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师,你今天这堂课上得可的确不怎么样啊!”

教导主任办公室里,那位体型像肥猪、长着一双小眼睛的教导处沈主任摇着头叹息道。

吕大禹表面上很是老实的点着头,一脸的谦虚。可是心中却在恨恨地骂着:“就你这个肥头大耳、只知道讨美女老师欢喜的猪猡,能判断出什么是一堂好课呢?”

就在昨天,教研组十多位老师都去听了吕大禹的一堂汇报课。在评课的时候,大家都给予了吕大禹这堂课很高的评价,有的老教师甚至还称赞吕大禹必将成长学校未来的教育新星。

可是这位教导处沈主任在听了教研组长的汇报后,似乎对吕大禹的课很不以为然。今天他一个人又专门来听吕大禹的课。

同样的教案、同样的教学方法,只不过上课班级换成了另外一个水平相当的班级。

有堂堂的教导主任亲临听课,这堂课吕大禹自我感觉比昨天那堂课还精彩。可是为什么就被这个自认为是学校教育专家的沈主任批得体无完肤、一钱不值呢?

“吕老师,我今天的评课或许严厉、苛刻了一点,但我都是为了你好啊!玉不琢不成器嘛!”沈主任笑眯眯地说道,“只是你应该明白,你现在还是我们学校的一位试用老师。这一年试用期内你的表现将决定着我们学校能不能继续聘用你?在课堂教学方面,我们教导处可有着很大的决定权啊!”

吕大禹心中“咯噔”一下,什么都明白了。这个姓沈的家伙这不明摆着向自己索贿吗?如果自己不好好巴结这位教导处的沈大主任,自己教书匠的饭碗很可能就会被他打破。

“而且,校长昨天队伍说,吕老师你好像还参与了在网络上与学生一起攻击学校管理的活动。这可很不应该啊!当教师的首先就应该有坚定的政治信仰,坚决拥护学校的正确领导嘛,怎么能不做出这种事情呢……”

“嘭!”

沈主任还在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地对吕大禹进行思想教育,怒不可遏的吕大禹已经站起来毫不客气地摔门而出了。

出了教导处办公室的门,吕大禹脸上一阵冷笑。

看来前几天学校教师中私下里流传的一个消息是真的了,只是没想到那个即将被排挤掉的倒霉蛋竟然会是自己。

前几天,教师中盛传,校长的小姨子要到学校来任教。对于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学校来讲,凭空多了一个人就意味着另一个人必须要离开。

从这两天吕大禹的经历来看,很可能这个被迫离开的人就是来自农村、没有任何关系背景、从未给各位领导请客送礼的吕大禹。

昨天一早,吕大禹刚到办公室,就被校长叫了去给狠狠剋了一顿。

原来很多学生在网上发帖子,反映学校存在这严重的乱收费现象。出生农村、对乱收费深恶痛绝的吕大禹当时忍不住在网上附议了几句,说了几句公道话。

谁知这个帖子竟给他惹了大祸。

色厉内荏的校长,首先在给吕大禹扣了一顶破坏学校安定团结、和谐发展的大帽子,然后又对他进行一番看似语重心长却实际威胁加警告的谈话。意思就是如果吕大禹再不听招呼,就要让他卷被盖卷走人。

联系刚才沈主任的谈话,吕大禹在心中恨恨地骂道。

“一群王八蛋!学生反映学校乱收费问题,老子不就仗义直言了几句吗?就要凭这个把老子撵出这所学校?姓沈的这家伙也要来落井下石,趁火打劫。说我的课一塌糊涂,这纯粹是受了校长的旨意,故意鸡蛋里挑骨头。真是可恶!”

抬头望了望阳光明媚的蓝天,吕大禹咬牙切齿感叹道:“要是老子哪天有了绝对权力,看我不把你们这些欺压学生、祸害社会的教育界人渣给一锅端了!”

不过心里骂归骂,面对校长、主任一批人,吕大禹也还得点头哈腰赔笑脸。谁让自己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教书匠呢?

教书匠这个职业,对于吕大禹这个出身农村、师范毕业、既无背景有无特长的年轻人还真是一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吕大禹,现年二十四岁,出生与农村,毕业于一所普通的师范院校。大学毕业后好不容易在这所城郊的乡镇中学谋到了一个教书的职业。

毕业后在社会上打拼了一年的吕大禹深知如今的中国大学生,想要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工作有多难。尤其是像自己这样的师范院校毕业生,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完全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作为教师,社会地位低、经济收入少、工作压力大,但好在还比较稳定。可是如今,连这个鸡肋一样工作的稳定性也受到了威胁,吕大禹心里无比郁闷。

这极为憋屈的一天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吕大禹百无聊赖,只得独自去校外的小酒馆了喝上几杯,以消消心中的闷气。

吕大禹走进学校附近集镇上一家小酒店,切了一盘卤猪头肉,要了半斤老白干,自斟自饮起来。

自己拼死拼活,每个月也只有两千多点工资,除了邮寄给远方老家的父母外,吕大禹手中也所剩无几。即使偶尔出来喝点小酒解闷,也只能选择这类物美价廉的街边小酒店。

借酒消愁愁更愁。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及远大的抱负,吕大禹禁不住又长长叹息了一声。

吕大禹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子弟,全家人省吃俭穿,好不容易供了他这样一个大学生出来,却背下了一大笔的欠账。

四年师范大学毕业,吕大禹好不容易才在这样一所破学校找到一份教书的工作。本想凭自己的聪明才学和踏实肯干,也能混出个人模人样来。好有机会报答一下还在老家农村辛苦劳作的父母。

吕大禹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都面朝黄土背朝天,靠着几亩责任田养活一家人。现在,吕大禹上大学欠下的债都还有很大一部分没还清。

一想到这些,吕大禹心中就隐隐作痛。

“哎,别人都说过了本命年就会转运。我远离二十四岁这个倒霉年龄已经快整整一个月了。可为什么自己的运气还是那么背呢?”

吕大禹把一杯酒狠狠灌进了肚里,暗自叹息道。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还是人家李白潇洒啊!哪像自己这样遇到挫折就在这儿喝闷酒?”

吕大禹自我解嘲一笑,开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唉,要是自己真有那些网络小说中写的特异功能就好了。自己不仅要改造这所歪风盛行、沉闷压抑的破学校,还要实现自己从小立下的驰骋疆场、翱翔太空、纵横宇宙的梦想!至少,不再受那些王八羔子的窝囊气了!”

不知不觉地,半斤老白干就被吕大禹喝得一滴不剩。就他的那点酒量,现在已经有点晕乎乎的半醉半醒了。

吕大禹正要付钱结账,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先生,行行好吧!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吕大禹的酒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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