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凉想着如果这些真的发生的话,她该怎么面对他,怎么和他以后在一起生活,以后的种种,在以前,她肯定会想到很多甜蜜的画面,譬如阿离和她一起留在寒月谷,过着平凡的日子,走过四季。等她老去之后,谷主就留给阿离。现在她不敢去想,她怕他不原谅,她更担心他离她而去。不知道如何对他开口,告诉他这一切。

月亮悄悄爬上树梢,厅里灯火通明。阿逃和阿离坐在桌前,谁都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他们在等夜半凉回来一起吃饭。

门里走进来一个人影,是夜半凉回来了。

“外面的事情今天有点麻烦,处理结束已经很晚了,你们是在等我一起用晚膳,其实你们可以自己先吃,不必等我,拿这里当家里就好。”勉强挤出的笑容,夜半凉看着阿离对他们俩说道。

“是阿离坚持要等夜姨一起吃饭的。”阿逃说道。

“那快点吃饭吧,你们也饿坏了吧。”

饭毕,厨娘在收拾饭桌。阿离和阿逃打算告别夜半凉,去谷里看看月亮,寒月谷的月色比外面的更加皎洁干净。刚要起身,夜半凉长叹一口气,对阿离说:“你留下吧,我有话要对你说。”阿逃自己便出了厅堂。阿离看着阿逃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点微微的失落。

“夜姨是打算说说那幅画吗?今天镖队运来的那幅画?”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幅画,你姓姚,你爹叫什么名字?”

“我爹姚元。”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这幅画的渊源,和这幅画原本就是属于我的。”

“没有听他说起过。”

“既然他没有告诉过你,那他告诉过关于你娘的事情吗?”眼里满含渴望和紧张的看着阿离。

“爹说娘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我的出生,就是他和娘的离别,所以起名叫阿离。关于娘以前的事情他很少提起,只说娘是一个温柔智慧的女子。”

“原来如此,那你想不想知道关于你娘的一切,我可以全部告诉你。”

“很想知道。”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漫天的雪花。当时你娘在外面执行任务,在那次任务里,他们要去追杀一对夫妇,奈何那对夫妇武功高强,你娘我们这一队人马第一次的追杀以失败告终,当时我们都被对方重伤。对方逃走,你母亲的伤势当时是最严重的,昏迷不醒,我们把她安排在一个山洞里养伤。其他人去外面找郎中抓药,但是当我们回到山洞的时候,你娘不知去向。我们也只能回到谷里,将此事告知谷主,再做决定。

谷主当时并没有让我们马上去找你母亲的下落,后在据她说,当时你爹姚元在外面,赶路回家,风雪太大,便去了你母亲在的那个山洞避风雪。遇到了重伤昏迷的你娘,他看你娘伤的不轻,就背着她下山,回到家里,给她请了郎中。

时间匆匆流去,寒月谷没有任何的消息给她,也没有人前来找她回去。慢慢的对你爹暗生情愫,一年后,他们结婚。新婚之夜,你爹拿出了自家的传家宝,闭月山水图,送于你娘,当做是不负她的承诺。就是现在你在找的这幅画。一月后,她怀了你,你爹当时高兴坏了。给她各种宠爱,你娘也很开心,他们沉浸在幸福中的时候,七个月后,寒月谷终于有了消息传来,让你娘速速回去,说谷里出了大事。当时你娘是大肚子,你爹不让她离开,要等你出生才放她走,在等你出生的两个月里,你爹虽然对你娘很好,但是没有以前的那种一会来就去看你们母子。你娘很郁闷,她既担心谷里又不想离开你爹。

等到两个月后,你终于出生。你爹抱着你苦苦哀求你娘留下来,但是她选择了回到寒月谷。你爹知道你娘是寒月谷的人,是江湖中人,但是他就是爱她,不想他她离开。最终她留下你,你爹一个人照顾你长大。临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有带走山水图,就当做是自己辜负了你们父子。

回到谷里,老谷主让他们再去追杀那对夫妇,但是具体原因,他们都不是很明白。说是那对夫妇刚刚生下一个女婴,现在他们的情况,你母亲肯定能够处理掉他们。

了解到他们夫妻二人的行迹之后,他们很快就动手了。在一个山里面,他们看到了他们夫妻,女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男的将她们母女护在身后,手持长剑,眼神冰冷的看着这些人,没有丝毫的畏惧,雪花被风吹着打在脸上,依然能够看到他帅气的脸颊,浑身冷气十足,他只想保护怀里的孩子和自己身后的女人。你娘的长剑出鞘,霎时便和他的长剑相对,他和她的斗争,他不得不离开身边的女人,你娘引开他,其他的人就冲上来对付抱孩子的女人。生产不久,身体本就虚,又抱着孩子,她肯定寡不敌众,不一会便落入下风,男人眼看妻子被围攻,也不顾你娘,直接剑锋一转,刺进你娘的身体,不过没有命中要害。你娘倒地,他直奔妻子而去,不过妻子被杀,他的孩子被他救下。我们一群人看着发疯的他,最后你娘可能是想起了你,最后擅自做决定放走了那个男人和孩子。

回到寒月谷,谷主知道这个消息,很生气,把你娘关了起来。当时你娘是想着这次的任务结束马上回去找你爹和你,但是她被关起来了,这件事情一直对谷主打击很大,不就之后,谷主大病不起,你娘被选为谷主的继承人。谷主的遗言是不许你娘离开寒月谷,你娘被迫发了毒誓,就没有再出谷。她成为谷主之后,也去找过你和你爹,但是他已经不在了,搬走了,她再也找不到你们。

说着便眼泪流了下来,估计你爹以为我抛弃了你们,伤心之下,带着你离开了穆城。

“你是谷主,那你是我娘?”

“恩,从我昨天看到你的手腕上的胎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儿子。你还认我这个娘吗?二十年没有在你身边照顾你,你要这样的娘吗?”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偶尔听到爹在收藏室里,对着那幅话说,夜儿,现在阿离都长大了,我把他照顾的很好,你还记得我们父子吗?有时候他在里面不说话,看着画一坐就是半天。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娘并没有去世,所以我也一直在找你,爹很少对我讲你的事情,你的名字,也没有提,但是爹真的很爱你,他至今都没有娶。

“娘可以跟我回去和爹团聚吗?爹也很想娘,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不了,我不会离开寒月谷的。能听你叫声娘已经很知足了,还在担心你不会认我。我可以抱下你吗?阿离。”

母子抱作一团,夜半凉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开心的流,这么多年的愿望终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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