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我躺进这旅游箱里面,然后你们关上拉链,将旅游箱从楼梯口推下去。”

    良久,江信竟然下达出这样一个命令。

    “……啥?”

    段飞、泽寻、郭双林三人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双眼好像两盏灯笼,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我是不是听错了?’

    “好像警徽案没有一个出现了这种场景。”露露喃喃自语,如果说之前在现场喝下了‘假酒’等,那些举动是为了还原现场,那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

    去找旅游箱的马文珑,途中他用他自己的思维来想,这个旅游箱拿来有什么用处,想过很多种可能,但还真没想到,是用来将自己装在里面,从楼梯口滚下去。

    这个思维真心跟不上。

    “怎么,你们连人话都听不懂了?”江信在说完刚才那番话之后,发现所有人全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补了一句。

    “那个我没有听错吧?”泽寻道。

    辛嘉高声回答:“江sir听懂了。”

    “嗯。”江信点头,旋即将身体蜷缩在旅游箱之中,虽然他近一米八的身高。但骨瘦如柴再加上这个旅游箱特别的大,所以虽然很勉强但是依旧塞进去了。

    “动手。”这样蜷缩着,江信说话有些费劲。

    马文珑、段飞等人迟疑。最后还是辛嘉合上笔记本,拉上了旅游箱。

    如此动作也吸引了不少医院的病友以及护士围观。要不是他们及时的拿出了警察证件,早就闹起来了,不过纵使是如此也是吵吵嚷嚷的。

    “马sir,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泽寻忍不住道:“江sir才酒精中毒,现在又这样折腾,真的不会出事吗?”

    “江sir既然下达了这个命令,他是我们上司,我们就应当听从。”辛嘉如此道。

    马文珑想了想最终也点头同意。郭双林动手了,抱着旅行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箱子推下了楼梯。

    尖叫声迭起,装着江信的旅行箱犹如一个不规则的雪球,乒乒乓乓滚下阶梯。

    “快去打开。”马文珑等人立即赶去,打开旅行箱。

    旅行箱之中蜷缩着的江信,此时真的够惨的,脸蛋上青一块紫一块,全部都是撞击留下的伤痕。

    然。江信扮演的江信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感觉还不错,再来一次。”

    “哈?”段飞直接叫出了声。什么叫感觉不错再来一次?!

    江信没有理会段飞,晃晃悠悠的起身,将旅行箱提上楼梯,又蜷缩进了旅行箱中。

    有是一阵乒乒乓乓。

    一次……两次……三次……足足尝试了四次,弄得马文珑等人都有些麻木了。

    搞定完这一切之后,众人才回到重案组。而文义已经在重案组等他们了。

    “文义,这位就是专案组江sir。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杀手克星。”段飞抢先介绍道。

    文义目光停留在江信的脸上,尽是好奇。在电话中马文珑已经将专案组的事情告诉了他,但现在江信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特立独行。

    “江sir,我是文义。”文义笔直的敬了一个警礼。

    不过江信他双目前视,好像是对着文义问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到底是什么令你,时隔四年又从新出来杀人?”

    “什么?”文义被江信的话吓了一跳,好像被踩着尾巴的猫咪,浑身都炸起了,正待辩解之时,发现他的这位上司虽然双目望着前方,但双眼之中却没有焦距,好像并不是在对他说。

    文义走到一旁,离开那个位置。

    果然江信依旧对着空气道:“寂寞?不不你不会寂寞。”

    “那是按耐不住心中对于血液的渴望你不是病态,不会这样。”

    “那你是为了什么?”江信竖耳倾听,好像在等待在回答,但他前方根本就没有人。

    看着自言自语的江信,笃信基督的文义心中打鼓,咽了一口唾液道:“马sir,江sir这是什么情况?”

    马文珑摇了摇头,这个状态好像是在与凶手对话,难道四年前的刀片连环杀人案与警徽案真的是同一个凶手?

    忽然,江信好像知道了什么,哈哈大笑,旋即陷入了沉默。

    “江sir,你真的没事?你的身体怎么在颤抖?是冷还是害怕?”

    泽寻的话让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在江信身上,的确江信此时双手撑在桌上,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切,你懂什么,江sir这是遇到对手的兴奋。”段飞道,话末还补充了一句:“当然江sir现在穿着湿衣服也有可能是冷的。”

    “不,我是在害怕,我害怕凶手……”江信低着头,枯枝一样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桌沿很明显是想将自己的颤抖压抑下来,这真的是恐惧的表现。

     “我害怕凶手,因为轻视犯下大错,在没有杀完要杀的人之前被我抓住。”

    得,害怕凶手太容易被抓住,果然是蔑视一切风格的回答。

    马文珑等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害怕什么叫在没有杀完要杀的人之前抓住?!

