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互相笑了一阵子之后,趁着天还亮着,麻子和根生便开始了扒皮。依旧是和之前扒土豹子皮是一样的,根生便仔细回忆着之前老贺扒土豹子皮时的样子,不过有麻子在,这一切都还好办,可是,老贺对麻子说要根生自己练习扒皮子的技术,所以,麻子便不再多言,一开始,他就只顾着自己的皮子,对于根生的皮子,他是不管不顾的。

显然,根生的速度很慢,到底是新手呢,麻子的两张皮子都快完了,根生的一张皮子还在扒呢。其实,主要就是这个头部扒的时候有困难,身子和腿部是没有多少难度的,关键也是害怕把头给扒烂了呢。要是那样的话,可就不好看了。老贺一看,急忙说道:“成了,把那个胡子头割了吧,只扒个身子,没事的。”根生抬起头看看老贺,又看看一旁的麻子叔叔,眼下,麻子叔叔依旧在扒着胡子头部,根生便不明白了,咧咧嘴,看着老贺,意思是说麻子还在扒呢,他可是老猎人了,他都在扒,我要是直接在脖子处割断了,能成吗?显然,根生是在怀疑老贺的言语呢。老贺自然是明白的,随后,他又比划着说道:“放心,没事的,叫你割了你就割了。”此时,在一旁的麻子也说道:“放心吧,没事的,你割断就是了,不碍事的,到时候一分钱也不会少给你的。”听麻子这么一说,根生便割断了胡子的脖子,一张皮子算是给勉强扒下来了。

显然,根生还是不能够理解这一举动的,他定然是要问个明白的。老贺也知道,根生肯定会追问的。于是,还没等根生开口,老贺便开始说话了。老贺咧咧嘴说道:“娃子,是这样的,土豹子因为和咱们家养的狗有些相似,所以,在扒皮子的时候,最好是连着头部一起扒下来,就算是到时候卖不了好价钱,填上些麦草啥的,放在家里面,也活生生似真的一样呢。贩子那可是人上人呢,他们还价的本事,那是不容小觑的,上回在你们家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一个狗崽子,就想换你们家的一只羯羊呢,你说,这家伙,可真是心黑着呢。要是在扒皮子的时候,不连着头一起扒了,那么,人家就算是看出来你的土豹子皮,也会说成是狗皮的,这样,你说,咱们不就吃大亏了么?可是,这胡子皮却不一样,胡子皮一看,就和咱们家养的动物不一样,这可是上乘的皮子呢,商场里面有些高档衣服的毛领子,就是胡子皮做的,你说说,那一件衣服,没个千儿八百的能成?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就怕你手上没皮子呢。至于麻子为什么还要扒下头皮,我只能说是他纯粹是没事找事呢。”此刻,一旁的麻子咧着嘴骂道:“你个老鬼,什么叫没事找事?啊?咱们也算是积点德,给人家留个全尸,你说是不?”根生一听,便咧着嘴笑了。

扒掉了皮子,大家就开始烤着吃肉了。因为土豹子的肉比野兔的肉口味要好很多,而且,老贺下午的时候,割下的尽是好肉,所以,麻子打来的野兔子算是给浪费了。吃过晚饭后,麻子便提着兔子,去了洞门外的一块空地上,将野兔埋了,最后,他还跪在原地,给野兔磕了三个响头,嘴里面还叨咕着些什么,显然,他是为自己赎罪呢。等到麻子忙完了这些之后,根生便凑过去问道:“叔儿,你这是在干啥呢?算不算迷信呢?”麻子看着根生,瞪大眼睛说道:“胡说,这咋算是迷信呢?这可是真的呢,你不知道,咱们虽然是玩枪打猎的,可也不能游手好闲,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打这些可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呢。你说,我下午打这只兔子,可是为了解决咱们的温饱问题呢,打胡子之类的,也是因为咱们手上没有钱花,你知道吗?可现在,我这就属于误杀,这个可是不能饶恕的啊,我刚才,也就是为自己赎罪呢,要不然,人家到阴曹地府里去,向阎王爷告上一状,我可真就完了。哎呀,罪过啊罪过。”麻子说的很认真,可是,根生却感觉很好笑,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呢,真是无稽之谈啊!也许,世上真的有因果报应这一说,可是,那也是人与人之间的事情,哪里还有人与动物之间的说法呢。根生撇撇嘴,表示怀疑。于是,麻子便说道:“你这娃子,还不信呢,你看电视里演的,像西游记,封神榜之类的,再说了,还有一个故事呢。一个人因为特别讨厌老鼠,于是,他看到老鼠就想赶尽杀绝,终于,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患上了鼠疫,这个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个人死后,才一夜的时间,第二天起来,人们去给他烧纸钱的时候,却没有了这个人的踪迹,这个人的肉体已经被老鼠们给吃了,只剩下一个骨头架了,哎呀,那个场景,可真是揪心的很呐!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会理解的。”于是,麻子摇着头,便不再开口。只是个神话故事而已,可是,麻子叔叔讲的就跟真的一样,再说了,西游记和封神榜里面演的故事,也都是别人编造出来的,根本就不是真的。想到这些,根生还是觉得好笑,可是,见麻子叔叔那样的认真,根生也便强忍住了笑,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跟着麻子叔叔进了洞门。

