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办公室后,吴理权给周德江说何东已经来了。周德江立即讲:“不久前兆国给我挂了电话,讲何书记已经到了我们这里,给我说要我做好后勤工作,我正想去你们家呢。”
周德江在前天上班的时候鹿兆国就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但是没有看见吴理权给他讲起,就明白这里面应该是有蹊跷的,也就没有过问。但是现在吴理权给他说了,他也感觉应该说一下鹿兆国的来电,这有两个含义,给鹿兆国献个人情,另一个是给他传递他和鹿兆国常常打电话的事情。仅仅是将时间做了修饰。
周德江立即和吴理权向家走去。何东正和小孙子玩。媛媛特地的给轩轩给老师打电话在家里休息几天,在家里陪他爹。何东看见周德江到家里来,赶忙丢下毛笔,伸出双手。你瞧瞧,两只手都是黑的,全是这个小孩子搞得,让周德江拿出来的手停在空中。
妻子让周德江坐着休息,然后把轩轩带到了房间去。何东从厕所把手洗干净然后出来,然后给周德江握手。讲着:“德江啊,你们这个地方是不喜欢我来吧!”
周德江的脸通红,不明白何东究竟说的是哪一方面,于是就说:“我刚接到鹿书记的来电,讲您到我这里检查工作。电话没有还没放下,国才给我讲您来了。”
何东听着,觉得鹿兆国这个电话应该是早就打了。由此得知周德江还算是明白人。于是欢快的笑起来讲到:“没有检查,这仅仅是来走亲戚啊。可是你这地方很凶险嘛,我刚到就生病了,让我轻飘飘的。国才就去叫你,我不想让他来。生着病糊涂,给你讲了糊涂话,不太好!”
然后他们都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了。周德江强调了好几遍鹿兆国的来电,也多次的赔礼道歉。
何东觉得,可能周德江已经看出来他知道这个来电的时间问题,可是依然是死不承认。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一个人生道理。对啊,长久以来,我们官员之间不就是这样的对待吗?大家彼此看破了很多事情,可是谁也没有讲出来,相互猜疑着。这样的道理他以前也懂得一点,可那个时候的感悟叫做当官的手法。现在的想法,又让人生出多少悲凉。他笑着讲:“兆国也太操心了。我就是简简单单的散散心,何必让他操心?他去理自己的大事!”
吴理权一直都没有说话。他们俩之间的过招让他看来很有感觉。由于年纪的问题,何东同周德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时间比他早,有着很深厚的官场应对能力。可是他们之间的招式,别人看不出来,但是他却能够轻松理解。适才他们之间的过招,他依然佩服的是何东。刚才的几句是骂非骂的说笑,将自己放在有利位置,反过来让来着觉得问心有愧。先客气的将你放在一边冷一会,然后再和你靠近,是你整个过程中都被他牵引。但是对于鹿兆国时有时无的恼怒,使你不得不屈于他的威信下。
何东是万兽之王。周德江对于这个观点有一次深深的体会到了。以前,周德江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细想过何东,感觉他没有那种神气十足,但他自身有散发出让人不敢得瑟的气场。很神奇。我就没有一直盯着谁看过,不管是在他开会作报告,或者是和你一个人讲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透出来的都是漠视的光,又能让你觉得你的任何想法都在他的掌握中。前几天的政府工作报告中,何东慢调理性的做完报告,并笑着用眼睛看过大家,这就是难得见的。不管是谁,和他的眼睛接触的时候,都会自觉地笑起来。
