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在钟灵山稍北的一片密林之中,山筱一袭黑衣,双手不断在牧魂箫上来回摩挲着。直到此时,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那种气势,简直比一年前出现在北巫之地的吴昊然还要骇人。

“主人,是否再逃得远些?那样的对手,即便我的力量全部解放,也不一定能够抵挡太久。”麂不敢托大,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无法抵抗吴悯的火焰。

“无妨,我在来此的那一天,就在这片林中布下了阵法,可以阻绝气息,那个人绝对发现不了。再说,真要跑得话,我不觉得我们能够逃掉。”山筱是个行事谨慎的人,所以早已安排好退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出现如今天这般的情况。

麂点了点头,默认了山筱的这一说法。自己的速度虽然足够快,但那人应该更快。

“哎呀,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能看到人。小天,我们的运气不错。”就在山筱和麂认为能够缓一口气的时候,一个少年的出现打破了此处安静的气氛。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无论怎么看都是,除了他的眼睛。这是一双金色的眼睛,比宝石还要闪亮。少年的怀中抱着一只猫,一直普通的花色斑纹的猫。

“杀了!”山筱怎么都想不到此处会有人出现。她之所以会在这里布下阻绝气息的阵法,便是因为此处人迹罕至。但即使布置了阵法,却并不是把人也挡在阵法之外,别人要进来,还是可以的。比如这个少年。

少年看起来很普通,但山筱却怕人发现她的存在,所以无论他普不普通,都不能让他活命。

麂此时对山筱是言听计从,因为那杆箫,因为远古的契约。所以麂无论愿不愿意,都必须出手。

山筱的话,就是命令。

所以麂出手了。

他只动了一根手指,他用右手的食指对准了少年的眉心,然后一道凶煞的气息涌动,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好痛!”少年一手抚摸着额头,喊道。

“什么?”麂大惊,他刚才那一指,虽然并未用全力,但绝对不会是只让人喊一声好痛的招式。事实上他刚才随意的那一指,是可以秒杀一个武尊的。因为那黑色的光芒,是来自地狱的火焰。

“主人,你装得好像啊,明明一点都不痛的说。”少年怀中的猫撒娇般地在少年胸口磨蹭了几下,然后竟然开口说话了。

“你们是什么人?”事到如今,山筱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她虽然无法在少年和那只猫身上感到任何波动,但麂的那一指,和猫开口说话,已经证明眼前的他们一点都不普通。尤其是她现在感觉到了少年那金色的眼眸太过耀眼,简直就像天上的太阳一般。

“我们?我们只是普通的旅人而已,途径此地,只是想来问个道。不过你们这样的待客之道,有些不太好呢。算了,虽然麻烦,还是小小的教育一下的好。”少年微微一笑,似乎毫无恶意,但麂却在这样的一笑中,渐渐倒在了地上。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山筱大惊,麂是从圣,圣者之下难逢敌手。但眼前的少年仅仅一个微笑,便让他失去了战斗能力。

“我不是人哦!而且你不用害怕,那个亡灵族的没有死,只是让他的灵魂稍稍休息一下而已。”少年又是微微一笑。

山筱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身体因为极度恐惧而无法动弹,就连颤抖都做不到了。这个少年,比吴悯还有可怕千倍。

“我说,那个不是人的家伙,能不能不要吓人了啊!”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天空传来,接着,吴悯大人安全着陆。

“哈哈,终于找到你了。”少年见到吴悯似乎格外激动。

“小木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了流云城吗?”吴悯不解道,这个少年正是玄木,而小木头则是吴悯给他起的外号。因为玄木这个名字实在有些太过霸气了。

“是啊,但是路上却发现钟灵山的异变,有些在意,就过来了。谁知道撞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人问路却被打了,你说是不是很晦气啊。”玄木委屈地说道。

“这样子啊,可能是你问错人了吧。那人,是我要找的!”吴悯指着山筱道。

“哈哈,还是被你找到了吗?”山筱已经绝望了,眼前的两个人,都是她无法抵抗的。而麂又倒地不起,她已经没有了希望。此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离开北巫之地,族人对她充满期待的眼神,不觉流下了几滴泪,“天意吗?”

