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在你的耳边出现时你会怎么样?会心跳得很厉害吗?会想起以前的种种事情吗?会怀念吗?
卓云都不知道。
他只是在片刻的愣神之后缓缓清醒了过来。
“好久不见”良久,他缓缓开口,从嘴里吐出这四个字,看似平常,却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在里面。
“我今天看到你了”电话那头的陆小敏开口说道,卓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种很难受的感觉。
“你在哪儿看到的?你也回明珠了吗?”
卓云强忍住心中的情绪问道。
“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陆小敏顿了一下,“我一直都在明珠,从我们分手之后不久就回了明珠了,在给我妈妈治病”。
“给你妈妈治病?你妈妈怎么了?”
卓云感觉到有点不对,他曾经和小敏在一起八年,知道她会说什么与不会说什么。
电话那头因为卓云的询问而沉默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陆小敏才继续开口,只不过本就低沉的声音中更是带上了点点啜泣:“没事的,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想聊这个的,我就是今天看到你回学校然后又想起了上高中的时候”。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陆小敏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使卓云不听出她声音里的破绽。卓云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一时之间,脸上尽带着一种隐隐的怀念。
“我已经记不得了”卓云似乎是想到了陆小敏对自己的抛弃,忍痛出口这样说道。电话那头的陆小敏听到这明显地嘴里发出了一句颤音,似乎是不敢相信,不敢接受这个事实一般。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是在以纯,当时我去买衣服,你也是,那个时候学校快开学了,然后那一天其实我穿得很不好看,头发也刚刚剪成短发了,还没有剪好,可是当时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发现你愣住了,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勾走了魂儿一般,而我,因为你呆呆的模样开始忍不住打量你起来,直到后来我们都清醒了过来,直到后来我脸红了”。
卓云听到这里,眼眶边不断有东西在打转儿,心里也是一阵痛苦。
“后来我们走出了那个店,分别了,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时候还可以再见到你就好了,但是我也不敢有太多的期待,茫茫人海中的相遇,我没有办法确定什么时候能够再一次相见,可是当第二次在学校你站在我的面前时,我真的惊呆了,也真的好高兴,我真没有想到你会一直找我,也没有想到你会为了找到我跑遍了全校的每一个教室”。
陆小敏说着,隐隐之中,隔着电话,卓云已经能够听到一点啜泣的声音,卓云的脸颊上也已经缓缓有泪珠滑落了。
他不是一个不坚强的男人,曾经有很多次,他告诉自己如果陆小敏再给自己打来打电话的话自己一定不会接,就算接了也一定会大骂她一顿,因为她背叛了自己,因为她玷污了自己的爱情。
可是,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没办法控制,感情也是一样,当陆小敏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在电话里响起的时候,卓云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有很大的一块儿已经塌陷下去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卓云突然想起了她们。
想起了第一次碰到齐心的时候,想起阴差阳错租房子上楼然后不小心碰到了正在换衣服的齐心,想起了她平时冷冷的模样,想起了她笑起来的嘟嘴的可爱模样,还有当自己知道她不幸的遭遇的时候,自己很努力很辛苦地去帮她打工,为她还钱,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那样有动力,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觉得有一点累。
还有那一次,自己在学校里为了救她一把抓住了锋利的刀子,他也是当时什么都没有想,就觉得千万不可以让齐心受伤,而当她看到了齐心眸子里的担忧的时候,他心里很是高兴,因为他觉得齐心的心里有自己。
而后来碰到了李慕白,因为这个误会差一点让他和齐心有了隔阂,还好及时解释了误会,可因为这样,原本他和齐心明朗的关系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们两个从来也不把有些话说出口,可是他们的关系却是要比普通情侣还要好。
卓云这样一细数,突然发现,原来在自己的心里,齐心竟然是这样的重要,重要到融入了他的生活,他根本就没有发现一般。而江寒月呢?
从卓云第一次见到她到现在,她帮了自己很多的忙,从来没有说过需要报酬什么的,她很多事情都在为自己着想,也深受自己老爸的喜爱,更是在自己心里有着很重要的位置,卓云感觉到她在自己的生命中已经和齐心一样有了很重要的位置。
我到底该怎么办?卓云在心里默默地问了自己一句,可是许久,他都没有听到内心的那个声音,他没有得到答案。
可是他知道,齐心和江寒月从未离开过自己,哪怕是在进警局的时候。
“卓云,我其实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当初离开你不是嫌弃你没有钱,也不是喜欢上了别的人,我只是希望你不会误会,当初我离开你是因为我妈生病了,得了一种很难治好的病,需要花很多的钱,所以我才......”陆小敏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了,卓云的心里更是翻起了一阵波涛汹涌。
“怎么会?她离开我竟然是为了给她妈妈治病?”卓云在心里喃喃地说道,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在他心里曾经存在了那么久的想法如今却才知道是因为这样,换成是谁,也很难在短时间里想通。
“你妈妈现在住在哪个医院?”
“明珠中心医院”电话那头的陆小敏犹豫了一下才迟迟说了出来。
“好,你等我”。
说着,卓云挂掉了电话。
“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下。”卓云对床上的江寒月道。
“去吧。”江寒月点点头,她知道陆小敏对卓云来说,意味着什么。
卓云犹豫了一下,转身出了门,床上的江寒月勉强笑了一下,明媚的眸子变得有些黯淡。
齐心静静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听到卓云离开的关门声,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好像终于可以放下一些事情变轻松了一般,但心里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
卓云很快到了医院,他按照小敏给她说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她,只见一个病房里,那个熟悉的身影面带憔悴地坐在一张病床前,而那张病床上,躺着一个已经睡着但却还吊着点滴的老人。
看到这一幕,卓云不禁有些同情起来。
“小敏”卓云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外轻轻叫了她一句,原本还很失魂落魄的小敏听到了这个声音身子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转了过来,到了病房外,她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曾经和她在一起八年,曾经为她做过很多事情,曾经爱到死去活来的男人,可那个时候,他还一穷二白,但转眼间,他已经成为了万众瞩目的明星,他已经成为了这个社会的焦点。
世事无常。
小敏感叹了一声,卓云听到了,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小敏。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里面有几十万,要是不够的话再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把阿姨治好的”
“这....”小敏的唇有些颤抖,似乎是不好意思接过这张银行卡。
卓云看在眼里,伸手把卡放在了她的手里,让她拿好,憔悴的小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时候受到了刺激一般,一下子眼泪就流了出来,小敏上前将头搭在了卓云的肩膀上,卓云犹豫了一下,准备拒绝,但是看到她这个样子,一时间没有说出口。
只是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卓云劝着说道。
小敏抬起头来,看着卓云,清澈的眼眸里含着泪光,突然道:“卓云,我们之间……还可以挽回吗?”眼神里充满着渴望和祈求。
“啊?”
卓云吃了一惊,没想到小敏会这样说,如果换在以前,卓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毕竟小敏离开只是因为母亲的病,是不想拖累卓云,她没有任何错。
但是现在,当他想开口时,两个身影却突然浮现在脑海,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卓云,你告诉我,我们还有可能吗?”小敏又追问了一句,她似乎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卓云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