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上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不仅是因为快到年下了,更是因为今日是苏府大小姐苏沁的生辰,因为是将笄之年所以格外热闹。苏沁端坐在大堂上,看着来往道贺的人们,脸上满是笑意。

苏沁可谓是水月国第一美女,只见她梳着飞仙髻,头上别无其他装饰,只带了一支梅花图案珊瑚步摇,隐隐的看见发间追着几颗珍珠装饰。身上则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长锦衣,袖口用银线镶边,衣服上的紫薇花盛开着,直至裙摆。

底下的宾客没有一点声响,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绝色佳人,少时,坐在上首的苏丞相开口道:“今日小女生辰,老夫有幸,请到各位宾客前来。”众人急忙道:“丞相客气。”苏丞相点点头笑笑道:“各位来此,便不要客气,恒儿,吩咐奏乐。”

苏恒应了一声,少时,丝竹声响起,悦耳的丝竹声,传遍了苏府。苏恒看看与众人相谈甚欢的的父亲,又看看一旁笑语盈盈的苏沁,不觉得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向后院走去。

苏离斜靠在榻上,听着外面的丝竹之声,不知是喜是悲。今日的确是众人高兴地日子,因为今日是,苏府大小姐的生辰,阖府喜悦,却忘了,今日亦是她苏离的生辰。

想到这苏离不觉得苦笑一声。莫说生辰,就是连自己这个人也要被人遗忘了。多年以来自己独居在落雪苑中,平日里,除了若雪,也就是二哥苏恒偶尔会来,苏家别的人怎会来这偏僻的院落呢。

苏恒走进落雪苑,远远地见若雪站在廊下扫雪,便轻唤道:“二妹可在屋里?”若雪听见喊声,急忙回头,看着一袭青色衣衫的苏恒站在那里,苏恒向来和善,又与苏离交好,平日里也总是爱与若雪他们说笑。

见苏恒来了,急忙放下扫帚,跑了过去,走上近前福身道:“公子万福。”苏恒点点头,随即问道:“二妹可在屋里?”若雪赶紧道:“回二公子,小姐在里头呢,请随奴婢来吧。”

说完便引着苏恒来到门口,然后轻声道:“小姐,二公子来看您了。”苏离道:“快请二哥进来。”若雪忙打了帘子道:“二公子请。”苏恒点点头进了屋子。

苏恒进屋便道:“妹妹你前几日得了风寒可好些了。”苏离忙道:“二哥快请坐,若雪上茶。劳二哥记挂,不是什么大病,已经好多了。”说完又不自觉的咳了两声。

苏恒皱皱眉道:“怎么还没有好?”说罢拉过苏离的手细细的诊起脉来,许久才放下道:还好,不是很严重,待会儿,我写个方子,让若雪再抓一剂药回来就是了。”苏离点点头,此时若雪端上茶来,苏离捧着茶喝了一口。

苏恒看着自己面前的妹妹,也许是在病中,苏离并未梳发髻,三千青丝散在肩上,发间只松松的系了一条银色发带,苏离上身着一件半旧的月白色家常小袄,领边和袖口绣着几片柳叶,小袄上罩着一件水绿色的坎肩,下身则系了一条水绿色的月华裙。淡淡的绿色倒是衬得苏离更加清雅。

苏恒看着这样家常素净的装扮,竟然有一丝心酸。同样是相府的小姐,比起姐姐苏沁,满头珠翠,锦衣华服。苏离就太寒酸了。同样是女儿,苏沁所住的沁芳馆,不仅在苏府前院,而且布置考究,宽敞华美。而这落雪苑却这般简朴,莫说堂堂相府千金,就是寻常官吏家的小姐也不至如此。

苏离看着苏恒一直看着自己,便道:“二哥怎么一直盯着我,我有什么问题吗?”苏恒这才回过神来道:“没有,我是瞧着妹妹清雅美丽,又才华横溢,所以在想日后如果谁做了我的妹夫,那可是几时修来的福气呢。”

苏离听了这个话,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红晕,随即道:“二哥,拿我说笑了,我只想在这落雪苑中孤独终老,至于成亲嫁人之事,我从不曾想过。哥哥又何苦拿这个说笑呢。”

苏恒看了看苏离,正色道:“离儿,说起嫁人之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呢。”苏离笑着问道:“何事呢,苏恒道今日我在宫里听说,皇上有意给太子选妃呢。”苏离笑笑道:“这哪里是什么大事呢。我早就听说了呢。”

苏离押了一口茶继续道:“太子自成年以来,就选了好多姬妾在府上了,今年在选妃,并没有什么稀奇的。算什么大事呢。”

