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何时会派援军前往边疆?”慕婉欣焦急地问楚凛冽,已经过去三天了,可是皇城这边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等你我成婚之后!”楚凛冽坐在桌边悠闲地品着茶淡淡地说道。

“什么?!”慕婉欣震惊地望着楚凛冽,“我何时说过要嫁给你?”

“可还记得你说的任何条件?”楚凛冽玩味地说道,拿着杯盏在嘴边停留片刻,而后又轻声说道,“而我的条件就是你要嫁给我!”

“可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慕婉欣此刻才意识到楚凛冽竟然是挖了一个坑让她自己跳下去,果然是狠!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喽?”楚凛冽笑着望向慕婉欣,眼中是浓浓的骄傲得意,“早知道边疆战事紧张,一刻都等不得的!”

“你……”慕婉欣愤怒不已,“亏得洛言如此相信你,却没有想到你当真如此残,是他错信了你,明日你我成婚之后,还请太子说到做到!”慕婉欣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说完这些话之后大步离开。

楚凛冽端着茶盏的手愣在了嘴边,许久,才痴痴地笑了出来,“是嘛,那是他傻,皇权之争,那还管得上兄弟之情,洛言,要怪就怪这老天吧,是他让你生在这个不属于你的地方,你适合简单的生活,这里太复杂!”楚凛冽端着茶盏一饮而尽,手竟有微微的颤抖。

第二日,京城的道路上敲锣打鼓,声势极其浩大,一顶红色喜气的轿子由楚凛冽亲自领到太子府,路边的百姓无不说着祝福的话。

楚凛冽的脸上满是笑意,眼中还有一抹难以察觉的苦涩和矛盾。面对百姓的祝福和述说着他的英明,他忽然间有些心虚,在边疆浴血奋敌的不是他,这份殊荣他有些受不起,楚凛冽悄然地垂下了头。

轿子在太子府稳稳地停下了,喜娘掀开了帘子,身穿嫁衣,头上遮着喜帕的慕婉欣在喜娘的搀扶下来到了楚凛冽的面前,楚凛冽在众人面前笑着将慕婉欣接过,而后领到了太子府,周围的百姓还有各位皇子都在鼓手拍掌,其中拍得最响的要为楚天阔了。

很多礼节很快就完成了,楚天阔嚷着要闹洞房,被楚凛冽一句“有损皇家威严”制止了,此刻的新房中只有楚凛冽和慕婉欣二人。

慕婉欣从上轿开始就没有出声,整个人就如同是一个失去意识的玩偶,这使得楚凛冽有点难过。

“婉欣,我会对你好的!”楚凛冽温柔地挑起慕婉欣的喜帕。

“太子!”还没等楚凛冽掀开慕婉欣的盖头,慕婉欣略带凌厉的声音响起,她伸手一把丢开了自己的盖头,“婉欣已经做到了自己承诺的,也希望太子可以遵守诺言!”

“我们并未洞房!”楚凛冽不甘心地说道。

“洛言平安归来之日便是你我洞房之时!否则太子想都别想,慕婉欣也不是好欺负的人!”慕婉欣身躯挺直,眼中满是倔强。

“那就依你!”楚凛冽沉默片刻站起身,缓步离开了新房。

“呼!”楚凛冽离开新房,慕婉欣立刻上前关上门,然后背靠在门上,身体缓缓滑落到地上,脸上满是泪水,晗洛,不要怨我不能陪着你,如果楚凛冽不遵守诺言,我定会追随你而去!

楚凛冽望着他刚出来就被关上的新房的门,眼神微微眯了起来,慕婉欣,如果回来的只是六皇弟的尸首,你还能如此倔强吗?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跟着我。

此时,边疆的情况十分混乱,楚洛言带着众将士浴血奋战,然而朝廷的援军迟迟不来,军心早已溃散,士兵的战意也已经消散了。

“王爷!”李烈的身上满是血迹,手里拿着刀,脸上也没有了平时的憨厚,而是满满的认真和严肃。

“怎么了?”楚洛言的脸色不太好,之前在宫中天牢里受的刑也没好,再加上这几日彻夜研究兵法,没有足够的休息,可以说楚洛言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李烈看着楚洛言苍白的脸色,眼中还有着满满的疲惫,李烈原本想要说的话就哽在了喉咙口没说出来。

“说啊!”楚洛言皱着眉头,隐隐的头疼让他的神志已经不太清楚了。

“殷国大军来了,可是我们只有这几百人了,根本就无法抵挡!”李烈迟疑片刻,终是将残忍的现状说了出来。

“是嘛!”楚洛言轻声呢喃道,没有激动,没有愤怒,出奇得平静,眼神略显空洞,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王爷!”李烈知道楚洛言的笑是在讽刺自己,可是现在战事紧张,容不得楚洛言有丝毫的分心。

