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暖觉得这一辈子做的最傻的一件事就是在陆瑾光订婚的当天,仓惶的逃出了海城。
她在电视上看到了他举行的盛大的订婚仪式,看着他将订婚戒指戴在了柳嘉微的手上。
明知道他们之间从此以后再没有任何可能,可她的心还是疼的像是下一刻就能停止颤动。
“文暖,你在干嘛?还不快来收盘子!”
海城边的小镇里,老板娘对着门外声嘶力竭的大吼,齐文暖快步从后门跑了进来,躲过老板娘打过来的手去收客人离开后留下的杯碗残盘。
她在这里已经呆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她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现金,为了躲陆瑾光她不敢去提款机中取钱,只能在这小饭馆里收盘子洗碗,赚一点生活费。
“快讯:刚刚收到消息,本市最大企业陆氏集团创始人陆瑾光因涉嫌多年前一起谋杀事件,中午时分在集团公司被警方带走,后续进展本台会密切留意。”
哗啦~
她手中的盘子落地化成碎片。
她呆呆的看着电视屏幕上陆瑾光被警察一左一右夹在中间,押上警车,再是什么都顾不上,在老板娘的叫骂声里飞快的跑了出去。
多年前的一起谋杀案……记忆如潮水一般夹带着恐惧将她的心塞满。
那件事明明都过去那么多年,明明当时那里一个人都没有,谁都没有看到,为什么还会被人翻出来,还被指认是陆瑾光做的……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
下午三点,返回海城的最后一班客车,齐文暖坐在车中呆呆的望着窗外。
这是她离开陆瑾光的第一百天。
太阳照常升起,鸟儿轻快歌唱,路边的小草都伸展着枝叶等待它们的阳光和雨露。
一切似是都没有任何变化,变得只有她的心,越来越空、越来越疼,越来越克制不住的想要回去找他。
可他要结婚了,与她一起从孤儿院中逃出来、相依为命的他要结婚了……
这世上最后一个关心她、爱护她的人,从此以后就是别人的爱人,他的生命中再不会需要一个名叫齐文暖的人送给他温暖……
齐文暖佝偻起身子,心疼的喘不过气。
客车晃荡着进到海城,她下车一路狂奔。
下午五点半她终于赶到公安局,却发现公安局的大门已经关起,下班了……
她能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办……
她徘徊在大门前久久不肯离去。
突然,院内大楼紧闭的大门被打开,她透过栅栏的缝隙看到陆瑾光面上微微带些憔悴的从里面走出。
身后,跟着他的律师韩树森。
她慌乱的背过身藏到树后,等着他们乘坐的车子从自己背后飞快的驶过。
他还能离开是不是说明那件事对他没有太大影响?
是了,过去了那么多年,只要他们两个谁都不说,又有谁会知道那事跟他们有关系……是她太沉不住气了。
齐文暖笑中带泪的从树后钻出,就听一道清冷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
“是不是只有我出了事,你才舍得回来?”
她全身一僵,缓缓的、缓缓的转过身,就见陆瑾光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眸光深邃的读不出任何情绪。