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上起来,老贺便吩咐根生回家去了。本来,他们扒下的这些个皮子,也打算叫根生带着回家的,但是,因为皮子还没有晒干,再说了,要是根生拿回家去,还指不定卖不了什么好价钱呢,所以,他们便没有让根生带回家去。等一并在这里打上十天半个月之后,再做打算呢。到那个时候,他们把所有的皮子都拿回家里去,等到贩子再来的时候,那么,他们就可以理所应当地卖个好价钱了。按理说,这些皮子拿回去之后,是很值钱的,再说了,村子里面的花销也不是很大,没有地方可以花钱,这些个皮子钱,老贺一年就够用了的。这样的话,他能保持住一年进一回背风岭,也就足够了。有时候想想,他们一年才能够打下多少胡子和土豹子啊?这些,比起山里面因为自然灾害而死去的那些,可真是微不足道呢。电视上说的什么东北虎还是华南虎的,就是因为猎人们的肆意虐杀,才导致种族灭绝的,可是,我们打的这些,可不是电视上说的那些个濒危群种呢,我们打的这些,都是庄稼地里随处可见的,多的不得了,就跟老鼠是一样的,这样一想,老贺心里面也就没有什么可内疚的了。
收拾好了猎枪,根生便和老贺他们一道,朝着回家的方向去了。昨天夜里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今天他们要去远处的小河边上守株待兔的,在那一带,应该会有很多口渴喝水的动物的。当走到了小河边上的时候,根生便一个人,背着水壶,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去了,至于老贺和麻子两个人,他们依旧是一人一头儿,一个朝东走,一个朝西走,等待着猎物前来上钩呢。
果然,这一带流行的动物们还真是多呢。麻子才走了几步,就见到两只野山鸡在这里喝水,身后还跟着一群小野山鸡呢。这样一个家庭,麻子突然间感觉,这两只野山鸡真是太伟大了。其实,每一个动物都是这样伟大的,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呢,这也正说明了动物们的伟大之处呢。此刻,麻子便不再前行,他要仔细观察观察这群野山鸡的动向。只见一只大野山鸡上前喝水的时候,另一只野山鸡则在一旁,不停地呼喊着,似乎是在召集自己的孩子们呢,当一只喝足了水,另一只上前的时候,它就又会像刚才那只一样,召集着自己的孩子。最后,便是小野山鸡们上前喝水了,此刻,两只大野山鸡又会走上前去,维护着自己的孩子喝水,生怕它们哪一个一不小心掉进小河里去呢。其实野山鸡也是会游泳的,别看这些小野山鸡们个头儿小,可是,它们的游泳本领可是很高超呢,不过,大野山鸡们还是会上来保护它们,因为,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呢。麻子看着,咧咧嘴笑了,不知是因为什么,也许,这样的场景,真的会使人感动吧。
眼下,他是不会开枪的,因为,这些野山鸡们不是他要寻找的猎物,所以,他也就没有要杀害他们的必要了。他停下脚步,就是想看看这一幕,看看动物们之间所蕴含着的感情。等喝足了水,它们便急速离开了。因为这里是水源之地,在这里经过的动物会很多,所以,它们要快速的离开,以免遇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要是真有危险来临的时候,大野山鸡们就会奋力保护自己的孩子,它们会一边阻止坏蛋的入侵,一边发号施令,让孩子们先躲起来,等到危险过去了之后,它们才会再次相聚的,也许,这也是在大自然的生存环境中慢慢练就出来的本领吧。
此时,它们已经消失在丛林中了,麻子也便收回了心,准备自己一天的打猎任务了。果然,在这小河边上的动物们很多,麻子刚转移了注意力,一只胡子就进入了自己的视野。这是一只肥壮的胡子呢。一直以来,他所打的都是熟睡中的胡子呢,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打过胡子呢。嘿嘿,这真是一个好机会呢。因为胡子现在十分口渴,所以,躲在树后面的麻子,它是丝毫没有察觉的。于是,麻子便缓缓地举起了枪,可是,此刻的麻子还不想开枪,他只是瞄着胡子,就这样一直瞄着。因为他觉得,这样一枪下去,是不太合理的,本身,他们之间是没有任何仇恨的,麻子打胡子,也只是因为胡子皮值钱罢了,至于胡子肉,吃起来就跟干木头是一样的,一点儿也没有香味。而眼下,这只胡子正在专心的喝水呢,要是在这个时候开枪,必然是个好时机,可是,麻子觉得这样做,是不太道德的,最起码也要让胡子喝足了水再开枪呢,要不然,人家可就是渴死鬼了,是有冤屈的胡子呢。也不知麻子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反正,他是不开枪的。不过,要是老贺遇到这样的情形,也会等它喝足了水之后才开枪呢。