“张峰呢?”楚洛言回过神来,轻轻地坐在主位上,轻声问道。

“正在帐外候着!”李烈用力地点头说道。

“让他进来!”楚洛言轻轻地揉着眉心说道。

“是!”李烈应了一声,而后立刻就跑了出去。

“张峰参见王爷!”张峰不同于李烈,他的手上没有拿剑,腰间也没有佩剑,因为进主帅大帐是一律不准带剑。

“起来吧!”楚洛言轻轻摆摆手,“张统领还记得本王之前的交代吧?”楚洛言没有任何的寒暄,也没有询问战况,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现在的战况根本就不值得楚洛言询问,成败早已注定,朝廷只要不派援军,结果是没有悬念的。

“回王爷,张峰记得!”刚站起来的张峰猛地单膝跪地,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膝盖,一只手撑在地上,低头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过会儿你就照我们当日说的做吧!”楚洛言满是疲倦地说道。

“王爷!”张峰嗫嚅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没什么其他的事就出去吧,我也累了!”楚洛言或许是猜到了张峰想要说什么,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了,于是就让张峰出去了。

张峰看到楚洛言的脸色不是太好,也就一脸凝重地离开了大帐。

黄昏时分,天空中出现了一大片红色的云朵,乍一看竟像是鲜红色的血,慕婉欣看着飘忽的云心里猛地一惊,回过神来她轻轻地环住自己的身体,不,一切都会好的,她已经做到了楚凛冽要求的,大军应该已经到边疆了,洛言不会有事的。

“婉欣!”温润好听的声音响起,慕婉欣敛起眼中的脆弱,转头望着楚凛冽。

楚凛冽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站在庭院外面,身后还跟着一个宫女装扮的人,只是她一直都是低着头的。

“太子有事?”慕婉欣漠然地问道,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楚凛冽,而后就收回了目光,平视着前方,眼中再没有了昔日的灵动。

楚凛冽的心中划过一丝难过,但是他还是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一切都会如他所愿的!一定会的!

“我带了一个人来,你见到一定会开心的!”楚凛冽自顾自地说道,而后领着身后的女子走入庭院。

“哦?难道洛言回来了?”慕婉欣直接地说道。

“慕婉欣,我才是你的相公,你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我,不是楚洛言!”

楚凛冽忍无可忍地走上前去,一把拉住慕婉欣的手腕,怒不可遏地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心里的相公不是你,我们之间除了交易什么都没有!我希望太子永远都不要忘记了我们成婚的初衷!”

慕婉欣挣脱楚凛冽的手,毫不示弱地望着楚凛冽,倔强地说道。

“好,慕婉欣,我等着你,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的!”楚凛冽咬牙说道,眼中是满满的笃定。

“太子未免也太有自信了,婉欣虽是一介女子,但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一时间,院中起了风,风轻轻吹起了慕婉欣柔和的发丝,楚凛冽透着风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倔强女子,这样的一句话虽轻却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心头,他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女人一样,第一次看到这样倔强的慕婉欣,楚凛冽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有没有做错!

静默了许久,楚凛冽终是软下了自己的语气,“你好好休息吧!”

楚凛冽准备离开的时候回头又对着那个他领来的宫女说:“好好照顾太子妃!”楚凛冽虽是不再和慕婉欣争执,但是话语里却依旧是强调了“太子妃”几个字。

那宫女没有回答,只是对着楚凛冽离开的方向轻轻施了一礼,楚凛冽看了一眼目光依旧望着前方的慕婉欣,轻轻叹了口气离开。

慕婉欣依旧是站在原地,那宫女也是低垂着头,没有再向慕婉欣靠近一步。

“你先下去吧!”许久,慕婉欣轻声打破了沉默,简短的几个字透出了她浓浓的疲倦。

“姑娘!”闻言那宫女身影未动,许久低低地喊道。

听到熟悉得声音,慕婉欣猛地转过身来,身后的人也慢慢抬起了头。

“灵儿!”慕婉欣的声音竟然带着些许的哽咽,在楚国,慕婉欣是孤单的,熟悉的也就是楚洛言、李烈和灵儿,如今楚洛言和李烈前往边境,在楚国灵儿算得上慕婉欣最亲近的人了。

“姑娘,灵儿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是自愿嫁给太子的,姑娘的心里一定很苦!”

灵儿的体贴温柔让一直故作坚强的慕婉欣再也克制不住地伏在灵儿的肩膀上失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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