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钢厂的关键设备,犹太商人奥本多夫早已经远涉重洋,运到了新林县城齐大福的仓库里了。只等着这边的建设一结束,就可以运到石泉村开始安装。

在如今的唐龙国,自己人要办一件事情,有数不清的衙门关口。而只要外国人一出面,事情就好办多了。

新林县城里,齐大福的贸易公司已经成了吕大禹一个合法而隐蔽的中转站。石泉村生产的大批军用被服,大多数都通过它转运到外地,甚至漂洋过海,卖了欧洲、美洲。而吕大禹从海外采购的重要设备,也是通过这儿悄悄运到了石泉村。

当初宋小强从大山救回来的美国人詹姆士,现在成了整个矿山和炼钢厂的总设计师。宋家村的宋子建担任副总工程师。

据宋子建汇报,这个美国人还真是个实在人。尽管他是被吕大禹以救命为条件强行扣押了三年,但他一养好伤后,就毫无怨言地扑在了矿山和炼钢厂的建设上。他的敬业精神比许多唐龙本地人还要强上许多。

此时,詹姆士并没有在炼钢厂工地上。

在宋子建带领下,吕大禹在一间简易的工地寝室里见到了这位高鼻子、灰眼睛、棕色头发的美国人。

詹姆士正在一张耶稣图像前默默祷告。

“詹姆士,你在和你的上帝说什么悄悄话呢?”吕大禹打趣问道。

“吕老板,我在和上帝讲我的心里话。我希望我们的炼钢厂早日建成,这样我就可以早点回家去见我的妻子和女儿了。”

詹姆士老老实实回答道,眼里满是浓浓的思乡之情。

吕大禹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

自己前几天不是还强烈地盼望回到地球星上父母身边过一个甜蜜的春节吗?这位在唐龙国落难的美国人,同样也在思念大洋彼岸的妻子女儿!

亲情乡情,情何以堪啊!

“詹姆士,你真的希望见到你妻子和女儿吗?”

“当然,为了早日见到他们,我当牛做马都可以。”

“那我就尽快满足你这个愿望吧!”

“怎么?吕老板,你……你……你真的要放我回美国?”

詹姆士仿佛看到了满地黄金,灰眼珠子一动不动,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不。我们的合约没完成之前,你还不能走。”吕大禹很干脆地说道,“但是,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想方设法把你的妻子女儿以最快的速度接到这儿来,同你一起生活。”

“是吗?我不是在做梦吧?”詹姆士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吕老板,我当然相信你。只要你能让我和家人团聚,我就是一辈子都呆在这儿也愿意。”

吕大禹和詹姆士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

“詹姆士,我倒真心希望你能留在唐龙国。我会给你最好的工作环境,给你家人最好的生活条件。”

“如果这是真的,我可以考虑。”詹姆士很认真地答道。

远在美国,有那一心巴结吕大禹、想和他做大生意的商人诺里斯。要把詹姆士的妻子女儿平安接到唐龙国,对吕大禹来讲,倒不是什么难事。

视察完炼钢厂,吕大禹一行人来到附近的矿山。

矿山里挖矿的工作是如何艰苦危险,常人都可想而知。更何况是在根本没有一点现代化设备和安全保障的唐龙国,在矿山里卖苦力无疑是随时在鬼门关进进出出。所以,只要不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没有那一个人愿意主动到矿山挖矿的。

尽管吕大禹的铁矿山有着当时很先进的采矿设备,最大限度地保障矿工的人身安全,又提供极其诱人的工钱和丰盛的免费工作餐,当地村民也没有几个愿意深入一线当矿工。

这样艰苦而危险的工作,村民们不愿意干,吕大禹也无法强求。

好在整个唐龙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在公孙翰林的建议下,吕大禹派人到附近的县乡,到处招揽社会上的无业游民到矿山当矿工。

如今的唐龙国,有很多无业游民,也就是通常说的盲流。他们背井离乡,无家可归,在江湖上游荡,随时都面临死亡的威胁。要么活活饿死病死,要么被黑心的老板折磨死,要么被抓进军阀部队到战场上当炮灰打死,要么遇到土匪给残忍地弄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有这么一个有肉吃、还有工钱拿的工作。尽管是危险重重的矿山,但还是吸引了很多无业游民自告奋勇来到石泉村矿山挖矿。

为了保证矿山的安全,吕大禹对所有外来矿工实行全封闭式管理。可以吃不亏他们,穿不亏他们,工钱不亏他们,但是他们也必须付出自由的代价。

整个矿山都在荷枪实弹的自卫队员严密监控下。没有经过严格程序的审批,这儿的矿工是不能随意离开矿山的。一旦私自离开,一律格杀勿论。

当然,这些严格的措施都是针对那些不安分的捣蛋分子的。吕大禹对于矿山的管理人员和监控人员都进行了严格的培训,尽可能做到以人为本,一视同仁。

这些矿工,既是卖苦力的外来人员,更要把他们看着自己的兄弟朋友来对待,要给他们更多的人性关怀。

铁矿山开挖半年时间来,在里面挖矿的矿工达到一百多人。在吕大禹严格而仁慈的管理下,还从来没有发生一起矿工死亡的安全事件,也没发生一起矿工罢工、闹事、逃跑的恶性事件。

在绝大多数矿工心目中,这座铁矿就是他们可以依靠的家,从未谋面的老板吕大禹几乎就是一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负责矿山管理的是一位名叫张潮的本地人。

吕大禹在详细询问了矿山最近发展情况后,又叮嘱了一番。让张潮千万不能马虎大意,对矿工的管理一定最好最细。

谈完工作后,张潮就自觉地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只把吕大禹与曲亚兰留在了里面。

一会儿,公孙翰林带着一位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皮肤黝黑的矿工走了进来。

“吕先生,这人我给你带来了!”

在与吕大禹心领神会地点了一下头后,公孙翰林走出了办公室,轻轻关上了门。

“请坐!你叫什么名字啊?”吕大禹微笑着向对方伸出了手。

这个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矿工,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吕大禹恭敬有加。他望了一眼这个比自己还矮上一头的老板,半天才懒洋洋地伸出了右手。嘴角却露出一丝鄙夷。

“报告老板,我叫曾钊国。”

曾钊国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露出了呲牙咧嘴的痛苦表情。

他那只铁钳一般的大手被吕大禹紧紧握在手中,一股极为强劲的力道仿佛瞬间就要把他的骨头给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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