周德江看到,鹿兆国的微笑很有意味,而且还一直的点头,好像何东会对他的微笑给予肯定。周德江已经听说,省委确定鹿兆国接替何东时候,他给领导提议把何东提到上级机关。虽何书记年龄吵了一点,可是给他一个闲职,然后再让他退下来,省里的环境好一点。可是何东终究还是在这个位置退了下来。周德江以前一直觉得这仅仅是别人瞎说,觉得鹿兆国不愿意看到这么一位有威望的退休领导在他任上出谋划策,这个大家都能理解。开会的时候看见鹿兆国的笑容,就更让他增加了肯定的信心。
周德江觉得,鹿兆国和何东之间会因为退休儿变得很复杂。这会让他夹在中间很难受。按理说,鹿兆国和他都是何东一手提拔的,以前的算法,都是何东的学生。如今鹿兆国的身体提升,和何东可能渐渐的便成了劲敌,可是他却和何东依然是老实和学生的关系。明显,他和鹿兆国又要重新定位了。那天开完会,他就立马回来了自己的地方。没有两天,鹿兆国就电话给他讲,何东过来,让他好好的招待一下这位前任书记。他觉得鹿兆国的这个电话还是好心好意的,已经是这么高级的领导了,何必耍小心眼?可是也用不着为了这个事还专门打个电话吧!他猜不透鹿兆国的心思。让他忧虑的还有何东的前来。才退休,就赶忙的跑过来为了什么?过来,又没有立即出现,似乎有怎么样的计谋。就在适才,才知道何东是因为生病了,来的时候不好露面。知晓这些,胸中的心又放下些。可是现在的何东能说能效,哪里像是生病的人吗?来的时候有没有生病?不清楚他的到来有什么企图。按照何东的以前作风,他是不可能来走亲戚的。
“没有处理好,何东道这里来可能会将我和鹿兆国的关系又难理解了!”周德江很无奈的思考着。
现在,何东依然是那种眼看四方的眼神,笑着讲:“让你们这两个官员都在这和我一个老年人聊天,不好意思。德江啊,我到这,就是看看你,没有别的想法。你该上班就上班吧,再在这里就算是不按规定上下班了啊。这个不是说笑。我也没有惊扰下面领导的意思。沈姨想念孙子了,就把我叫着和她一起来看孙子,我想正好退休。家里人劝我出去散散心,也就会渐渐的好起来,如果我这到个地方就很多人来接待,我以后就再也不好意思出来了。就要将我流放在苹果岭!我可不愿意过被软禁的生活呢!就这样,你们做你们的事吧。”
周德江说些客气的话,和吴理权一起离开了。
他们刚离开,妻子就到了外面来。何东出了一大口气,然后整个身子就瘫了下来。妻子看他是累了,就扶他睡下服药。他本想等天黑就走,可是妻子不同意,讲最好也的等病好了,身子好些了再说。何东还是听从了。
就在回去的那天,周德江感觉应该和鹿兆国打个电话,他感觉鹿兆国肯定是很想了解何东为什么来这里的。可是何东在这什么也没有干啊。那这个电话怎么打呢?又不能管说何东仅仅是来走亲戚的,除此之外没有了,可是这样讲又有一点做贼心虚。如何是好?还是不要说在这里做什么吧。想好要说什么后,他就个鹿兆国打了电话。
刚才我们短暂的碰了个面。他说我允许我做接待,也不要给别的同事说。你给我的任务,我恐怕是难完成了。还有就是我这些天确实抽不开身啊。”
鹿兆国讲:“你真的抽不开声嘛?何书记到了,你就走不开。那我鹿兆国到了我怕你难看到你的人呢?
周德江赶紧解释道:“不是一个事。何书记的性格你清楚,他讲他如今不是官员,教育我上班时候过去看他就是破坏规定。嗯嗯,鹿书记你不要见笑,他很用心的说,我还担心挨骂,没胆子破坏规矩。”周德江除去了“如果鹿书记到了,那就不是这样了”的话,他感觉这样说出来太露骨了。
鹿兆国讲:“你周德江坏了规矩也要抽出时间慰问他。何书记你我懂了解,像如此的退休干部很少!没有去看他,他不会指责你,可是其他人的嘴怎么说你,你能了解吗?”