进去了,老贺已经将火堆点了起来。麻子说点的有些早了,可是,老贺却说凉气已经下来了,还是早些点着的好,反正这地方也不缺树木的,出去了,一捡就是一大堆。麻子便撇撇嘴说道:“你这老汉,我看你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呢。”老贺便咧咧嘴说道:“谁说不是呢,老了老了,真是老了,今天才打到四点多钟,就打不动了,要是前些年的话,非打到天黑才回来呢。”麻子便撇撇嘴说道:“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啊!你这老鬼,出去了随便一枪,猎物就归西了,可不像我,撵了好一阵子,才能有所收获呢。”老贺一听,便咧咧嘴说道:“既然这样,要不明天你跟着我算了认我做师傅,我再好好教教你,你是不知道啊,根生这娃子,才几天功夫,今天那只土豹子就是死于他的枪下呢。而且那一枪,打的可真是出神入化呢,土豹子都已经起身逃跑了,他才开了一枪,可这一枪,不偏不正的正好打穿了土豹子的脖子,真是一剑封喉呢,哈哈哈,我要是不扒皮子的话,你来了一看,肯定会震惊的。”麻子听着,瞪大了眼睛,回转身看了看根生,根生咧咧嘴说道:“没有,没有,我可没那么神呢,贺爷爷说的有些玄乎了,真的,我要是有那么神的话,还拜他学艺干啥呢?直接叫我爹跟贩子买把枪,自个儿进山打猎就是了,你说呢?”麻子又看看老贺说道:“这个老鬼,我就说嘛,我瞄上老半天都打不下,他就那样随便一枪就封喉了?真是的。”老贺急忙摆摆手说道:“你这麻子,我可说的都是实话呢,不信你问,那一枪是不是土豹子起身后打过去的,是不是一枪直接穿透脖子,一枪毙命的?”根生咧咧嘴说道:“嗯,可是,可是,那真是蒙的,真没有那么神。”说着,山洞里便传来阵阵的笑声。

总体而言,今天一天的战绩还算是可以的,两杆枪,打下了四只猎物,不错了,真是不错了。况且,有一只还是根生打下的呢。进了洞,麻子便倒在了自己的棉衣被子上,掏出了一小瓶烧酒,抿了两口。看来,麻子这一次来这背风岭,可是备了不少酒呢。也是,追一天猎物,可要比赶一天的路程还累呢,只是,在追猎物的时候,由于精神高度集中,所以,当时是没有什么感觉的,等到了晚上睡下的时候,你才会感觉到呢。而这个时候,喝一些烧酒,就会感觉浑身火辣辣的,舒服的很。

麻子喝几口酒,便看着老贺,示意他也喝上几口,可是,老贺却摇摇头,丝毫不感兴趣。喝酒的确不是老贺的强项,一辈子了,他喝酒的次数不是很多,喝醉的次数就少之又少了。麻子一给,他就摇摇头,随后,便继续在火堆旁边烤起火来。麻子便瞪一眼老贺说道:“你这老鬼,喝一点儿,又不是叫你往醉里喝,这酒可真是好东西呢,喝上两口,睡觉才香呢。真是的,一辈子了,连这么点儿道理都不懂。”老贺听着,便咧咧嘴说道:“知道,知道,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我不喝就是不喝,多锻炼还有助于身体健康呢,你知道,可是也没见你早起锻炼过一回啊。”麻子摇摇头说道:“你这老鬼,这是一码归一码,算了,不跟你说了,再说了,我打猎,一天下来,尽运动了,你也看到了,不是嘛。”随后,麻子又看看一旁的根生说道:“算了,老鬼不喝,你喝,真的,叔叔可不骗你呢,喝点儿酒,睡觉那可真是没的说呢。”根生犹豫着,看了看老贺,似乎是在等待着老贺发话呢,可是,老贺始终没有做声。因为昨天夜里根生就没有睡好,既然麻子叔叔这么说,那么,干脆喝上两口试试,要不然,今晚再失眠可就麻烦了。于是,根生接过酒瓶,猛喝了两口,呛得根生脸都红了。麻子一看,哈哈哈地笑着说道:“真是的,叫你喝两口,又不是叫你全吹了,喝那么猛干嘛?”根生看着麻子,没有言语。等根生咳嗽了几声之后,麻子又吩咐道:“好了,这次慢点儿喝,又没人跟你抢,喝那么急干什么?我保证,你喝上两口之后,今晚绝对睡得香呢,哈哈,就让老鬼一个人醒着,为咱们添柴火吧,哈哈哈。”老贺咧咧嘴,没有言语。

打了一天的猎,大家伙儿也都确实是有些乏了,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山洞里的声音也少了许多,只有干柴火不时地发出啪啪啪的响声。果然,喝一些烧酒还是很有效果的,才躺下没几分钟,根生就觉得睡意来袭,他努力站起身,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柴火,便躺下了,之后,山洞里就真的静了。等根生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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