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到了,天天都是雨雪纷纷。天天黎明时刻,老百姓很多人都还在睡觉,就能听闻路边的放火炮的、哭丧生和乐器的吹奏声音。这年很怪异,死了很多人,每天都有死人的。媛媛听见谁走了,心里就很不舒服。如果有人在街上哭丧,媛媛就跑去让吴理权抱,全身都在颤抖。吴理权就宽慰她,笑她还没有长大。

县政府忽然收到文件,讲原来的书记洪永兴死了,希望各个政府部门都要送花,还要让管事的去慰问。吴理权和黄永兴比较熟悉,就和他的领导商议:“我去一次东梁吧。”

媛媛借此也可以回家陪陪爹娘,他们到了东梁市里,在路边买了花,就感到了惦念出。接待的是以前政府共事的,看见吴理权来了,就多说几句。但是这是追悼会,又不能太热情,仅仅简单的说说话,流露出让人难以揣摩的情感。黄永兴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也都到中年,但是不知道礼节,站在旁边。要政府的人给他们说,他们才和吴理权打招呼。吴理权看见他们无所谓的表情,也没有那个悲伤的感觉。仅仅是讲黄老书记是善良。周围的人多了起来,都在杂乱的讲着。

吊念大会在下午开始,吴理权和媛媛就到爹家瞧瞧。吴理权让驾驶员到招待所歇会,他和媛媛一起走回家。苹果岭的风很大,让人都觉得呼吸困难。媛媛倒退着走,讲到:“有传言讲黄老有很多钱。”

“你从哪里晓得的?”吴理权对着风,很大声音的说着。

媛媛背过去走,讲:“你在和别人聊天,我听人在讨论。”

仅仅是娘在屋里,爹没有下班。娘看他们两个人脸都吹冷了,赶紧打开空调。

“那是个让人猜不透的人!”娘聊到了黄永兴。

媛媛讲到:“大家再传,黄老自己留下来很多钱。”

娘讲到:“你爹给我讲过,确实只,有五十万呢。黄老写下遗书,说这钱全给党组织。”

媛媛讲:“老头思想很有觉悟啊。”

娘晃一晃头,讲了这件事的缘由。黄永兴很可悲,都已经去死了好多天,被人发现。他在经常都是自己一个人,孩子不跟着他。有位退休干部忽然发现,很久都没有看见黄老早晨锻炼。他感觉很诧异,就给政府领导说了。政府就派人去把门给砸开了,看见老头沉静的躺在床上。还好是寒冬,否则身体早就腐烂了。何东得知,赶紧让李国明去。此刻政府的人在收拾黄老的东西。有人在床边发现了一个遗嘱,很破旧了。展开,里面是黄老的遗书。字很有力很大。

我的遗书

一、我这辈子的存款一共五十六万全给党组织。

二、将我的长发休掉,全剃,我要一无所有的去找马克思。

三、我的孩子如果来要我的积蓄,不能让他们拿走。

黄永兴何年何月何日

何东拿来遗书读了读,叮嘱所有人:“这个遗书,大家不能泄露。”

何东立马和鹿兆国还有其他在位的干部。何东讲:“黄永姓同志的思想觉悟让我们尊敬。可是我觉得,这个遗书我们还是不要全部都照办。”

每个人都吓一跳,不明白何东想干什么,但有没有讲,让何东继续讲。何东很兴奋,安静了一会,接着讲:“黄老一辈子都对自己很严厉,就是他的孩子都不让到城市里来。老头两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都生活在乡下,条件比较艰苦。我自己的决定是把这小部分交给党组织,也完成了老头的意思,剩下了就给他的子女吧。党也不在乎这些钱。”

鹿兆国首先点头:我赞成何书记的想法。”

有人说出存在的问题:这里涉及法律层面!

