今后你遇到什么样的磨难,若是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坚强的面对……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其余的就不要再问了,有些事,你该知道时便会知道。”

……

弯身拾起被掩盖了封面的《天命魂术》,方云脑海中回想起三天前父亲的话和她方才所言,脑海不禁生出许多疑问。

“父亲难道是非常厉害的人?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那天没来救我?她所说的幽冥殿的人为何会袭击我?还有,我毫无印象的死去的母亲,会不会跟他们有关?……”

该知道的时候便会知道吗?

方云想起父亲说的话,也许是父亲不希望自己知道太多给自己制造烦恼吧。反正自己也不能修炼,知道多了,也不能做什么吧,方云颓然想道。从小到达,他一直是别人眼中最为优秀的人,无论是学习,还是在神秘组织中,尽管他并不是那么贪慕虚荣的人,但是突然间知道自己在修炼一途上竟是个废材,不论他在父亲面前装作多无所谓,心里却是十分失落。

他脑海中不住浮现那晚她挥手间降服那几个妖人的场景,又想到自己与她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心中不由泛起一股自卑感,这是他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一直以为自己与她是处在同一个层次的,却突然间发现她是如此遥不可攀,若自己真如父亲所言不适合修炼,今后也许两人的差距将逾天人,如若自己不能解决自身修炼的问题,那与伊人注定无缘了。方云本是善于心计之人,这几日也思索了无数解决自身问题的可能,却无奈对于这前所未闻的领域一无所知,而父亲对此也似乎毫无解决办法。按父亲所言,这凡间修炼者稀少且大多隐匿行踪,一生能得遇一二已是万幸,因此也无处了解是否有通天彻地的大能能够夺天造化,重塑经脉。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吧……方云心想道。

却在这时,方云心下一惊,敏锐的感知力似乎感觉到什么东西在他身边一闪而过。

但当他猛然催动精神力往四周感知,却什么也没发现。

“错觉?”方云不禁这么想,但当他右手指不经意间移动后,却不禁大骇,他发现,手边竟然多了一枚树叶,那是在他精神力感知下本不应该出现在手边的一枚。

“竟然是组织的传信!”方云并未转过头去细看,精神力早已感应到到附着在树叶上的特殊传信标记。让他惊讶的是,以前虽然组织也派人传递机密任务的信息,但组织的人只要一到他周围,异能者独特的波动便会被他感应到,但是这次的传信者竟然让他毫无感应除了靠近他身边极短的一瞬间,也就是说,来人若是来暗杀他的,那么他根本连防备都做不了。在他的认知中,组织中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人。

不过组织中有隐藏的超级高手也并非出乎意料,一个存在了千年的组织,没有一点底蕴是不可能的。但是此次的出动,说明组织确实面临了危机了。

方云在脑中快速解读着传信记号,不久后忽的皱眉,心下暗道:“首领竟然亲自来了!还要单独见我?”当即,方云便起身前往传信中交代的地点。

就在方云离去不久,方才方云停留的地方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正是刚刚离去的那名沉默的少女。只见她的目光看向那枚被留在原地的传信树叶,上面的信息早就由于组织的特殊手段消失不见,但是那少女伸出食指隔空指向那枚树叶,树叶便飘向她指尖,只是轻轻一触,那树叶便湮灭不见,但那个少女似乎一触之下便知道了什么,身下突然出现隐约的太极图光芒,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市郊,一处即将废弃的森林公园,由于许久未有人迹,一些道路已被杂草掩盖,方云只身走在幽静的小道上,循着脑海中传信的信息,不久便来到一座湖边。岸边已是杂草丛生,但从公园小道延伸至湖边却似乎刚被人为地清理出一条寸草不生的路。方云走到湖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掌轻贴在湖面上。

却见湖面忽的急速荡开几圈银色光纹,方云忽的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海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待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身处一个白茫茫一片的空间,放眼所见,只有前方一道人影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组织的首领,只存在于传说,即使方云身为高层也从未见过,组织中关于首领的传闻也是版本万千。传说首领存活千年,乃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或有人说首领实际年不过百,只是身具绝强的异能,抑或是说首领之所以从未有人得见,是因为他其实是一台超级电脑,抑或是首领乃上古神龙云云。

方云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低声问道:“首领?”

