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某公国内,正是早朝时候,处理国家大事,振兴祖国的时候。可是皇位上坐着的人却不太高兴,虽然他自上位以来就没高兴过。他虽是九五至尊,受万人景仰,但他觉得他只是一只宠物,一只女人的宠物。

“今年大雨来得比往年早,南方的道路开始有些受堵,臣建议加快从南方诸省向京都运送粮食,以防年后洪水封路。”一个六十多岁身着天蓝朝服的老人拱手道。

年仅十六岁的少帝元拓无聊地靠在宽大的金色龙椅上,把玩着一个雪白的玉如意,瞥了一眼他的丞相,然后把目光转向丞相身旁的红甲将军,“李将军,此事不知你有何看法?”

其实南方快要被封路的事昨晚龙丞相已经和少帝提起过,提前运粮就提前运好了,也并不是多大的事。

不过少帝并不敢擅自发令,这还必须经过另一个人的同意。

在南宋国蓝衣为文臣,红铠为武将。

与龙丞相同样站在大殿最前方的将军稍稍弯腰,左手抚胸,行了个最简单的礼,“尊敬的陛下,此等民生大事,你和龙老商议好就行了,何必问我这个粗人呢?”

声音如出谷黄莺般悦耳,如潺潺流水般清澈。

没错,这位将军正是女子,火红的柳叶全身甲裹住她修长的身躯,漆黑如焦墨的细长秀发被白色丝绸长带扎起,如上等官窑烧出的陶瓷般光滑精致的脸蛋毫无表情,冷漠的眼不屑的瞟了一下少帝。

将军把“大”字咬得很重,仿佛这就是一件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

少帝的脸逐渐变得阴沉,没想到昨晚和龙丞相短短的一次相见她也知道,看来两人的谈话她也一清二楚。少帝记得昨晚自己无意中骂了她一句粗人,她居然如此记仇。

龙丞相活了那么久,也算得上是个人精了,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依旧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李将军,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陛下年纪尚小,鄙人已年老体弱,有些事情将军如果不从旁指导,恐怕弄得一塌糊涂。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将军必须运用你的才智解决这些大事。”

将军右手轻轻握住腰间长剑的剑柄,缓缓抽出一截,又缓缓插回。

“噌!”

“噌!”

大殿之上很安静,只剩剑身摩擦剑鞘发出的声音。

声音在偌大的宫殿不断流转,像是在嘲笑满朝文武。

“尊敬的陛下,臣感觉有些不舒服,就先退下了。”将军说完转身就走,给少帝留下一个姣好的背影。满朝百官噤若寒蝉。

少帝元拓脸带愠色,雪白的玉如意在少帝纤长的指间流动,越来越快。

“龙老,今天李将军到底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啊?”一个四十多岁的蓝衣文臣搀扶着龙丞相走下大殿前长长的阶梯。

龙丞相看着这个自己亲手扶持上来的户部侍郎,叹了口气,“唉!将军的脾气一直都这样,昨晚我和陛下相见,可能就是这个使她不高兴。”

刚才的早朝因为李将军的离开而变了味。没人敢多说,只是草草汇报了一些本职上的工作情况,少帝听得也很不耐烦,往往只是听到一半就挥挥手,示意他停下。

只有一个人的汇报少帝是全部听完的,那是一个从北方防区回来的将军。北方的红叶帝国目前一片混乱,国主病危,三子争权。

同时南宋国北方出现大批流寇,其中有着盖娅城精锐“黄金骑士”的影子。很明显,某个无耻之徒想要在南宋国挖一块,以便自己在国变时更好保存自身。

红叶很强大,即使是在这种帝王更替的混乱中。

这位从北方回来的将军就是希望少帝派遣更多军队驻扎北方,稳定边境。

少帝并没有立刻下命令增军,只是很快地退了朝。

一个人坐在宽大的龙椅中,少帝元拓感到很烦。刚才的早朝元拓感觉颜面尽失。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怎么了,无端端地就发脾气,大殿上完全不给自己面子,好歹自己也是皇帝。

