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的天已微微有些潮热了,春意阑珊,最是醉人。

吴憎静静伫立在院中,仰头望着天边动人的弦月。

时而有风拂过,有云飘过,遮掩着月。

“唉!”毫无前兆的长叹,吴憎微微闭上眼。

“有心事?”华珊珊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吴憎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稍微有点!”吴憎的回答有些模糊,既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说个大概。

“天气虽然变热了,但晚上的风却还是挺凉的。看你那么久不回房,便把你的披风给你拿来了!”华珊珊把一件大红的披风给吴憎披上。

“费心了,我稍微晚一点回房,你先回去歇着吧!”吴悯的语气十分的客气,但却太过客气,一点都不像是夫妻两人的谈话。

“嗯,你也别想得太晚,白天已经够累的了。”华珊珊转身回房,眼神中却带着些许的寞落。

吴憎又恢复了一开始的表情,微微闭眼。

不知过了多久,一动不动的吴憎忽然对这一处黑暗的地方打量了一下。

“白云吗?既然来了,就不要遮遮掩掩了!”吴憎微笑道。

“城主大人!”白云从黑暗中缓步走过来。

“吴悯那家伙,最近越来越懒了,老是麻烦你送来,改天倒是得说教一下了。”吴憎笑道。

“哪里,这是我的本分工作。倒是吴悯大人,最近为了收集情报,似乎有些劳累!”白云道。

“他,劳累!哈哈,别被他骗了,他一向都是把工作推给别人,最后享受下成果而已!”吴憎摆摆手道。

“是吗!若是没有事的话,那我就先告退了!”说完,白云几个起落,便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真是潇洒的身法!”吴憎赞叹道。

白云的身法,连武将级的风垣都望尘莫及。

吴憎拿出白云送来的东西,这是一张纸,很普通的纸。

纸上写着几行字,字不漂亮,却是轮廓分明。

“道不尽,语惊人,陶若妖,三公子!”吴憎轻轻念着纸上写着的字,然后沉默片刻道,“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有那么多的强者在流云城出没了呀!天阶武技,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啊!还是说,华家是想要什么动作了吗?”

没错,吴悯让白云送来的纸上,写着的就是这几天无故出现在流云城的武者。当然,来的不仅仅是这么几个人,但值得注意的,却是他们。

道不尽,语惊人,这是一对结义兄弟。二者都是武帅级的人物,且都是武帅上品巅峰。而且这两人擅长合攻,若是寻常武侯级的武者遇到他们,未必能够力敌。

陶若妖,名如其人,妩媚若妖。武侯级,擅用迷药,一向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枭雄类的人物。

而最头痛的却是那三公子。所谓三公子,不是哪家哪家的三公子,而是实实在在的三个人。老大公孙君又,老二公冶未央,以及老三公良浩汤。这三个人,在十年前就扬名于大唐国内,但一度归隐,已有数年没有过他们的音讯了,没想到这次竟然也来到此地了。

“真是棘手啊!”吴憎把纸在手中轻轻搓了两下,纸头便成了碎屑在空中飞扬了。

翌日,吴悯难得地起了个大早。他从来是个懒散的人,但总是有因为各种事而无法享受早晨赖床的时光。

在城主府邸的深处,有这么一间房子。

这件房子,是在各种节日用来祭祀列代城主所用,平常都是关着。除了日常的清洁,没有人会来这里消遣。

但吴悯今天却是的确来了这里。而且在他之前,早就有人先他一步了。

明镜悬高堂,是为明镜堂,这间房子的名字就叫做明镜堂。

明镜之下,罗列着几排玉牌,每一块玉牌之上,都写着一个名字。而在最末两个,正是写着吴昊然和吴憎的名字。这前面还有几个姓吴的,但再往前看一下,却是一拍华姓开头的。

“我就想着,今天你不来这里看看,肯定是静不下心来的。”吴悯走进明镜堂,便看到吴憎的身影。

“昨晚我想了一夜,这件事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吴憎道。

“比如呢?”吴悯问道。

“二弟,你觉得一份天阶的武技卷轴和城主的位子相比,那个更有价值?”

“那就要视人而定了,有些人向往权力,而有些人则对武道更加痴迷。”吴悯回到道。

“那若是像华岳那样的人呢?”

“华家的人,若是在意天阶武技,就不会拿出来拍卖了。我甚至怀疑,他们家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天阶武技或者功法什么的,不然这种东西藏起来还来不及,怎么会拿出来拍卖。”吴悯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用一本天阶武技引出许多强者,再以利益收买,这样的买卖,怎么也不会亏。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在这几十年之后的今天,再次把这城主支委抢夺回去。”吴憎皱起眉来,握拳道。

“你慌了?还是说你对华家是那么没有信心?无论如何,别忘了还有我!我是剑,对敌人绝不仁慈的剑!”吴悯道。

“不!”吴憎摇头,“不能太过依靠你了,这一次,我想亲自出手。城主之位,我不会轻易放手的。”

“哎呀哎呀,大哥难得地热血起来了嘛!好吧,我也是想看看,认真出手的大哥,是什么样的。”吴悯哈哈笑道。

“小样,就知道笑话。既然他们要推我下位,那便一定会来这明镜堂,开启那城主试炼,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好了。”吴憎道。

“好麻烦的感觉!”吴悯耸肩。

同时,在华家大宅中,华岳和华箫父子二人正促膝而谈。

华岳依旧是那张淡淡的笑脸,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华箫搓着之上的翡翠戒指,嘴角微咧。

“都准备好了吧!”华岳道。

“诶,基本上都差不多了,最后只差那个人来了!”华箫答道。

“那个人吗?你我有几年没见了吧,也不知道功夫退了没有?不过再怎么样,后天的胜利必定是属于我们的。几十年的耻辱,终于要清洗干净了。”华岳的笑容渐渐扭曲。

“很有趣的感觉,为什么,总感觉身体里的血要沸腾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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