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个人站在台上让我们安静下来。可没人理会。她搓了搓手,张开手,飞出一大群蝴蝶,这些蝴蝶翩翩飞着,也不飞走,而是飞到每个人的面前停了下来。
蝴蝶张开翅膀,翅膀上显现出一张脸,接着台上的人讲;“你们每人面前的蝴蝶翅膀上的脸,将是你们今后所拥有的脸,有了这张脸后,就拥有了今后再来神树的通行证。而且在以后的生活里对你们会帮助很大。”
几个小人站在藤条上,在我脸上捏来捏去,我看到鼻子慢慢隆起,嘴唇也开始能动了。等脸塑造完,椅子开始转动,又开始往滑道滑去。我们一排排人像是流水线上的产品。我不知道还要改造哪。因为有看过这样的电视和动画片。我左右看看希望能看到什么人来救我,但在这里只认识木子一个人。
对,木子呢?
我十分伤心,大喊了起来;“木子,木子,他们要把我带去哪?”
可是木子并没有来。我们被一批一批关进一个小房间,小房间里有许多小人,他们拿着各种各样的藤条,有尖头的,中空的,口径大的,口径小的。似乎是在做某种手术,中间隔着一片巨大树叶做成的屏风。
一个人被推进去,不一会儿又被推出来,面容呆滞,眼光发散。看不出来是动了哪!
当我前面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木子走了进来,她跟我身上的小人低声说了句什么,身上的藤蔓也自动松掉了。
“我想了很久,不该把你带到这里来,对不起?”木子神色有些慌张。
说着她就把我带离那里,许多人看到木子把我带走,也哀求让木子将他们一同带走,木子并没有理会。
我问她;“你抓我们这些小孩做什么?”
木子低声说;“这些事以后再说,我先把你带出去。”
我们从一条弯曲的长廊快步前行。也没有什么守卫拦住我们。快走到出口的时候碰见一个长相非常帅气高大的男人。
这个人非常奇怪的是,他的身高跟随着他的步子,一会儿高,一会儿矮。起伏明显。像是套了层人的外形。
他走过来恭恭敬敬的敬了个礼“木子,他们都在找你呢!”
木子很生气的说;“找我也没用,革新派做事太鲁莽,也不想想后果。制造太多的树偶到下界,只会产生恐慌,从而更对我们造成不利。”木子说着拉着我的手要走,但被那人拦住了。
“恐怕不能让你这么轻易的带他走。”说完他张开双手,拦住我们的去路。
木子拉着我灵便的从他裤裆钻了过去。
“你不能老这么钻空子。”那人很是懊恼。
木子回过头说;“谁叫你空子那么大。”便嘻嘻笑着拉着我走。
此刻通道内一阵慌乱的声响,木子紧张道,不好,他居然拉警报了,升降梯肯定被关停了。
我也跟着她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跑也跑不掉,只能带你去见他们了。”她说。
“那我会死吗?”我害怕的问。
“差不多。”她说,“不过也说不定,如果我能说服他们的话。”
我站在通道里,用一个孩子能想象到的死亡的感觉就是永远醒不过来,再也见不到最爱的人,其他的更深的东西倒是没想,比如说还没结婚生子这种事。
一大群人跑过来把我们围住,指着我质问木子;“为什么他没有被处理?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木子往前走了几步,挺直了身子说;“我知道,不用你说。”
一个胡子长的把嘴都给遮住的人说;“既然你知道,你还这么做。那就一定知道后果吧。”
我茫然的愣在她身后,不知道自己将会怎样,但看这情景,似乎没人想置我于死地。
“他是我带来的,我不会这么随随便便就将他做成一个普通的树偶,我也一直不赞成将人类做成树偶派到下界去做间谍的活动。要么我们就把事情摊开,把事全说透,和人类探讨最终的结果。”说完她拉着我继续说,“我会教给他作为一个神的助理所拥有的全部能力和责任,但这需要时间。我不能毫不负责的将所有能力都传授给他,而不注重理论的重要性。”
“你别瞎扯,我告诉你,天一木子,今天是你应该转换寿终的日子,如果你不把你的能力转移出去,就是与神木界众神为敌,你如不照办,就让你和这小子飞灰湮灭。”一个尖着嗓子头发上有很多小人的女的用手指着我们两个。
只看见木子在手掌上画了一个沙漏的图像,然后按在我的脑门上。瞬间脑子里涌动着无穷无尽的画面与声音。火光电石之间,放佛宇宙间所有的空白都已被填满。我感到整个人像是漂浮在宇宙中的流星,无拘无束的飞行燃烧着。
木子变成了我形象,我变成了木子的形象。不仅我们的形象变了,我们脑子里所容纳的东西似乎都混合在了一起,不是转换。我也终于明白我是怎么来到天树上,也知道为什么天一木子被众人逼迫着要转换身份,以我来做替代品。
天一木子显得非常的虚弱,她依靠在我身上说,现在我已经把我所有的能力转换给他了,我也会查清楚神树到底是谁在破坏……
她还没说完就被两个人架了起来,其余的人用手指插入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肌体内的每个部件都被仔细抚摸,连脑子都被细枝一样的手指探测了一番。
胡子遮住嘴的人探测完我的身体后说;“看你也不敢有所保留,把她扔下去。”
我赶紧阻拦;“慢着。她现在已经是个凡人了,这么扔下去非死即伤,要不让我将他送下去。”
众人有些不相信。
“你们也知道啊,离开神树的话,神也活不了多久,我送她下去后就会立即回来,她也算是我师傅,尊师重道在下界被人效仿、学习,不要让我们还不如下界的人。”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走过来,扶起我说;“行,我派个人陪你下去。”当他手接触我的刹那便感知到,他叫钟炼,是天一木子一派的,在他们的势力减弱之前就已经很少联系,所以这些人并不知道这层关系。
天一木子由着我和钟炼的守卫华梨送下下界。
我本能的知道将她送到什么位置,本能的知道挂在哪个树枝上会有人发现她,她现在是我的形象,得让我家人找到她,好替代失去我的空白。
待我下到差不多的高度时,突然透过树叶的空隙看见了我的窗户,也突然明白到,原来这些年的生活一直有人窥视着,也知道了那场尿床并不是我尿的,这一系列的行动都是被人策划计算好了的,我看着天一木子疲惫的脸,她微微对我笑着,表示同意我的想法,虽然她失去了探视我内心想法的能力,但就在我看她的时候,她知道我已经知晓一切。
我将她放在离地几米高的树枝上,一会时间,听到我爸的声音,“二小子!王二!”
天一木子虚弱的说“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