蚱蜢一拍手,树后面闪出了二十多人的球棒队。
“风!大风!!!”球棒对一面喊一面朝二人跑来。
何若吉一边跑一边吐槽道:“你妹的你们这群人,张艺谋没找你们拍电影真是屈才了!”
邱达达拖着蘸水的羽绒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不一会就跟何若吉脱开了距离。邱达达一边跑一边叫:“喂喂,弱鸡,我……”
何若吉叫了一句:“我卡,你把那身泥水包脱掉!”跑回来帮助邱达达剥掉他的羽绒服,后面自带音效的球棒对跑过来,何若吉张手一扔,沾满墨水的羽绒服正好丢在蚱蜢的脸上,蚱蜢狂怒道:“快把这两家伙赶到烂泥塘里面去!”
铃兰高中烂泥塘原本是万人坑,解放之后变成泥塘来养鱼,球棒队两面夹击,何若吉与邱达达二人别无他法,只得跳进有些凉的齐腰烂泥塘,淌过一角后出来,鞋子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甫一处泥塘,一支二十多人的标枪队赶过来,成为追击他们的主力军。二人在操场上玩命狂奔,身后标枪队队长笑道:“喂,前面那两小子,我给你们出几个脑筋急转弯,每答对一题咱们就减少一个追你们的人,每打错一题咱们就投你们一标枪怎样?”
邱达达大喘气道:“谁愿意接收你这样的建议?你标枪可是要命的。”
标枪队队长笑道:“咱们也没啥了不起的,不过就是在市里面拿了第一名的标枪队而已,不过……”他使劲扔出标枪,恰恰落在二人身边,颤动不已。队长甲虫笑道,“我的兴致来了,你们不答应也不成。”
何若吉一面狂奔一面大声道:“好,我接受你们挑战!”
“好,请听第一题!小明被人从十三楼丢下去,为什么没事?”
邱达达大声道,“因为他是个饭盒!”
甲虫狠狠的瞪了一下出题的家伙,那家伙自觉无趣,自动退出。
“请听第二题,某冒险家带着小明去沙漠,为什么他可以安全回来?”
何若吉举手大声道:“因为他是只骆驼。”
标枪队又自动退出一人,甲虫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
“请听第三题,松下为什么没索尼强?这题你们肯定答不出来,哇哈哈,咱们标枪队得一分!”甲虫兴奋的跟出题的拍了一下手,何若吉睁眼道:“这是个什么鬼题目?”
甲虫道:“给你们五秒钟时间,我的标枪已经饥渴难耐了。5、4、3……”
“因为松下的英文名是panasonic,音译就是怕了索尼哥!”邱达达大声道。
一根标枪插在他们身边的地上,邱达达不服气的大声说,“这题肯定是对的,我是咱小区的脑筋急转王,你们不可能难倒我!”
出题的那哥们沮丧说道:“你对,我太兴奋了,一个不小心就投出去了。”
何若吉大声道:“呸,你们标枪队不要脸,我判你们犯规出局,换个队来追我们吧!”
标枪队灰溜溜的停了脚步,甲虫觉得很没面子,大声呵斥那个犯规的队员。
何若吉和邱达达看身后没人追过来,自觉进入中场休息模式,在足球场看台坐了下来。没过一会,后面又有脚步声,他两刚站起来,见排骨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他两还以为达叔有什么事,排骨拿着两盒纯牛奶,塞给两人道:“鄙人受达叔所托,特来为两位壮士奉上美酒,还请两位谨记达叔之言,不可妄动干戈,以自身安危为重。切记,切记!”
何若吉听得云里雾里的,转头问邱达达道:“这是哪部电影的台词?”邱达达耸耸肩道:“魔戒?不管了,先喝喝牛奶养足精神。啊!牛奶大神,赐予我力量吧!来,弱鸡,跟我做一样的动作吧!”
何若吉笑骂道:“幼稚!”
邱达达道:“是肯定是怕没我动作做得漂亮,不敢挑战是不是?”
何若吉听到“不敢挑战”四个字,立马跳起来;邱达达眨了眨眼睛,二人手握牛奶盒,举起想着太阳,大声道:“牛奶大神,赐予我力量吧!”说着,二人以牛奶盒干杯,一饮而尽,自我感觉精力恢复,疲惫尽消。
“二位好心情嘛。”蚱蜢走过来,搂着两人的肩膀笑道。
邱达达实话实话,“还不错,赤着脚,朝着阳光奔跑的感觉蛮爽的。”
“哦!”蚱蜢拍拍两人的肩膀,兀自去了。
何若吉看着邱达达,问道:“这家伙是要干嘛?”邱达达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两人坐了好一会儿,站起来在台阶上一走,感觉脚板上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整个水泥的看台都铺满了指压板,一踩上去,刺刺麻麻的感觉从脚底传上来,脑袋里都是这种刺刺麻麻的知觉。
蚱蜢在看台最高处蹲下来,看着二人笑道:“继续在阳光下奔跑啊,两位!什么,你们不想跑,兄弟们,给他们一点动力吧!”
一挥手,二十多了球棒小子一拥而上,把两人推倒在地,使劲的用球棒招呼。
何若吉就要动手了,但是他还记得达叔昨晚说的话,“想学会打人,就要先学挨打。拳击手在拳台上面,闪避的空间有限,一旦你打不到对方,就要承受对方的重拳,而你们不会闪避,那就糟了糕了。所以,你们明天不要动手,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要动手,感受那些兵器加身的感觉,感受那些棍棒的力量,用身体做武器,变成抗打击的高手吧!”
何若吉强忍着不动手,被三四个人压在下面,身下一半贴着指压板,刺痛感不断从皮肤传来,而同时身上三四根球棒狠狠的撞击,身上痛楚加一分,血液流动加一分,头脑却更加清晰一分。
蚱蜢的球棒不断撞击着地板,打了个哈欠笑道,“在这么个温暖太阳的晚上,做血液循环的运动真好啊。”邱达达一边大声呼痛一边吐槽道:“你妹的,你要是这么羡慕……哎哟,哎哟,你自己来感受一下好吧!”蚱蜢嘿嘿笑道,“哎哟,你们昨天骨头不是很硬么,今天就是特地给二位松松骨头,当然也有可能把两位骨头打散了在接到一起。我为了两位的健康,真是煞费苦心呐。喂,那边那个叫何若吉的小子连叫都不叫一声,看到还是太轻了啊,你们再去多加几个人。”
何若吉刚开始还能听到二人的争吵,但是身上血液加速循环,头脑渐渐集中,逐渐进入清明世界。耳边有声音,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眼前能看到影子,却不知是谁;身上感觉更加清晰,从皮肤的刺痛如尖刺一般,从表皮深入到肌肉,感知到血管中的血液流动,从心脏的颤动开始,到心脏的颤动结束。
何若吉一旦进入这样的情绪,内里的感觉丰富细致,外界的刺痛也更加明显,但是对外界影响的关心却少了许多,一旦球棒袭来,身体从骨到肉、从肉到皮,自然而然的做出反应,消减了许多力道。他沉醉于这样的力道,对自己的身体从未有如此的认识,觉察到自己身体细微的变化,身体对外界的反应也几乎一清二楚。他神游于自身的血液之中,就像电影中所说的“眼观鼻,鼻观心”的内心心法一样,心思一旦放在内在,就渐渐发现自己内在隐藏力量。神游于丹田之处,却有一股强大而充沛的黑暗,他在迷雾之中,仿佛见到一个力量强大的人。
“你是谁?”何若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