    “江sir,你如此笃定的判断刀片案与警徽案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你如此笃定的信心来源是何处?”辛嘉问道:“还有,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三名死者的联系与奇怪死因了?”

 面对辛嘉的疑问,江信饰演的江信,用食指敲了敲脑袋,舒犹如如骷髅架僵直的身体,徐徐坐在椅子上,用一种很郑重的态度来回答。

    辛嘉以及重案组的所有警员,还有体育馆中的观众也都很认真听着。

    “因为……直觉!”

    辛嘉身体向前一倾,眼镜差点掉在地上,耳闻江信话语如此光明重大,口吻肯定,还都以为有什么确实的证据,没料到最后的结果却如此无厘头而模糊。

    “那么三名死者之间的关系又是什么?”辛嘉调整语气有接着问道。

    “三名死者的关系快出来了。”江信微微弓着身子,小声重复道:“快出来了,出来了,来了,了。”

    文义出来打圆场道:“查案是查案,但饭还是要吃的,我知道下面新开的一家餐厅还不错,我们下去一边吃一边想。”

    经由文义这样一说,众人才感觉到腹中空空如也。

    “江sir,这一段就算我们为你接风洗尘了。”收拾东西准备下楼的文义道。

    “聪明如我,不需要那些不如我的人请……”自然是拒绝。

    ……

    如果评选电影中十大最讨厌的电影镜头,吃东西肯定名列前茅,特别是置身于这种仿佛能够闻到饭菜香味的电影场景里,却只能看看着片中角色津津有味的吃着。

    小雨淅淅,雨水是天空对于大地的馈赠。

    “怎么忽然下雨了。”泽寻嘀咕,众人站在警察大厦的门口,望着灰蒙的天空。

    街上的行人变得混乱,或快步疾走、或在檐下躲避,又或有恃无恐继续漫步,各式各样。

    “我去开车,等会。”说着文义快步抛向车库,车库在警察大厦的西南方,跑过去是要横跨一个马路。

    在途中,文义撞到了一位二十多岁的男性。

    “文义不会遇到讹人的了吧。”

    “文哥带着警察的证件,我不相信讹人能讹到警察身上来了。”

    段飞与泽寻两人调侃,也没有人将他们两人的话当真,可众人惊奇的发现,文义撞到人的那个方向,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一小会的时间聚集了上百号人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其团团围住。

    “好像有些不对。”马文珑脸色一变,反应过来,众人赶了上去,往里面挤。

    “让让,我们是警察。”

    “请各位不要妨碍我们办案。”

    郭双林的身形最为矫健,犹如猿猴第一个挤了进去,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被文义撞到的那名二十多岁的男子,都市白领打扮,黑色条纹西装白色衬衫,躺在地上,双眼翻白脸色苍白,雨水拍打在脸上,犹如一条死狗。

    郭双林蹲下,用常用的手段对地上的男子进行探查。

    “怎么了?”段飞开口询问。

    而马文珑挤进来之后迫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先是四处查探,最终目光还是留在了白领男身上。

    “已经断气没救了。”郭双林起身。

    段飞将目光转向了文义,他再次问道:“文义这是怎么了?”

    “我刚才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还没有撞到,他就自己倒地了,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文义双眼尽是疑惑。

    段飞张了张口还想询问什么,马文珑的声音忽然传来:“看死者的手上。”

    唰唰。

    众人的目光这次挪到死者手上,左手是吃剩下的三明治,而胸前戴着一枚徽章,露出一角……待看清楚之后人们惊骇不已,那是一枚警徽!

    “警徽?这也是警徽案?”露露这番话脱口而出。

    马文珑脸色不善,原本这件连环杀人案,凶手留下警徽就已经是挑衅了,而现在杀人杀到警察大厦门口了,这让香江警察的脸往那搁?

    “封锁现场!”一声暴喝。

    泽寻、露露等人行动了起来,数分钟之后,此地已经拉好了警戒线,变成了犯罪现场。

    “通知江sir了没有?”马文珑问道。

    露露回答道:“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但都是转去留言信箱,我我也上楼去找了,但没人。”

    不一会,法医走过来,他道:“马sir,已经基本确定中毒死亡,而毒源就是死者手中的三明治。”

    “你有没有漏掉东西?”

