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老贺和麻子两个人也聊了很久。今天根生的班主任来过了以后,他们觉得,根生是很有可能回心转意的,或许,明天早上的时候,他就会放下猎枪,答应再去复读一年的呢。所以,此时此刻,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在环境上帮助根生,让他彻底的打消玩枪的念头呢。虽说根生现在的技术已经掌握了不少,可是,在关键性的时候,他的灵敏度还是有待于提高呢。不过,眼下,要想继续学习打猎的想法,那是不复存在了的。老贺他们两人已经都决定不再打猎了。于是,老贺便拍一下麻子的肩膀,小声嘀咕道:“麻子,麻子。我突然间有一个想法,要不然,咱们明天把猎枪埋了算了。”麻子一听,转过身问道:“埋了?埋了干啥?反正都决定不再打枪了,干脆卖了不就是了么?那猎枪,至少也能买一些钱的。”老贺却接着说道:“还是埋了的好呢,埋了之后,就不会祸害别的动物们了,你说,咱们的猎枪上,究竟沾满了多少猎物们的鲜血啊,哎呀,想起来,前些年犯下的罪过,可真是大得很呐!还是埋了吧,埋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这两把枪了,它们的枪身上,也就再也不会沾满动物们的鲜血了。”麻子听着,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嗯,这样也好,你用过的猎枪,就永远是你用过的猎枪,不会在按上别人的手印,我的猎枪也是,算是咱们的专属呢。也算是咱们的一种赎罪方式吧。成了,就这么着,具体事宜,明天天亮了之后,咱们再商量,眼下,咱们还是先休息吧,别打扰了瘸子。”说完之后,他们便各自闭上了眼睛,屋子里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正说着的时候,根生便闯了进来,显然,他们两个人之前的谈话,根生早就听见了呢。根生咧咧嘴说道:“麻子叔叔,贺爷爷,你们这两个人在一起商量什么呢?”老贺看着根生,咧咧嘴说道:“哟,你个娃子,今天咋起这么早呢?是不是昨天你们于老师讲的那些个道理,你都明白了呢?是不是你已经回心转意,真的要去读书了呢?”根生撇撇嘴说道:“你咋知道的?告诉你们吧,我还真就是想通了呢,等到开学的时候,我就去学校报名,真是的,去年没小心给考砸了,我就不相信了,今年去了,还考不出个好成绩呢。”老贺听着,也撇撇嘴说道:“哎呀,你这个娃娃,可真是的,你说,这些个道理,咱们做大人的,那可真是说了不知有多少便了呢,可是,你就是不听啊!干脆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可是,人家老师说了,你们就真的明白了,莫非人家老师在这些话语上施展了魔法?不会吧?”说着,老贺和麻子两个人便笑了起来。

想起来还真就是这样的呢,这些个道理,父母也老是跟根生讲,可是,根生就是听不进去呢,也许是父母讲这些大道理的时候,太干脆了吧,没有一点儿的说服力,可是,老师们讲起来的时候,却是很有水平的,他们会讲出一大堆真真切切的例子来,让你真是不服都不行呢。也许,这也就是于老师所说的那样吧,没有一个没文化的人会站在讲台上跟大家讲课的,因为,那样的话,就根本没有了说服力,就像先前的父母亲一样。

随后,根生撇撇嘴说道:“干嘛?贺爷爷,我怎么听着你们要去哪里埋枪呢?这么好的枪,你说,埋了干什么呢?都跟了你大半辈子啦,说起来也是有感情的物件了,为什么就不能够好好的的保存下来呢?”老贺听着,看看麻子,又看看根生,随后,他拍拍根生的肩膀说道:“哎呀,娃子,这枪可是罪证呢,你说,我和麻子两个人,打下的猎物还少吗?昨天夜里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就商量,要不然把这两把枪卖了算了,可是,转念一想,还真不成呢,我们可不能再让这东西在别人的手里祸害动物们了,你说呢?即便是咱们打猎没有违法,即便是咱们打猎保护了庄稼,又即便是咱们打猎没有影响动物们之间的食物链什么的,可是,终归说起来,咱们是伤害了动物们的性命呢,你说呢?动物们的性命,和人的性命,本质上来说,不都是一样的吗?就像是张大夫治好了麻子的腿一样,自然,咱们会为麻子的腿担心,对于张大夫来说,麻子也会万分感激他的,可是,换做了动物们,不也是一样的道理么?加假如说咱们用猎枪打伤了一只胡子的腿,那么,对于其他的胡子们而言,他们会不会就是现在的我们呢?他们会不会也会像我们担心麻子的腿一样,而担心这他们的同伴呢?自然,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是会!当然,也就像是张大夫医治好了麻子的腿一样,假如说苏技术员也像张大夫一样,为那只胡子医治好了腿的话,那只胡子会不会感激苏技术员呢?答案自然也是肯定的呢。所以说人和动物间还是一个道理呢。眼下,我们两个人的意思,是干脆把这两杆枪都给埋了,让他永远也不要出世,这样,自然也就没有其他的动物们死在这两杆枪下了,你说呢?”

