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间,连月光都照不进来。

寂静中隐约传来脚步声,随着那人的接近,女人的心阵阵揪紧。

吱嘎,房门被轻推而开。

不知从哪里透过来的一缕光线,让她隐约可见一高大颀长的男子身影立在门口。

男人气质冷绝,隔老远,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意,她下意识往墙角缩。

男人却似能在昏暗中视物,准确掌握她的藏身处,大步上前,捏住她的肩膀,用力提起,不等她惊呼,便将她抛出。

幽暗的阴影如暴雨前夕的天空压下来,女人的心脏几乎不能负荷。

啊……

季云初惊叫着醒来,满额冷汗,心脏如在梦中般抽痛着。

又梦魇了!

自从五年前意大利之旅,她总梦到那些可怕的夜,每次醒来都一身冷汗。

铃铃铃,手机响了。

“季小姐吗,我是医院的护士长,打电话是要通知你,你妈的费用快没了,请在一周内续交。”

又要交费,她负责的项目还没搞定,意味着拿不到绩效奖,基本工资零头都不够。

她烦躁地趿鞋进浴室,快速洗漱,咬着面包套上职业装出了门。

今天她没直接坐车去公司,她带的项目组在主管会议上被老板点名批评,再拿不下万耀城的项目,她和组员不仅会被扣这个月的绩效奖,年底奖金也没了。

想到万耀城项目她就头大。

投资方是欧洲的大公司,大牌的很,她助理发邮件联系无数次,人家根本不理。

听助理说,万耀城负责人昨夜飞了过来,她赶紧出动。

不愧是国外来的投资商,财大气粗,住的是一晚好几万的总统套房。

意大利之行留下的阴影,她从不和客户在酒店见面,气氛太暧昧,这次事关所有组员的奖金,她不得不破例。

房门竟没锁,轻敲两下就开了。

“请问,可以打扰一下吗?”季云初问地小心翼翼,才八点,不知道主人醒没,毕竟有时差需要倒。

“进。”从门里传来低沉微冷的男声,命令的口吻,还是流利的中文。

季云初迟疑了,都不问她来干嘛吗?

“不进就滚。”

男子的声音透出几分不耐烦。

季云初赶紧推门而入,机会稍纵即逝,她不能错失。

男人却不在大厅。

“往右。”男人好听的嗓音再次响起。

季云初决定为全组的绩效奖拼了,闷头推开右侧的门,隔壁房间依旧没人,男人的声音也没再响起,她只能继续穿过书房右侧的门。

推开门的刹那,热气扑面而来,咕咚咕咚的水声传入耳中,她眨眨眼,腾腾雾气中一具男子的胸膛若隐若现,吓得她赶紧转身,磕磕巴巴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泡澡,我回,客厅等您。”

“过来给我搓背。”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慵懒,听得她一震。

帮他,擦背!

他把她当什么人了?

“对不起,我不是服务员。”她抬脚要走。

“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谈吗,我只现在有空。”

她记得自己没说来意啊,他怎么知道……不愧是大公司的老板,目光毒辣,心思敏锐。

要不要进去?

男人没穿衣服,孤男寡女……可他说,只有现在有空。

“我的助理八点十分会回到楼上。”

季云初赶紧看腕表,已经八点过五分。

这么短时间,男人应该做不了什么过份的事吧?

她低头看看身上的套裙,严肃的黑色,过膝盖,绝对不会引发男性荷尔蒙爆棚,再说他这样的有钱人,应该不缺女人吧?

季云初咬咬牙,脚跟扭转,垂头走进浴室,“很荣幸为您效劳。”

她根本不敢抬头,生怕眼睛看见不该看的,目光直视自己的脚尖地走到温泉池边,曲右腿蹲下,随手抓了毛巾就要往男人身上抹,“您好,北宫先生,我是胜宣公司的……”

“伺候好我再说。”男人冷声打断,她的手腕陡然一紧,他扣住了她的手。

突然的肌肤相触,吓得她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条件反射地要甩开他的大掌,无意间对上一双极冷幽深的眸子。

她从没见过这样清冷的眼,仿佛连夏日的烈阳都暖化不了他眼底的冰寒。

不,她见过这样的眼眸,就在那些如鬼魅般缠着她的梦魇里。

那个男人的眼在昏暗的室内闪着幽冷的光,哪怕夏日的烈阳都不能让他的眼眸染上一丝温度。

季云初的身体微抖了抖,因为想到的过往。

“怎么,怕了?”北宫翼轩嘴角挂着抹嘲讽,为利益不择手段的女人他见过很多,这个女人穿着黑麻麻的套装就跑来,是不是太不敬业了点儿?

季云初又一惊,抬目看向男人,跟着倒吸一口气。

好帅!

即便看过照片,她依旧被面前的俊脸惊艳到了,可惜这些精致立体的五官透出的气质太冷,让她飞起的神思瞬间回到现实。

男人很不高兴!

她试图缓和气氛,“北宫先生,我不是有意打扰啊……”

男人突然伸臂,拉住她的胳膊,毫无准备之下,她竟被带进池子里,整个人撞上他的胸膛。

不知是温泉池水的热度,还是男人的体温,季云初只觉浑身一烫,脸刷地白了,尤其当男子的气息普天盖地地袭来,她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咔嚓断裂。

她啊地一声惊叫,上蹿下跳地挣扎,“你……放开我!”

她那样激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拥住她的男人目光有一瞬间变的幽深。

北宫翼轩面无表情地看着臂弯里的女人像只被人踩住尾巴的老鼠般挣扎,非但没松开手臂,反而渐渐收紧控制。

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他,北宫翼轩,最烦女人私闯他的地方。这个穿着黑套裙的女人却冒大不韪触犯他,他若不给点颜色以儆效尤,以后人人效仿,他岂非被烦死?

季云初挣扎好一会儿,却发现自己仍被男人控制着,距离还在不断缩小。

夏裙布料本就薄,又浸湿了水,几乎等于没有,男人的心跳熨帖着她的,呼吸间尽是男子微带高级烟草的气息,她的心脏一阵阵揪紧,仿佛置身在那梦魇中,漆黑的夜,幽冷的男人,抹不掉的惊心动魄。

往事如潮涌上来,她只觉心脏变得难以负荷,连呼吸都困难,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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