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天意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身上提不出一点内力,就连百试不爽的驭音神气此刻也没有半点反应。
身后雪地上传来了一阵脚步的沙沙声,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灰布单衫的,带着一顶破草帽,腰间别着一个大葫芦的邋遢老头出现在阳天意的眼前。
“今天,运气不错,好久没开荤了”老头说着从腰间拿起葫芦狠狠的往嘴里灌了一口,一股又酸又馊的酒气,熏得阳天意只掉眼泪。邋遢老头走到死鹿近前,也不弯腰,用一只脚轻轻一挑,死鹿便稳稳的落在了肩上,此时老头转过身来,阳天意才看清了来人的面貌,两条粗粗的一字眉,昏黄的眼珠,红红的大酒糟鼻,一张嘴露出两排又黄又臭的大牙。
“咦,竟是个小孩,你是哪家的娃娃?”邋遢老头看了阳天意一眼,面带疑惑的问道,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真的醉了,等了一会不见回答,“竟然还是个哑巴,遇上老叟算你的运气”说完一只胳膊插到阳天意腰间往腋下一夹,拿着酒葫芦一边喝一边摇摇晃晃的往丛林深处走去。 “香蕉你个巴拉,点了小爷的穴道,还说小爷是哑巴,等解开穴道,非让你尝尝魔音炼魂的滋味不可”阳天意在心里狠狠的念叨着。
阳天意被夹在老头腰间,只觉得一个大钳箍住了自己,勒的都快窒息了,所幸时间不是很长,约莫半个时辰的工夫,阳天意只觉得眼前一暗,风没有了,四周也没那么冷了,然后身体被随手扔到了一堆干草上,原来这里是一处山洞。
邋遢老头把死鹿扔到一边,也往干草堆上一躺,两只手臂抱着葫芦,不一会便传来了打呼噜的声音。阳天意此刻又饿又累,心里把老头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却又无可奈何,济困交加不一会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好香,好香,好大的烤鸡”睡梦中阳天意口水流了出来,狠狠的抽着鼻子,猛地睁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看到邋遢老头正在火上烤着鹿腿,金黄金黄的鹿腿烤的冒油,油脂滴到火中化为一缕青烟,那香味便是从烤鹿腿上散发出来的。
阳天意不自觉的吐了吐口水,站起身来走到火堆旁“你醒啦”,老头仍旧专心的烤着肉,“废话”阳天意一开口便是一惊,自己穴道什么时候解了?连忙用手摸摸胸口,魔箫还在,太好了。阳天意后退两步与面前老者拉开距离“呔,你这个杂毛老头,小爷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出手暗算与我?”,老头仍旧翻弄着烤肉,仿佛没听到一样,理也不理。“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既然如此,别怪小爷不客气了”阳天意从怀中掏出魔箫,勉强提起一口气奏起了摄魂魔音。
老头见面前娃娃拿着一个黑色的管状物,手指卖力的舞动着,便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阳天意见老头停止的烤肉,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还以为是自己魔音起了作用,更加卖力的演奏。良久,箫声停了,不是阳天意不想继续演奏,实在又累又饿,自己咕咕直叫,咬牙提了一口神气,现在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
“曲子不错,就是有点老了,娃娃你不饿吗?”说着老头晃了晃手中的油光光的鹿腿,阳天意吞了吞口水“饿”,“饿就吃饱了再玩嘛”老头向阳天意招招手。此时阳天意就是傻子也知道自己的魔音对人家一点作用都没有,只得乖乖的走到火堆旁坐下。
“那啥,前辈,晚辈见您老人家烤肉那么辛苦,便想调节一下气氛,刚才只是一个玩笑,您老人家不生气吧”阳天意厚着脸皮说道,“生气?为什么要生气?娃娃耍的挺好嘛。”老头说着从鹿腿上撕下一块肉递给阳天意,阳天意赶忙接过来,狼吞虎咽的两口吃了下去,又用巴巴的眼神看着老头手里的烤肉。
不料,老头却说“曲子太好听,好久都没有听过了,肉你也吃了,娃娃再去来一遍吧,要和刚才一样的,耍不好,没肉吃。”,不带这样玩人的,好歹也让要让小爷吃饱了再说啊,费劲巴拉的演奏了半天,一块烤肉就打发了?
“前辈,刚才都是晚辈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晚辈一般见识”“娃娃好的很,老叟怎会和你一般见识,快去吧,早耍完早吃,耍的慢了,我可吃完了”老头说着便对着鹿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丫的,算你狠,阳天意只得从地上捡起魔箫又卖力的吹了起来。以往阳天意施展魔音,都是闭着眼睛用心神去感应,现在眼前的烤肉似乎对自己又莫大的吸引力,眼睛不自觉的半睁半闭,生怕自己演奏的慢了,烤肉被老头一个人吃完了。
一曲奏完,阳天意觉得自己快虚脱了,丹田之内空荡荡的,脑袋也混混沉沉。“娃娃,果然好本事,来这个大腿骨就赏你啦”,阳天意紧赶慢赶,结果还是没能从老头嘴下抢救出更多的烤肉,只得眼泪汪汪的从老头手中接过骨头又舔又啃。
“娃娃,冷玉风是你什么人?”阳天意啃得满嘴是油,津津有味,头也不抬的说“不认识”,“不认识?不可能啊,那小白可认识”“小白?那个死鸟,怎么你知道小白?”阳天意手里拿着骨头面带诧异的看着老头。
老头见这娃娃叫小白死鸟,也是面色古怪“我咋能不认识?想当年我和他师父冷玉风喝酒的时候,他还是个半大小子。”阳天意闻言更是疑惑,“前辈,你说的小白可有姓名?”老头从地上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叫什么老叟不知道,那老琴鬼经常这样叫,我也这样叫了,你和小白啥关系,竟然叫他死鸟?
据老叟所知,你们魔音一派向来都是一脉单传,弟子出师,师父便要功散人亡,小白不是你师父?”阳天意心中一酸,怪不得第一次跟师父介绍小白的时候,师父的脸色会那么古怪。“福依白是晚辈师父,刚才是晚辈误会了,并非对师父不敬。前辈又是何人?为何知道我魔音派的传承之事?”老头有拎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酒“我是谁,已经不记得,别人都叫我老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