此时的根生,似乎已经被老贺刚才所说的那些给深深折服了呢。根生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随后,他叹口气说道:“贺爷爷,这么深刻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早一些讲出来呢。要是你早一些讲出这些道理的话,我觉得,就算是于老师不过来劝我,我也一样会放下猎枪,而去学校里面读书的呢。就算是我不去学校里面复读,我也依旧会干点别的事情,反正这打猎的营生,我是真的不再干了呢。”老贺和麻子两个人互相望着对方,望一阵儿,他们又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呢。

随后,根生又接着说道:“其实,按理说,这两杆猎枪,还是不要埋的好呢,就安心拿回去,放在自己的柜子里面,这样,闲暇的时候拿出来看看,也算是自己对于年轻的时候往事的回忆呢,也算是一种生活方式吧。”老贺听着,咧咧嘴说道:“可是,那样做的话,只怕是会管不住自己的手呢,万一有一天,又端起了枪来,那可就真不好玩了呢。”根生挠挠头说道:“可是,你现在的决定就是正确的吗?万一有一天,你真的心血来潮,原回来,抛出了猎枪,继续杀生可怎么办呢?这道理不都是一样的嘛。”老贺一听,急忙摆摆手说道:“嘿嘿,不会的,不会的,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和麻子两个人早就商量好了,就在今天,由我一个人去埋枪,两杆枪埋在一起,这样的话,这两杆枪就永无见天日之时了。”根生听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老贺给挡住了。老贺急忙摆摆手说道:“不必说了,放心吧,不会又再跑回来刨枪的那种说法了的,这个你大可放心,你说我都这么大岁数的一个老汉了,还哪里来的经历,从我们那么远的地方跑过来,再将自己亲手埋下的枪抛出来呢?不可能的。一来,我是真没有这个心思,二来呢,我也是没有这个能力了。你想想看,只要我一闭眼,这件事情不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吗?那样的话,就算是麻子再想摸枪,他也是找不见这个埋枪的地方呢。就算是他再买回来一支枪,可至少这杆枪来说,是再也没有杀害动物们的能力了呢。你说是吧?”还没等到根生说话,麻子便急忙抢先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们就放心好了,即便是我麻子的腿完全好了,我也是不会再碰枪一下了,真的。”

听大家伙儿这样说着,根生也便急忙走出门去,从隔壁家屋里取来了自己的猎枪说道:“贺爷爷,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么,就干脆把这三把猎枪都埋了吧,埋在一起,也算是对咱们这次背风岭打猎的一次纪念呢。从今往后,我也就不再打猎了。”老贺看看麻子又看看根生说道:“算了,算了,我看你这杆枪还是算了吧,平日里闲暇的时候,出去了打个兔子鸽子或者是野山鸡之类的,还是没有一点儿问题的,一来保护庄稼,二来也解解馋之类的,你说呢?”老贺刚说完,根生便急忙摇摇头说道:“不,不成呢,还是你刚才说的对呢,就算是再小的动物,咱们也不能随便就这样剥夺人家的生命呢,不成,不成,绝对不成,老天爷可没有给我这个权利呢。”根生话一说完,老贺和,麻子两个人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既然根生这样说,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我这个老汉去办理吧。于是,老贺便一个人背着枪,一颠一颠的朝着远处去了。在出院门的时候,老贺还回过身去,看着根生说道:“娃子,赶紧回屋里去,可别看我走的路线啊。”根生一听,便又咧咧嘴说道:“瞧你说的,贺爷爷,你尽管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偷看你的行走线路的,要是那样的话,我干嘛还要把我的枪也给你一起埋了呢,要是真的那样了,那我这岂不是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嘛。”说着,根生便进屋去了,老贺也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就这样,在走到山边边上的时候,在一处隐蔽的石头下面,老贺抛了一个坑,将三杆枪一起丢了进去,这样,枪就被彻底的掩埋了呢。老贺相信,这个地方,除了他之外,其余的人,是真的很难再找到这里呢。埋好了猎枪之后,老贺坐在石墩子上长出了一口气,这样,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呢。老贺在石墩子上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来到了根生家里面,一进院门,他就听见了屋子里欢快的笑声,自然,这笑声是根生妈传出来的呢。的确如此,再得知儿子回心转意了之后,根生妈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感呢,似乎此刻,真就像根生夜里所想到的那样,眼前的父母,已经就像是知道了自己今年一定能考出好成绩一样呢。根生看着父母脸上流露出的笑容,自己也咧咧嘴,笑了。

但愿真的会如偿所愿吧,等到来年高考的时候,根生会考出一个满意的成绩,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父母朋友们一个交代吧。

(全书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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