北方又出事了,半年前好不容易才和红叶商定好边界,突然又说国主病危。谁知道这个时候李柏会做些什么事情来。

南宋比红叶弱小,人家不承认你也没办法,跟它打又不可能赢。尤其是这个时候,刚才差点就和那女人闹翻了,幸亏忍住了。

空有满腔热血,想大展拳脚,富国强军,却处处受阻。

想到这里,元拓的眼睛都红了,手臂青筋突兀,猛一用力,手中的玉如意撞在龙椅的扶手上。

“哐!”

价值连城的天山白玉如意碎了,碎成零散的几截落在地上。

少帝手中握着一截断玉,锋利的断口把少帝的手心划破。艳红的鲜血顺着雪白的宝玉滴落在暗金色的龙椅上。

一滴,

两滴,

三滴……

元拓仿佛没有发觉自己的手已经被割破,只是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

一个小小的脑袋浮现在大殿的一个窗户上,那是一个侍奉少帝的小宫女。隔着窗户看到孤独地坐在龙椅中的少帝元拓,小宫女无声地流下了眼泪。她感到心很疼,仿佛那截断玉是她插在心上,钻心的疼。

“将军,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能让……”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冲了上来,不管将军穿着的铠甲,整个人挂在她身上,鼻尖碰着将军的鼻尖,眨着大大的眼睛,抱怨的大喊。

将军迅速把这没大没小的丫头的嘴堵住,虽然两人靠的很紧,不过将军的手依旧插进了两人嘴间,并且把对方的嘴堵住。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不许把她的名字说出来,你是不是想找死啊?在大门口就大叫。看来下次得好好教育你才行了……”托住少女,将军大步走进屋内。

少女闪烁着无辜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仿佛一只可怜的兔子在向主人求饶。

“哼!别装可怜了,这次不会再放过你,等着受死吧……”将军“恶狠狠”的盯着少女的大眼睛,轻轻把她放下。

将军突然感到掌心有些温热,赶紧松开捂住少女的手。这丫头居然在舔自己的掌心,痒痒的,热热的,实在受不了。

趁着将军松手,少女赶紧跑开,还回过头来朝着将军做了个鬼脸,一路上留下银铃般的笑声。

“这丫头……”将军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湿润的掌心苦笑道。

一条雪白的纱巾映入眼帘,“小孩子就这样,拿去擦擦手吧。”

将军拿过纱巾,缓缓的拭擦着掌心,“谢谢。”

“你我之间还用的着说谢谢吗?”

将军抬起头,眼前正是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女子,时光仿佛忽略了她,四十多岁的她依然拥有二十多岁的脸蛋,光滑细嫩,吹弹可破。长长的秀发被梳成一个精美而高贵的髻,为她增添了几分成熟.女子的风采。

“这么好的纱巾,我就不客气了。”将军直接把纱巾塞到铠甲里面。

中年女子轻轻笑了笑,走到将军身后,“那就给你好了,居然喜欢这么一条纱巾,我那还有很多呢。弦儿,我来帮你卸甲吧。”

“那就麻烦柳姨了。”李弦将军双手平举,准备让身后的柳姨为自己卸甲。

过了一会儿,身后没反应,李弦回过头看着柳姨。只看见她双目通红,清澈的眸子充满泪水,“柳姨,你怎么了?”