苏恒看看苏离道:“这一次皇上下旨,是要为太子选正妃,凡五品以上官员家的适龄女子都要进宫应选的。”苏离笑笑道:“姐姐乃是水月国第一美女,且又是嫡出小姐,必然能入选的,想来大姐若是能为太子妃,爹必然欢喜的。”

苏恒看看苏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道:“妹妹,今日听爹和大娘说,让你和苏沁一起进宫应选呢。离儿我知道你和清扬自幼交好,而且你也无意进宫,离儿你放心,选秀那日你便称病,说不能去应选就是了。想来爹和大娘也不至于太为难你。”

苏离笑笑道:“二哥也太小心了,姐姐有倾城之姿,必然可以嫁入东宫,光耀苏家门楣,我去了也不过是充数罢了,我这个样子,太子怎会选中我呢,何况,我并无进宫之意。哥哥又何必担心。

快别说这个了,说些别的吧。”苏恒见苏离如此也笑笑,随即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白玉钗,递给苏离,笑道:“离儿,这是二哥送你的生辰之礼,我知道你不喜欢金银之物,我见这素净大方,也别致精巧,就买来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苏离接过玉钗仔细瞧了瞧,月白色的玉钗,晶莹剔透,钗头是芙蓉的图样,样子奇巧别致。很是喜欢,忙道:“多谢二哥了。”苏恒笑笑道:“你我兄妹何须如此呢,晚间,我叫人送时新料子来,你虽然无意应选,但也不能太过简单素雅,让人小瞧了咱们。”

苏离点点头道:“多谢二哥了。”这时若雪跑进来道:“二公子,培茗来了。”这培茗是苏恒的小厮,想来有事,苏恒便道:“叫他进来吧。”若雪忙应了一声,走到门口道:“二公子叫你进去呢。”培茗看着一身青色衣衫的若雪站在门口,脸由于久站,冻得通红。虽不算倾城,也算是个清秀的。便打趣道:“妹妹越来越标志了,我看了也觉得美呢。”

若雪听了佯怒道:“好没正经,等我告诉二公子,必然狠狠罚你,还不进去。”培茗做了个鬼脸,随即进门。见苏恒和苏离坐在榻上,忙行礼道:“请小姐安。”苏离道:“快起来吧。”苏恒立即道:“有什么事吗?”

培茗道:“公子,老爷教您快回去呢。”苏恒听了起身对苏离道:“妹妹,你且好好将养着,我就先回去了。”苏离点点头道:“二哥好走,若雪去送送二哥。”若雪应了,急忙送苏恒出了门。

用过晚膳,苏离独自一人在榻上看书,若雪进来道:“小姐,二公子身边的培茗送东西来了。”苏离笑笑道:“快请进来吧。”培茗进来道:“给二小姐请安。”苏离急忙道:“这俗礼日后免了吧。”培茗赶紧道:“谢小姐,小姐,公子吩咐奴才送东西给您呢。”说罢,拍了拍手,身后的婢女捧了几匹料子和女儿家的物件上来,放在桌上。

培茗忙道:“小姐,这些东西是二公子送来的,公子说,日后若还有什么不够的,只管差人告诉他就是了。”苏离道:“好,回去了带我谢谢二哥好意。”培茗道:“是,奴才一定把您的话带到,小姐,奴才不能久待,若让大夫人知道,有连累小姐受苦,奴才这就告退了。”苏离点点头随即道:“若雪去送送培茗。”

转眼已经到了三月,离太子选秀的日子越来越近,皇上已经下了旨意,让各家的小姐与三月十五日进宫,参加应选。苏家自然选了苏沁和苏离参加应选的。

因为选秀一事,苏府也忙了起来,苏沁倾城美貌,又自认为才情出众,不忍自己明珠暗投,所以早就有了入宫之意。如今有机会配与太子,更是高兴不已。

苏离依旧呆在落雪苑里,与往日一般,并没有因为皇上的旨意有什么变化,阳春三月,天气也渐渐地好了起来,落雪苑里的种的梨花,已经吐蕊,,倒是给这院落里添了几分春意。

苏离向来喜欢梨花,便吩咐若雪在梨花树下搭了一架秋千,闲了时,坐在梨树下,看书吹笛,倒是惬意。

那日,苏离正在树下看书,苏恒进院道:“小姐,季公子来了,想要见您,现在在院外候着呢,您是否让他进来。”苏离笑笑道:“让清扬进来吧。”若雪应了一声,出了院子。

少时就见若雪带了了一位十八九岁的公子走进院落,此人身着一身水蓝长衫,虽不算俊朗,倒也周正,脸上始终带着温润的笑意。苏离见到来人,急忙起身道:“清扬哥来了。”又转身对若雪道:“你先歇着去吧,我和清扬哥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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