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情对老祭祀深深地鞠躬，“请您出手帮我们一次，我想你也不愿乔走上他大哥那条路。”
“杨老，你在说什么啊？”乔忍不住问了一句，现在就他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老祭祀姓杨，名奕苏，熟悉他的人都会尊称他一声“杨老”，曾经的兽人国王也不例外。
叶落情嘴角细微扬起，外界没有这位老祭祀的事迹流传，真正的强者都听说过他的存在。传说，一头普通肉猪在他的加持下，干掉一只循径级魔虎不是问题。
“乔，你不是一直想帮你大哥报仇吗？机会来了。”老祭祀面无表情，那位兽人大王子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因为他，老祭祀一直抑压着乔的修为，就是害怕有一天乔会步入大王子后尘。
乔双目通红，问道，“请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大哥会莫明死去，连同我父亲，几位叔伯都受了重伤。”
乔说的是八年前的一件大事，很少人知道的大事，最近才有少数人从特殊渠道得知，导致雪狼族的兽人王朝一朝覆灭。
八年前，雪狼族出了一个绝世奇材。二十岁不够，竟有凌虚修为，是雪狼族大盛的前兆。所有人都觉得雪狼族可以再统治兽人帝国数百年，甚至可以和人类国度争霸大陆。
在乔还是小孩的时候，这个大哥就一直很照顾他，应该是照顾所有兄弟姐妹。
那是个非常温雅的大哥，每天都挂着和煦的笑容，从不动怒。雪白的长衫，消瘦的脸容，很少人把他和近乎天下无敌这称呼联想到一起。可他就是天下无敌，如果他还在世的话。
八年前的某一天，乔站在谷口送别外出打猎的皇家队伍。人不多，几乎全是雪狼王族的人，乔的父亲，当时的兽人国王，在兽人帝国，他的实力也是仅次大儿子。还有十几个实力非凡的伯叔，几位世代效忠于雪狼族的强者，每个人的修为最低也在凌虚前期。
可谓阵容强大，足以横扫大陆，除了少数地方。
可是，半个月后，他们回来了，大多数人都回来了，除了乔的大哥。从此乔就没有见过他那个温柔的，强悍的大哥。
除了大哥没回来之外，回来的其他人都受了伤，极其严重。兽人帝国的老祭祀，连同数位老医师一起忙碌数个月，才勉强挽回一半人的生命。除了国王，其他人虽然被挽回生命，同时失去了修练了大半辈子的力量，成为废人。
当时外界并不知道此事，老国王封锁了这事，即使是他的儿女也少有知情者，乔恰恰是少数知情者。
失去了绝大部分顶级战力，雪狼族注定要灭亡，即使在雪狼族下还有数十万强兵。但是这些都是外族人，都是摄于雪狼的威严才效忠。没有了强大的震摄，造反是必然的。
在乔的记忆里，父亲回来以后，就变得十分颓废，不理政事。直到老祭祀救回一些叔伯的性命，父亲恢复了少许活力。不过他也不理会其他事情，开始秘密搞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连乔这个继承人也不知道。
大哥离开了，乔就是下一个继承人。
不过父亲不再安排乔学习政务，武技，而是把他交给老祭祀。
八年里，乔都是跟随老祭祀在兽人帝国游学，家也没回过。
想到那些往事，乔的心都快碎了，雪狼族的没落就是在天开始。
“唉！”老祭祀叹了一口气。
“那次卓耀他要打破人与神之间的障碍，触怒了某个强大的存在，最后失败了。卓耀就是雪狼最大的王子，乔的大哥。
老祭祀神色晦暗，目光注视着远方的凯琳。这时凯琳身前出现了一只金色瞳孔，妖娆细长。
“大哥要进入半神境界？”乔虽然很悲伤，语言间却透露出少许激动。
“其实这世界没有所谓的半神，凌虚之后应该直接进入碎空，成为神！”叶落情冷冷说道，“历史上的半神只是他们与某些东西妥协的结果，阻碍成神的东西我叫它做黑妖，一只来自黑渊的东西。”
“也就是说害死我大哥和叔伯们的凶手就是那只黑妖了。”乔舔舔干燥的嘴唇，他感觉内心的那把火将要爆出。八年了，乔等了八年。
老祭祀回过头在乔和叶落情间思索，乔的目光充满愤怒，就像一只受伤的孤狼，前所未有的战意。
幸好老祭祀在乔身上还感觉到那么一丝冷静，对于乔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可叶落情目光依旧是那样的清澈，空灵，稚嫩的婴儿肥还在脸颊，难以让人相信她居然在图谋弑神！