“吴悯,你把她吓哭了。”玄木眨巴眨巴眼道。

“明明是被你吓哭的好吧!”吴悯绝对不认为自己有吓哭人的潜质,自己的颜值虽然不曾爆表,但自我感觉还是十分良好的。

“你来了,她才哭的。”玄木道,这是事实,不容反驳的事实。

“那个,美女,到底谁把你弄哭的,快告诉我们。”吴悯觉得这种事其实应该问当事人。

“废话少说,既然落在你们手上,便杀了我好了!”山筱大喊道,作为巫族中的天骄,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哈?谁说要杀你的?”吴悯不解,他从来就没想过杀了他。

“什么?”山筱似乎没怎么听清楚。

“我只是来和你谈判的。”吴悯道。

“谈判,有你这样谈判的吗?”山筱此时方才反应过来。

“我是想好好谈谈的,可是你没这个打算啊。再说,先动手的可是你啊!”吴悯耸肩道。

山筱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不过那个时候,她只以为吴悯是来妨碍自己的。

“停止你的作为,回到北巫去。你做的那些事,可以既往不咎。”吴悯道。

“回去?你让我就这样回去?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山筱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引出我的父亲,吴昊然才来这里的对吧。”

“不错,他夺走了我们一族的至宝,那是关系到北巫的命运的东西。”

“北巫的命运,不是个普通的茧吗?”

“是圣茧?是北巫的守护兽产下的圣茧。先前的守护兽已经老去,只留下了那枚圣茧。没有那个,北巫一族要如何抵挡其他民族的入侵,又如何抵挡薄暮森林妖兽的威胁?”山筱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还,真是有些伤脑筋啊。不过那些人要你家的圣茧干什么?”覆魔组织中无一凡手,想必不需要守护兽什么的。

“我怎么知道!”山筱道。

“等等,小木头,要不把你的猫咪借给他们?”吴悯忽然望向玄木。

“不要。”玄木果断拒绝。

“别那么小气嘛!”吴悯厚着脸皮道。

“真是没办法,小天,张嘴。”玄木有些无奈,在小天的下巴上摸了两下道。

只见小天极不情愿地张张嘴,然后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口中喷出。

金色的光芒落在地上,瞬间变成一枚巨大的茧。

吴悯看着这小山般大小的巨茧道:“这什么东西?”

“圣茧,这是圣茧?”山筱的声音带着几分喜悦和兴奋。

“这就是圣茧?”吴悯疑惑道。

“这是金霞蝶的茧?”玄木道。

“金霞蝶?”吴悯从未听闻过。

“不错,虽然应该早就灭绝的了。”玄木解释道。

“山筱,送你了!”吴悯道。

“别擅自替人家做决定!”玄木怒道,“不过正是这个打算。”

“谢,谢!”事情转折得太快,山筱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客气,那只鹤的话,还在钟灵山下躺着,你自己去接他吧,那就这样告辞了。”吴悯挥手道。

“那我们也走了,那个亡灵族不久就会醒来,别太担心哦,小姑娘。”玄木道。

山筱呆呆地望着吴悯和玄木的背影,久久才说了个“哦”字。

“就这样放过她了吗?”玄木问道。

“那还怎么,虽然她有错,但事情的起因却是我父亲,不,是那个组织造成的。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们,将一切都搞清楚。”吴悯道。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你应该把那杆箫留下的。虽然只是仿品,却能够控制亡灵一族。你的话,亡灵之主也不在话下吧。你知道的,封印既然已经破了一个口子,他们迟早会全部出来的。”

“无妨,我会处理的。而且,就算他们真的出来了,我也会把他们烧光的。我的火焰,烧些骨头还是不成问题的。”

玄木默默的摇了摇头,不知对吴悯话有何看法。

“对了,我的弓还在流云吗?”玄木来流云就是为了惊天弓。

“什么你的弓,是我家的弓。”吴悯反驳,“我最近没去过探月楼,不过应该还在吧,毕竟夜芒最近偷不了东西。”

白墨最近一直都在凤羽楼,被朱老板逼着练那套天阶水系的功法。白墨曾是武侯级的高手,却被惊天弓的器灵毁去了一身修为。但正因如此,朱老板才会让他修炼那套碧水侵尘。

“那就好,我想去看看。”

“随你便!”吴悯毫不在意地说道。

吴悯不知道,就在此时,探月楼第十八层,出现了一个人。

他叫石川,虽然是个假名。

他是无味书屋的老板,却是个伪装的身份。

他是惊天弓的神契者,大陆的至强者之一,覆魔的成员。

他,亦是吴悯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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