柳姨举起衣袖,拭去眼中的泪水,哽咽道,“没什么。”

两人无言,屋子里只剩下铁甲撞击发出的响声。

柳姨把柳叶甲整理好,挂在门边的架子上。然后走到李弦身前,拿起桌上的茶壶,缓缓地倒了杯茶,“弦儿,喝杯茶,解解渴。”

李弦刚想说谢谢,就被柳姨瞪了一眼,到嘴边的那两个字只好就着雨前龙井咽了下去。

放下茶杯,李弦轻轻地耸动的肩膀,双手拉住柳姨的长袖,不断摇晃,小脸还蹭了上去,撒娇道,“柳姨,我肩膀很酸啊,帮我揉揉行吗?拜托了~~”

柳姨轻轻捏住李弦的小翘鼻,“好啦,好啦,我帮你揉一下吧,弄疼你可不关我事哦。”

两人间的气氛恢复了柔和,开始变得有说有笑。

“弦儿,听说今天早朝你完全不给陛下面子,真的是这样吗?”柳姨一边轻捏着李弦的肩膀,一边轻描淡写地问道。

“没有啊,今天只是有点不舒服,心情也不太好。”李弦闭着眼睛,享受着柳姨温柔的按摩,不得不说,这力道拿捏得太准了。

“没关系,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感到郁闷,这很正常。”柳姨的双手从李弦的肩膀滑到脖颈,手心感受到细嫩的质感,感叹道,“小姑娘的皮肤真好,嫩滑嫩滑的,年轻就是好!”

“柳姨也很年轻啊,我们走出去别人还会认为我们是姐妹呢!”脖颈传来阵阵酥麻,柳姨温热的手心不断地刺激着李弦敏感的脖颈。

李弦从前面拉下柳姨的双手,让她紧贴着自己的后背。李弦双手揉着柳姨光滑的小手,不禁感叹,“柳姨,你的手真嫩,不像我的手,都起茧了。”

的确,李弦的双手不像一般女孩那样光滑,虽然依旧纤长,但已变得很粗糙,右手食指和拇指上布满细细的割痕,左手手指根部长了厚厚的老茧。

“这些年委屈你了,都不知道你到底受多少苦,双手都糟遢成这样了。”柳姨的柔唇贴在李弦的耳边,轻轻说道。

“将军,是时候出发了,李柏婚礼这几天开始。”刚才的那个小丫头急急忙忙跑进来,冲着李弦大声地喊。

两人间的柔情就这样被小丫头冲破,柳姨松开搂住李弦的手,坐在椅子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微笑道,“弦儿,你有事就去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李弦背对着柳姨,平举双手,正让小丫头为她穿铠甲,“恩,那待会让小玉送你吧。”

“干脆把小玉送我行了,我挺喜欢这丫头的。”柳姨举起茶杯尝了一小口。

“不行,这里就小玉一个是合我心意的,怎么能给你。”李弦一口拒绝了柳姨的要求,右手抚摸这身前这丫头的小脑袋,“等我不在城里时,你可以带她回去。”

李弦知道自己一年也没多少天能回来,决定小玉留在柳姨那里,至少那里小玉会有比较多的伙伴,不用一个人守着这间空空的大房子。

待穿好铠甲,李弦轻轻揉着小玉依依不舍的脸蛋,安慰道,“小玉乖,我很快回来的。”

小玉知道将军每次出去至少得半个月,有时甚至要半年。

柳姨和小玉站在门前目送李弦离开,纤瘦的少女坐在纯白的高头大马上,火红的柳叶甲明艳.照人,依旧是一人一马,孤单地行走,消失在集市的人群里。

“皇太后娘娘,我们现在就回宫吧。”小玉明显没有刚才那样的生气,活泼,恭敬地站在一旁,唯唯喏喏道。

她知道眼前这高贵女子的身份,在将军面前小玉毫无拘束,不过在这个女子面前她不敢放肆,因为她不知道这女子的脾性。

小玉是最近才回到将军府,以前都是陪李弦在外。这女子是当朝皇帝的母亲,受万人景仰的皇太后。

柳姨拉起小玉的手,柔声道,“小玉,你就和弦儿一样叫我柳姨吧。不用那么拘紧。跟我回皇宫吧,听说这两年你都和弦儿一起,你跟我讲讲这两年弦儿的经历吧。”

两人手牵着手向门外走去,门外早有大批的宫廷卫队等待着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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