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真的决定了?”书房里,吴憎斜靠在椅背上,手中正提着一支笔。笔尖上的墨水凝成一滴,似是快要落下来了。显然他是刚刚沾了墨水,正要写些什么的,却因为什么事而没有继续写下去。

“是的,地方我已经看好了,也已经打过招呼了。接下来只需要把地契收来,稍微修建一下就好了。”吴悯懒洋洋地坐在一边,微微眯着眼睛。明明是他来和吴憎商量事情的,却是一副懒散的样子。

“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做吧。你也已经成年了,是该找些事情做做了。开客栈这样的事,虽然并不适合你,好在可以多找些帮工。人手若是不够的话,在府上找些过去也不是问题。钱的话,就更好办了。总之,大哥是支持你的。”吴憎晃了晃手中的笔,他并没有注意到笔尖上的墨水,于是那滴墨水就自然而落地落了下去。好在书房的地面本就是黑色,不怎么惹人注意。

吴悯点了点头,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会想到开客栈,并不完全是心血来潮。只是来到这个世界十六年,总觉得有些太过无聊。往昔的日子太过惬意,让人容易产生一种空虚感。虽然有时会在夜晚化身成焱君稍稍弥补一下,但也只是无聊得无所事事罢了。

在吴悯得印象中,开客栈就跟开酒店一样,总会遇到一些形形色色的事情。物色的地方原是家赌坊。赌坊,在流云城并不少见。但吴悯看中的那家,旁边有一家书店,名为无味书屋。

无味书屋的老板如今已换了人,以前的老板在前些日子,不知什么原因走掉了。但这并不重要,因为吴悯看中的只是书店旁的赌坊。

“二哥,二哥,听说你要去开客栈了?”吴凝露对于这种有趣的事情总是很上心的,更何况这次是自己的二哥。

“哦,不错。怎么样,你可要时常来光顾哦。”吴悯轻轻地笑了笑。

“那还用说,不过你得免费招待。还有,饭菜不好吃的话,我就不来了。”吴凝露对吃的东西要求向来很高。

“那是自然,我请的可是超高级的大厨,保证合你胃口。”吴悯拍着胸脯保证,对吴馨薇,他可是溺爱得很。

“那就好。”

“对了,因为人手不够,所以我到时候要把白云叫过去帮忙。”白云要和别子剑一起和自己学剑,所以吴悯并不打算让白云继续留在城主府中。

吴凝露露出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和白云在一起数月,名义上虽是自己的侍女,但她却早已将白云当成自己的姐妹和玩伴。

“别这样一副舍不得的表情,还是能够经常见到的啊,只要你来的话。”吴悯开解道。

“也是啊。”吴凝露这才开怀一笑,“可别让她做太重的活,不然我不饶你。”

“安心!”

总之,吴悯要开客栈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暂时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除了城主府中的几人,闲院长,除此之外,还有朱老板。

夜晚,吴悯再一次出现在了凤羽霞彩楼楼中。

“也不知道你是闲得无聊还是什么的,竟然会想到开客栈,真是让人费解啊。”一见到吴悯,朱老板就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听你的话,像是对我没什么信心啊。”吴悯有些不乐意。

“也不是,只是开客栈太累,事情又多。不像是你这样的人会做的,不是吗?”朱老板道。

“我倒觉得你挺闲,而且赚的也挺多。”凤羽霞彩楼楼每年交的税便有几万两银子。

“拜托,青楼和客栈是两回事。我虽然是挺闲,但自然是有忙得。”朱老板指的自然是老板娘,基本上大多数事物都是老板娘在打理的。

“我觉得并不相差太多。”吴悯耸肩道。

朱老板以手扶额,无语凝噎。

“对了,今天是有事来和你商量的。”吴悯道。

“什么事?”

“白墨最近修炼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在冲击武侯了吧。到底是曾经修炼过的人,再来一次,速度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啊!”朱老板咂嘴道。

“要不你也散下功在来一次,肯定让你爽到极致。”吴悯翻翻白眼道。

“那还是算了。”朱老板连连摆手,“话说你要商量的事和白墨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听白云说,白墨做菜的手艺了得。我的客栈再过段时间就开张了,想聘用他做主厨。”吴悯如实说道。

没想到朱老板才刚听完,便捧腹大笑起来:“你让那家伙当厨师?好玩,好玩。”

神偷夜芒转职做厨师,的确是件好玩的事。

“不用笑得那么夸张吧。”吴悯有些鄙视地睡到。

“可是啊!算了,我跟他去说说吧。至于他同不同意,就不是我说了算的。”朱老板止住笑意道。

“你告诉他,如果不同意的话,就把白云卖到你们风雨楼做花魁。”

白云的容貌的确不错,至少在风雨楼做个花魁绰绰有余。

“这主意不错,那我也不用去和白墨说什么了,你直接把白云送来吧,我出三千两。”朱老板伸出三根手指头说道。

“去死。”吴悯大喊一声,端起一旁的酒壶洒在朱老板的身上。

“开玩笑开玩笑,还有别的事吗?”朱老板拿出手帕擦拭这被泼湿的衣衫道。

“还有就是,你家的杏花酿,每月给我们客栈送几十坛来。”

杏花酿是风雨楼的招牌酒,别的地方绝对喝不到。

“几十坛?”朱老板问道。

“五十坛?”吴悯伸出一只手,在朱老板面前摇晃着。

“做梦,我这里每月也就进一百坛杏花酿而已,要我给你们送去一半。你想疯了吧!”朱老板不愿意。

“又不是白拿的,我会给钱的。”

“不是钱的问题,你这是要断了凤羽楼的生意!”朱老板道。

“那你说几坛?”似乎吴悯也认识到这样做的确不好,也出了让步。

“三十坛!”

“好吧好吧,三十坛便三十坛。”吴悯点头道。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朱老板已经被吴悯搞得心烦意躁了。

“怎么这样,天还早呢。再喝几杯吧。”吴悯摇晃着酒杯道。

“快走快走!”朱老板催促道。

吴悯叹了口气,只得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吴悯却有回过头,突然饶有深意地问道:“朱老板,无味书屋的那位,恐怕你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吧。”

“你指什么?”朱老板正一口饮尽一杯酒。

“没什么。那么我先回去了!”

“咳咳!”待到吴悯走出门,朱老板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似乎刚才那口酒把他呛到了。

“真是的,老子是老狐狸,小子是小狐狸。出来混,我容易嘛!”朱老板端起酒壶走出楼阁,凭栏看着夜空。

今夜是十五,月正圆。朱老板看着皎皎的圆月,叹道:“差不多是时候了,月,就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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