“我老了，当年我不敢面对你们口中的黑妖，现在我去了也只会添乱。乔，你上吧。”老祭祀道，“这次我知道你们布了个很大的局，可是面对绝对的力量，一切都是没用的。”
“谢谢杨老先生的教导，可不杀了黑妖，我们永远无法成神。”叶落情退后一步，背对着辽阔的荒野，大声道，“我们的神走了，难道这偌大的世界就要被一只古怪的东西掌管吗？”
“对于远古的事情我比你熟悉，那个古怪的东西也是个神，四神并存时它也没有被消灭，这次的胜率极其渺茫。”老祭祀说道。
“如果我说这次弑神是幻女下的命令呢？”叶落情笑道，笑得很甜。
幻女，四神之一。传说是她教导世人法术和武技。
凯琳看着眼前那赤金瞳孔慢慢张开，手心微微发汗。她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可她并不害怕，这不是她一个人的战斗。
“这里居然藏着几个实力不错的蝼蚁，都出来吧，我要一个个把你们捻碎，神的尊严不容侵犯。”赤金瞳孔发出一阵意识波动，传到每个人心里。
“受死吧！”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刺耳的破空声划过天空，一道影子从下而上，快速越过凯琳直奔赤金瞳孔。
来人不是乔，而是李沐。他的目标不是赤金瞳孔，而是青铜门。
李沐隐约记得就是这扇门带走了他故乡的所有人，而且内心对这扇门有着一种莫明的厌恶感，势必要把它消灭。
没有过多华丽的武技和法术，都是实打实的拳头。每一拳下去都引发一声沉重的鸣响，再众人心中回荡着。
“去战斗吧，少年！”老祭祀一把推走乔，直接把他从近千米高的山崖往下推。乔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坠落。
老祭祀拿出法杖，急速念出一个个咒语，神秘力量形成的斑斓光影在半空缠绕，相互碰撞，最后变成道道红光追逐乔的身体。
乔被红光慢慢托起，越升越高。“醒来吧，沉睡的狼！”老祭祀大喝道。他把手上的法杖当标枪投出，瞬间没入乔的身体，就像石头掉入水中，泛起细细的波纹。
“这个孩子的血脉……”老教皇有些吃惊，很快平复下来，毕竟再大的风浪他也见过。
“乔是我外孙。”老祭祀苦笑道，眼里闪过一丝柔情。
“哦……难怪如此熟悉。”老教皇若有所思。
听到老祭祀这句话，老教皇反应比较平静。不过老教皇的小徒弟反应可就不同了。
叶落情直接跳起，满脸惊讶，眼眸深处藏着少许怒火，大叫道，“这不可能！你们这些顽固分子不是不允许与外族通婚吗？你的女儿怎么可以嫁给外人了？”
老祭祀不经意地往后退了一步，和对面两人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你知道我族的事情？”老祭祀问道。
“别的我不了解，我只知道你们这些老顽固喜欢拆散相爱的人，原因只是那几条老旧规矩！”说到这里，叶落情悲哀地望着远处如同匍伏巨兽般的盖娅城。
老祭祀长袖中紧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他用古怪的目光打量着叶落情，“城内好像有一个我族后辈，你和他的事情被他的父母拒绝了？我想这和我们的族规无关，你太小了……”
叶落情被气得小脸通红，“不是我！是我三姐，她为了那个混蛋男人受了十多年苦！”
老教皇无视小徒弟，问道，“你说你有族人在盖娅城？”他知道弃龙族很少有落单族人，每个单独在外闯荡的都是非一般人物。例如几十年前的血浮屠，十多年前大乱尼雅的残梦，加上眼前这个看不清底细的祭祀，每个都不是好惹的。
明显的，盖娅城里不是有一队实力不俗的疯子，就是有一个实力惊人的大疯子。过往的事情表明，他们族的人，都是疯子。
正常来说，无论是那种情况，都不是好兆头。幸好现在情况并不正常。
“没错，就是那个年轻人，飞起来打门那个。”老祭祀指着半空中的李沐说道。
“那个是你们族人？！”老教皇被彻底吓到了。艾玛！那敢在神的眼底大肆出手的人居然是弃龙族人，不愧是大陆上有名的疯子。
“那扇门不是就是神门吧？传说所有神都是从那里走出。”老教皇问道，“可惜那门被另一个神占据了。”
老祭祀没有理会喋喋不休的教皇，眼睛紧紧盯着觉醒后的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