周德江讲:“行,我明天继续努力。”
打完这个电话,周德江感觉烦恼少了很多。他也不知道这个电话他能得到什么,可是他暗地的想和鹿兆国打暗语的聊了一次天。
没几天后,何东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小李把车开到县里来接他。要走之前何东叮嘱吴理权,要和周德江一起好好工作。这个话让吴理权心里稍稍的一震。难道何东又有什么先见?他明白,何东说的话真实含义不是表面,而是实质。偶尔,何东的讲话办事风格就像四两拨千斤一样,看上去软软的,没有力气,可是却力道无穷。感觉这样的高官讲话都有点这感觉。他很早就觉得,鹿兆国在当秘书长的时候还有脾气,可是从当上官后,脾气渐渐的没有了,讲起话也是让人难以捉摸。
没有多久后,政府开了一场退休领导聚会。这一次的退休领导聚会,能够是东梁建市以来举办的最大一次。鹿兆国一直在会场带着,而且还做了报告。他讲:“退休的领导干部对东梁的建设奉献了生命,他们以前做的事情都可以被我们借鉴。我们必须敬佩他们的所做的事业,给予他们必要的问候,还要切实的向他们看齐。我们是有着优良传统的古老国家,我们是国家的执政党,要将这个优良传统继承下去。”
何东就被放安排在主要的位置就坐。他明白这其中的原因,退休领导将他看的很重要。他感觉这是很搞笑的事,但又是能让人理解的。按这么说,如果何东是个女人,女性的工作那也将会被认同:他何东如果变成了不健全的人,那么不健全的的人也会跟着沾光。可是他的权力仅仅是在一个时间段的,过后又会恢复的以前模样。
何东专心致志的,整个过程却想着自己的事。这样的开会,他就完全不用听报告,不用担心讲不出什么像样的话。何东以前和退休领导很有方法。他才来这里的时候,就清楚这里的官员都认自己这地方人,如果想在这里长久发展下去,仅仅是上面的领导给予帮助是不够的,还必须得到一些本地人的帮助。并且退休干部,特别是退休下来的官员,是不可能被遗忘的。可是,很多事情都有个规矩,任何事情都不能那么容易破坏。如果破坏了,大家就紧张起来,能想出很多富有想象力的东西。大家都已经很愿意去猜测官员的想法,这也就是当官的虚拟意义比实在的更有意思。传言讲,在国内这样的政治的感觉,国内当官的最像是当官的,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何东感悟到这个道理,和退休干部打交道,就是要这样。以前大家都说黄永兴不好相处,搞不好是要出事。但是他当政府一把手的时候,自己去慰问黄老,觉得这个老头不是传言的那么吓人。他一家一户的上门去和退休领导谈心,这讨了了大家的欢心,又没违反规定。
何东觉得鹿兆国这样干很寒心,这就明摆着给他拍马屁,聪明的人不说就明白,然后会暗地的说嘲笑他。可是何东也能明白鹿兆国的苦衷。退休领导每天没事仅仅是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好像办不了什么事。可是如果他们不喜欢什么事,讨厌一个人,那么也是可以办到的。何东以前就很看重这些。他让其他人觉得很严肃让人觉得他和他们之间很远,可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能轻视每个人。他个人觉得那些不起眼的人,自尊心就很强,很容易受到伤害。在低贱的人在被危害的时候,他可能会用尽自己的力量报复,一直到杀死别人。退休官员由于以前的低温,在每个人的关照下,使他们的心里更易受到伤害远比那些不起眼的人。
何东猜测到这,感觉鹿兆国小看了他。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高尚的人,仅仅是悠闲自得的过着日子,不会对谁加以自己的想法。传言说他又官相,但他感觉这是与生俱来的,他也没有发过威。他觉得,鹿兆国可能还忌惮他的威严?那你讲我有威严,可能那时你们的感受,与我没有关系!难道让我每时每刻都对你微笑?但你鹿兆国也没有给我小脸的需求。何东感觉着威严的传言,对于他来说没有好处,同时也不能让鹿兆国好看。
鹿兆国让何东讲话做指示。何东没有站起来走到发言出,仅仅是摆摆手,一直呆在原来地方。于是鹿兆国把扩音器放在他的最前。何东就慢慢的讲起话来。说句大大概意思,既然是退休干部,那么他现在就需要休息,好好地安享晚年。这个和鹿兆国说的麻烦退休干部继续帮组大家,帮组工作的意思很大的反差,有没有直白的讲出来。何东仅仅说了一会会。在这之间,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跳过鹿兆国注视着何东。这样的场景让鹿兆国留下深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