何东讲:“好处就是现在遗书在法律上还有很多没有涉及到的。我想这样办,老头就是死了后知道,也能明白我们。”

讲完遗书的事,何东将鹿兆国留下,讲:“兆国,有关黄老死了的是,你和李国明讲一下,转告所有人,不要讨论。黄老是我们东梁第一任领导,晚年过得这么悲惨,被外人知道不好讲。为了政府的声誉,这很关键。让黄老的亲戚,我觉得可以把这个追悼会开的有体面一点。可以简单,可要上档次。有关规定,一定规格的共产党干部死去,尸体上可以披党的旗帜。我觉得,在哀悼会中,黄老的尸体可以披上旗帜。以前这里是先烧了然后开哀悼会,黄老就来个先例,先开哀悼会然后找烧。各个单位和所属部门都要送花,管事干前去吊念。”

鹿兆国点着头讲着:“我赞同你的看法。我给李国明讲把现场搞得好一点。”

“是的。尸体四周都放上花朵绿柏。兆国,你给李国明说让他赶快做个追悼会成员列表。我担任主要负责人,另外的人你们选择。’

三十分钟过后,李国明就把这个追悼会成员列表拿给了何东。何东看过后,讲:“老李,你这个秘书长已经做了有些年头了,可是这些基本的东西都不明白?追悼会成员,不和政府干部排名一样。退休的老干部,也是可以到这里俩的。主要负责人按照顺序排,另外的成员就按名字排先后。”

李国明解释道:“很多退休干部,很少在东梁。”

何东生气的说:“你真不懂!他们在国外一直没有回来,可是这些讲究你还是要排在这。”

经过多次推敲,追悼会的成名列表出来了。何东在上面着:赶紧转发给下面的各个单位,还有副市级往上的退休老干部。

李国明虽然被骂了,可是看见何东的注释,暗地里的还是很敬佩。他看见何东写的是赶紧,而不是“即刻”“立马”等,好像比其他的干部又文化很多。

没有多久到中午时间了。媛媛听见车响,叫着:“爹爹回来了。”

媛媛赶紧打开门去接他。吴理权也紧紧的尾随她去了。何东从车上下来,看见吴理权两口子,浅浅的一笑。到家后,何东坐在沙发上,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媛媛问道:“爹爹为何叹气?”

何东摆摆脑袋讲到:“有的人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将黄老遗书的事情说了出去。好事的记者,又将这个是事情上了报纸。”

吴理权讲:“那就只能将这些钱全交给组织了?我觉得不用这样。”

何东什么也没有讲,仅仅说:“写这样的文章,没追求!”

感觉何东不愿意说这件事,每个人也就没有提了。吃完中午饭,大家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很快就该上班了。何东还要去给黄老主持追悼会。车开过来了,何东带着包出去了。吴理权也被邀请参加吊念大会,可是不能和何东一起去。何东并没有邀请和他一起去的想法。他们不是以前那样的上下级关系,也不能像原来那么近乎。总是在别人那里展现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对吴理权没有多少好处。

何东离开三分钟后,吴理权离开了家。追悼会很庄重,鲜花被摆了好几层。黄永兴就在这鲜花翠柏之中,身披鲜红的旗帜。黄老的消瘦的脸已经化了妆,感觉就是在花生壳上面上了蜡。等了一会,追悼会就起步了。场景很寂静,何东深沉的讲着黄永兴生前的光荣事迹和成长过程。有人在背后讨论,将黄老运气好,赶上副省级官员可以披旗帜。

天黑了,何东就一个人在房间里那里也没有去。吴理权同媛媛也没有立马赶回去,本来是想爹聊聊天。妈妈讲:“给你跌一点空间安静会吧。从黄老死开始,他的情绪就不高。”

电视就这样打开着,大家都没有真的在看。到了新闻联播的时候,居然播出了一个关于黄老死去的新闻,讲一个老革命家在死之前,把自己的大笔存款捐出来当了党费。新闻放到黄老的孩子们的时候,三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木讷的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电视就传出正规的音调:对啊,他们不说话,正是对死者的无限敬重。

在就寝时,媛媛讲:“爹爹的情绪似乎真的不是很高。”

吴理权将:“爹的想法我也摸不清楚。要是我在爹的官位上,我就会考虑黄老这做的价值?我的这辈子又该如何被别人讲。”

“大家都说黄老有点古怪。”媛媛讲。

吴理权感叹着讲:“什么理念,无外乎高于理性,做出超越人性的事,那就是有毛病。黄老到了年老的时候感觉他有点发疯。可能是爹看出了这些,才没有过多关注他的遗书。不清楚爹是怎么想的。我觉得黄老的结果有点悲剧。”

天已经很晚了,何东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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