“不愧是这代六尊之中最擅长精神力的翘楚,在这水镜术下如此快回神,实在出乎我意料。”那个背影边说边转身,方云望向那张好奇已久的脸,见其脸方面黄,浓眉细眼,嘴如裂开似镶嵌在面部,实乃不堪恭维之长相,但其神色中又透着长期身处高位的威严。此刻,二人四目相望,作为组织除了长老团外最高级的六尊使,方云竟是几年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而这个首领同样是对这个被组织中人大加称颂同时自己也关注了许久的如今才终于第一次见面的少年充满好奇。

沉默了一阵,首领却是首先开口道:”可知道我突然来泉州见你所谓何事?“

方云道:“想必六尊使又出现了伤亡。”

首领一听,终于露出一丝赞赏的微笑,道:“凌晨4时22分,大尊使毙命于其宅,5时03分,四尊使的遗体出现在后渚港口,估计死亡时间为昨日23时45分。”

方云听完,却是眉头微皱,低声叹气道:“不出所料。”

“你听来似乎一点也没有战友牺牲的伤感啊。”首领道。

方云却摇了摇头:“我话尚未说完,虽然我们面临着暗那一方的修真者的威胁,但是,大尊使和四尊使的死,却并非暗所谓。”

“哦?”首领原本平淡的目光忽然闪动,随即笑道:“继续。”

“原本只是我的猜想,但自从见识过方才那个传信之人的手段和首领你使用的幻术,基本可以确定了——三位尊使的死,只怕与组织脱不了关系吧。”方云直视着首领道。

“哦?你从何得出这样的结论?”首领似笑非笑问到。

方云道:“首领可否先告诉我,我的猜想是否准确,否则在上司面前说这样的话,做下属的只怕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哈哈哈,好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首领笑道:”不错,他们三人确实是我派人杀的,你继续说下去。”

方云道:“从我进入组织,便只知道首领之下便是六尊使,除此之外组织变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中坚力量。但是,对于一个存在了千年的组织,这显然有些不可能,而且,组织负责情报和刑罚的力量从未听闻,但组织又确实有着极强的情报能力。所以我断定,组织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隐藏的实力,这点,从刚才那个给我传信的人便可知道。还有,暗与组织斗了千百年,组织始终占着上风,而我从三尊使那里听闻,修真者大规模出现在世间在千年之内次数不在少数,这就说明,暗借助修真者力量的次数也不会只此一次,应该来说,在过去,应该也有不少次。而暗能借修真者的力量,那组织又怎么不能?否则组织又如何面对强大的修真者,或者说修真者既然比起我们这些异能者强上那么多,为何这次不直接杀上我们总部?我想,不是他们没想到,而是他们不敢吧?”方云说到此,似乎有意地停下凝视着首领。

首领听着方云的分析,眼中赞赏之色越来越浓,道:“不错,不过,你又如何知道,这次他们三人是组织下的手?”

“因为他们三人都是暗在我们组织布下的棋子。”方云注视着首领,道:“这点我仅仅与他们执行几次任务便能看出来,首领又怎会不知?”

“你可别高看我了,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像你这般神乎其神的推断能力。”

方云又怎会相信,心下暗道:你这老头心里只怕看的比我还清楚吧。

“哦?心里偷偷骂老人家可不是好事啊。何况本首领正当壮年如何能称我为老头。”

方云大惊,道:“你竟然能知道我心中所想?”

“从你碰触水面开始,你便在这水镜之中,你只要心中有所想,我皆能知,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组织下的手,我便大发慈悲告诉你怎么做到的。”首领摆出一副神棍模样,奸笑道。

方云心中首领的形象迅速崩坏,白了他一眼道:“先不说三个死去的尊使暗是否会兔死狗烹,修真者大量涌入泉州的事,暗既然知道,那么组织的情报自然也应该知道,那晚的袭击,组织其实已经派人保护我们,负责保护我的,是实际上是修真者身份的三尊使,而四尊使的身份是雨桐,她本身也是修真者。所以说,组织本身与修真者早有联系。,从那晚我埋在暗的棋子突然被识破看来,修真者发现要察觉凡人中的奸细应该是轻而易举的,所以组织应该也有这能力,这是其一;这次终结行动,组织只派了我一个不是修真者的尊使行动而对另外三人却给了其他任务,这是其二;首领也来了泉州,首领来了,那么必定带着能和暗的修真者至少不相上下的力量,有这样的力量,首领应该做的事本应该是召集三个没有保护的尊使在保护范围内,而不是依旧让他们出去执行任务,这是其三;其四,刚见到首领,我便感觉不到一丝首领失去手下的失落。当然还有其他的蛛丝马迹,虽然每一点都不是强有力证据,但串在一起,真相也就呼之欲出了;最重要的一点,第三尊使对我说,他们的目标是我。我本不知道为何只是我,但我后来想了下便知道了,因为第三和第四尊使他们可能因为某种原因不敢动或者力有未逮,而只有我一人,说明他们的目标中并不包含身为自己人的另外三个尊使。所以,袭击本身,只针对我一人。”

“好!好……我真不知道还能如何表达我对你的欣赏。”首领难掩赞赏之色,只是并未持续多久,他忽然露出一抹愁色,道:“在见到你之前,我本是满怀期待。”

随后他顿了顿,又道:“你可知道,上一代六尊使中三人暴毙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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