果然,等到胡子水喝的差不多的时候,麻子便扣动了扳机。只听一声枪响,那只胡子便一头栽进了小河里。此刻,胡子还在小河里挣扎了几下,可是,很快,它就停止了呼吸。这一枪打的很正,只穿胸膛,因为没有任何的遮挡物,所以,猎物是完全暴露着的,以麻子的枪法,一般是不会出现什么特殊状况的。麻子见状,急忙扔下枪,跑了过去。此刻,胡子已经停止了挣扎,一缕缕血液从枪口处流出来,染红了小河里的水。麻子急忙上前打捞出了胡子,咧咧嘴说道:“哎呀,真是的,幸好这河里的水不大呢,要不然,这么好的一只胡子,可就被河水给卷走了呢。”随后,他又拍拍胡子的身子说道:“老兄,对不住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喝也喝足了,就安息吧。”说着,他便提起胡子,继续朝着上游的方向走去。
自然,麻子有收获,老贺也一样有收获呢。在一处树林边上,老贺发现了猎物,这是两只胡子,看起来像是一对情侣一样,它们的行踪总是一前一后,形影不离的。喝水的时候,本来老贺是有机会下手的。显然,这两只胡子也没有察觉到附近的老贺,它们依旧在那里边喝水边玩耍,好不悠闲的样子。于是,老贺便举起了枪,瞄准了其中的一只身体强壮一些的胡子。老贺断定,这一只必然是一只公胡,至于旁边那一只,看起来是一只母胡了,至于它们现在有没有哺育后代,那就不得而知了。本来,从母胡的身体状况来说,老贺是能够辨别出来它们是否有后代的,可是,眼下情况特殊,再加上距离比较远,所以,老贺也很难辨别。要是它们此刻只是两只情侣就好了,这样的话,老贺就可以安心地开枪了,可是,如果它们已经有了幼崽,不管是幼崽出生或者是还在母胡的肚子里,那么,老贺是不忍心开枪的,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后果可就真是严重的很了。
然而,眼下的情形也不容许老贺多想,眼看着这两只胡子就要离开了。要是,此刻老贺还不能够拿定主意,瞄准开枪的话,那么,他就真没有机会了。现在开枪还来得及,可是,老贺始终也没有开枪。“算了,哪里还打不下一只胡子呢?人家这是一对儿夫妻呢,打下一只,让另一只可怎么活呢?”于是老贺便又放下了枪,眼看着这两只亲密的胡子消失在了丛林中。
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的时候,老贺才有所收获,在快要回来的时候,他才在一处山林边上打下了一只胡子。而另外一边的麻子,今天却收获不小,一连打下了四只胡子呢。本来,在这小河边上,中午时分是最好的打猎时机,因为这个时候的气温很高,许多动物们都缺水,就需要补充水分呢,可是,只因老贺身子骨不硬朗了,中午的时候,他可不能像麻子一样,拼命打猎呢,他需要休息,需要吃饭啊!中午的时候,他还是烤着吃野鸽子肉,还在一个石墩子旁边小睡了一会儿,自然,在这个守株待兔的最佳时机,他没有出手,那么,他手上的猎物,自然是少了。
等到下午和麻子汇合的时候,显然,麻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个劲地说这里真是个打猎的好地方,见到老贺手中只有一只猎物的时候,他显然是感到有些奇怪的,这老鬼,怎么会只打下这么几只猎物呢?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两人便提着猎物回到了山洞。眼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因为麻子今天收获颇多,自然,他的心情是很好的,没等老贺说话,他就主动出了山洞,去寻找下午的晚餐,老贺则在洞中开始给胡子扒皮了。此时的根生,也刚好回到了家里。
吃饭的时候,麻子看看老贺说道:“你这老鬼,今天怎么失算了呢?这可是你说的好地方呢,果然,这里的猎物就是比别处的多,而且,人也不费力气,可是,你咋就没有什么收获呢?”老贺瞥一眼麻子说道:“哎呀,老了,真是老了。,本来中午的时候,是打猎的最佳时机,可是,那个时候,偏偏人就瞌睡得很,所以,就在一块大石头下面睡着了,哎呀,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所以,这手上的猎物也就自然少了许多。再说了,我刚开始的时候碰到了一对胡子情侣,哎呀,那个清热呀,看得我这个老汉直流口水呢,可是,最后,我还是没有忍心开枪,你说那一枪下去,得造成它们彼此之间多大的伤害啊!不忍心,真是不忍心呢,最后,就眼看着它们喝足水离去了。”麻子也叹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我也是啊!刚开始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群小野山鸡们跟着两只大野山鸡在小河边上喝水,那个场面,我是真心不想开枪呢,有时候想想,动物们之间也是有感情的,之前就听说过大牛为了肚子里的小牛给牛贩子下跪的事情呢,刚开始还有些不太相信,现在慢慢的觉得,这还真是事实呢。”老贺也点点头说道:“嗯,就是,就是啊!动物们之间也是有感情的,再说了,咱们人类不也算是动物嘛。”麻子看看老贺,半天不语,咧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