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闪电在夜空中狰狞地张牙舞爪。

“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呢?”何一冰蜷缩在沙发上望着眼前的男人,苦苦解释:

“是邬雪约我见面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辆大卡车突然朝我们冲来……”

“难道不是你买凶杀人?”程柯刚洗了澡,扣着衬衣纽扣,“邬雪死得有多惨,你难道没看见?整个下半身都被车轮碾碎了!”

“我没有买凶杀人,那个司机我根本不认识……”

“那为什么你活着,雪儿死了?”

何一冰再一次无言以对。

一年前,邬雪死于车祸,肇事者逃逸,至今下落不明。

警方鉴定出这是一场蓄意谋杀,奈何证据不足,案件搁置,但是程柯和周围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了凶手。

可是她真的没有买凶杀人,那辆车也冲她来了,只是她运气好,擦边躲开了而已。

“程柯,我好痛,能不能送我去医院……”何一冰捂着自己的腹部痛苦低吟,额头满是冷汗。

“痛?”程柯伸手捏着何一冰的下颚,逼她抬头看着自己,“这不就是你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吗?”

窗外一道闪电照亮了程柯的脸,狠绝!冷冽!

“何一冰,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是好恶心!”程柯又像扔垃圾一样甩手,“还好意思装可怜?”

她没有装可怜,她是真的痛,她的腹部,像刀绞着的痛。

心慌,心肌缺血让她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程柯站直了身,不屑地轻哼:“娶你回来,就没想给你好日子过,少给我装可怜!把今天的避孕药吃了,别想母凭子贵!”

冰冷的话语像针扎在何一冰的心上,鲜血淋漓。

艰难地往茶几前挪动,何一冰着伸手拿起了药瓶。

因为手抖,一颗药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她没能力去找,又倒出第二颗药丸,干涩地吞了下去。

程柯亲眼看着她把药吃了,这才离开了公寓。

程柯从来没有在这里留宿过,除了那张结婚证之外,何一冰觉得自己更像是他发泄情绪的工具。

蜷缩在沙发上不敢动,好像一动,就有最珍贵的东西就要从她身体里流出。

手指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没有谁知道,那里已经孕育着四个月大的宝宝了。

……

一夜未眠,天刚刚亮,何一冰就去医院了。

“何小姐,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怀孕……”医生一脸严肃。

何一冰低着头,目光落在B超检查报告上。

她也没想过要孩子,只是上次程柯逼她吃药的时候,没药了,就拿了片VC代替。

“而且你这检查也做得不积极。”医生又痛批,“你老公呢,他怎么没陪你来?”

“医生,你就帮我开点平时服用的药吧,我会注意休息的。”何一冰放松心态地说着,“有心脏病的女人也是有权利做妈妈的,既然这个宝宝跟我有缘,那我相信我俩会挺过这个难关的。”

……

离开医院后,何一冰拎着药袋,站在树荫下,茫然地看着外面耀眼的阳光。

程柯不知道她有心脏病,那几年快乐的日子让她都忘记自己的身体还有这缺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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