    正当法医说到这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江信也到场了,并且对于法证的证物统计还不满意。

    马文珑忽然一惊,如果是现场还原的话,这货不会把有毒的三明治吃下去吧。

    不过很显然马文珑还是没有跟上江信的思维,只见他跑出警戒圈,而后再从远处走过来。

    双手明明空空如也,却还装作有东西一样,时不时咬一口,嚼空气,一言一行仿佛都是在模仿白领男,但动作却挺怪异的或许是左手拿着三明治进食有些不习惯。

    “塔”江信脚步踏在因为石砖凹凸不平集起的小水洼上,他一直走到白领男与文艺碰面倒下的地方才停下了。

    “又开始了。”辛嘉心中道了一句,默默的看着。

    “不对,不对。”江信顿足,雨水让一头不短的头发聚成一股一股,此时他猛然摇头,犹如摆头狮子,额发散乱,顺着发梢,雨滴也摔落。

    “你确定你没有少记录了什么东西。”江信再次质问法证。

    法证被江信癫狂的样子吓住了,退后一步,缓过神来确定的回答:“没有,死者的东西我们全部都记录了。”

    “为什么是左手?”江信骤然转身问道。

    马文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了:“什么,为什么是左手?”

    “死者右手的老茧多余左手,证明他惯用右手并不是左撇子,为为什么是左手拿着三明治?”

    “嗯?”的确,如果不是左撇子,吃东西会用右手拿着,马文珑迟疑片刻后回答:“难道是因为他的习惯如此?”

    “不,少了一样东西。”江信伸出手,他道:“借用你的手机。”

    虽说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但马文珑还是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江信,心中也萌生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要向他借?

    只见江信,在拿到手机之后,将其握在右手中,身体摆出了各种各样的姿势,就好像是小丑跳舞一样滑稽,正当马文珑要询问的时候……

    “啪”

    江信犹如失去意识的人,徒然摔在了地上,右手也变成半握的状态,很自然的那个手机,“哗啦”一声,犹如海中的冲浪板,借着摔倒的这个劲道,在地上滑动,滑出了警戒线,滑到了人群中。

    马文珑呆呆的瞧着自己的手机,有些怔住了。

    江信从地上起身,按着手机滑行的方向挤进了人群中,其中一个提菜篮的阿姨将手机捡起来,用身上带的丝巾擦拭干净,递还。

    她道:“阿sir,这是你的手机。”

    马文珑一个箭步,将手机拿回,可惜屏幕已经好似蜘蛛网一样的坏了。

    “多谢阿姨。”江信话锋一转,道:“那么阿姨能不能将你之前捡到的手机也给我?”

    提着菜篮的阿姨脸色一变,最终犹犹豫豫拿出了另外一个深蓝色外壳的手机。

    马文珑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因为右手中拿着手机,所以吃的三明治才左手拿,非常简单的一个道理,这也就是江信所说差的东西。

    “江sir,就算你用行为模拟死者摔下来的举动,从而判断手机滑落的方向与位置,但你怎么能保证,捡到手机的人不会已经离开。”辛嘉提出了一个疑问。

    “如果你是在犯罪现场捡到一个手机会离开吗?”江信反问。

    “会。”辛嘉肯定的点头。

    “那么如果你只是一个怕惹祸上身,又想贪小便宜的普通市民呢?”江信再次反问。

    辛嘉明悟了。

    处理现场,这方面香江警察的动作绝对专业。也就是十几分钟之后,警局门口就恢复了平静。

    重案组,会议室。

    马文珑看着白领男的资料,这已经是警徽案第四名受害者了,比起前面三名受害者来说,这一名受害者显得太普通。

    最重要的是五天的破案日期,已经过去三天了,可连凶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这如何能不让专案组的人焦急。

    然,作为专案组的指挥官,江信却显得非常的冷静。

    “啪!”马文珑越想越生气,最终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如果四学工厂的录像可以调出来,我们早就能锁定凶手了。”

    “无知如你,如果我是凶手为什么要自己去定制?”江信嗤笑道:“如果是我,我会让一个古惑仔或者是混混去四学工厂拿定制的十字架,所以就算四学工厂的录像还留着,又有什么用?”

    “呼……”马文珑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而江信下一句话却让他激动万分。

    “我已经看穿凶手要玩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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